沈寂想起了自己与杨鲜花、沈秋梨、夜巡安在处理“冥天使陵寝”时的遭遇。
米歇尔大主教、狩猎者和“异闻录”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们会出现在那里，提前做好了布置，最终使得夜巡安落入母神教会之手。
若不是沈曼丛和阴尸的支援逼近，其他人可能也回不到安定区了。
从那时起，沈寂等人便怀疑调查局有隐秘组织的内应，向外通风报信。
若将白攸竹转移到调查局的收容中心关押保护起来，同样不能保证隐秘性。
“你似乎知道些什么？”
沈寂审视着白攸竹的面部表情，问道。
“母神教会既然能够在唯美会，在执政厅中渗透，发展眼线，那么三大治安机构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不是吗？”
白攸竹语调意味深长。
“哦？那你觉得谁比较可疑？”沈寂顺势试探道。
大概率来说，以白攸竹在母神教会内部的地位，不太可能知道安插在三大治安机构中具体内应的名单。
但不妨碍她有一些自己的观察所得。
“这可比我之前答应的名单重要得多了，而且只是怀疑名单，没有多少把握，加上牵扯利益巨大，我可能现在无法直接给你。”
白攸竹略显无奈地笑了笑。
说起可疑人物，沈寂脑海中首先浮现的便是烟水浅的身影。
后者不顾阻拦要强行斩杀白攸竹的行径实在缺乏合理动机。
——虽然听说她已经跟局里汇报，做了解释，自称嫉恶如仇，对邪教分子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不留活口和问话的机会，尤其针对难杀的母神恩赐超凡者。
“这么说你是什么也不肯透露？”沈寂面色一冷道：
“别忘了你现在的处境，只有调查局能保下你，否则等待你的不是安定区法律的死亡制裁，就是母神教会和唯美会的报复。”
“刚刚我不过是跟你客气说话，可实际上你现在可没有选择的余地，别两头都不讨好。”
闻言，白攸竹玉容僵硬了一瞬，旋即苦笑道：
“别急嘛伊森，我什么时候说不合作了？”
“只要你答应我另一个条件，我马上就列出母神教会安插在各官方机构的名单，除了三大治安机构，那我确实是不知道。”
沈寂抬了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下一秒，便见白攸竹低着脑袋凑过来，悄声说道：
“告诉我你是怎么无视我的‘支配’能力，在我体内留下的又是什么。”
沈寂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问道：
“女士，你现在可以留遗言了。”
白攸竹轻哼了一声：
“哎呀，开个玩笑嘛，给我一包烟，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就这么简单。”
见对方如此识时务，沈寂便走出审讯室，隔了一会儿再度返回时手里已多了一包女士香烟。
白攸竹摊了摊手，示意自己被拷在桌上的双腕。
沈寂只好拆开烟盒，左手将一支香烟送到前者如玫瑰花瓣娇美的唇间，右手用打火机点燃，同时说道：
“关于我是怎么无视你的能力，倒可以告诉你，一方面我的精神强度远高同层次超凡者，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我知道你并非一开始就是女性。”
这话一出白攸竹明显一愣，过了一秒才叼着烟讶然道：
“这你都知道？！”
白攸竹的脸上丝毫看不见尴尬和羞意，反而十分兴奋，两眼放光地盯着沈寂：
“这个秘密只有我的家人知道，啧啧……我猜猜，莫非你跟我母亲的关系也很不简单？”
“但有理说理，这更刺激不是吗？我有着女性的身体，却同时更懂男性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轻易就能带给他们愉悦的体验。”
怎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沈寂有种拿手搓脸的无语冲动，内心忍不住疯狂吐槽起来：
昨天这货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什么女孩更懂女孩，girls help girls之类的……
合着你是双形态战士是吧？男生女生都给你懂完了……
见沈寂一脸麻木，无语凝噎的样子，白攸竹笑得更开心了，把香烟夹在指间，花枝乱颤道：
“哈哈哈哈，怎么样调查员先生，虽然我们做不成主人和奴隶的关系，但倒过来，或者保持单纯的‘好兄弟’关系也可以哟~”
“一想到我今后可能要一个人被关在监牢里，就寂寞难受得紧，你以后可要多来看看人家才是。”
什么好兄弟……你是指管鲍之交？腹诽间，沈寂正色拉回话题，将纸笔递过去：
“好了，该你履行承诺的时候到了。”
等白攸竹在纸上唰唰唰地书写起来，一个个名字与对应在安定区官方组织所任职务也是映入沈寂视线中。
其中，包括沈寂已知的人体器官买家——议会上院议长的女儿，被烟水浅杀死的女性权益联合会副会长等，一共数十位，占唯美会的相当一部分。
但还有很多人不在昨晚抓捕的唯美会成员之列。
这些人无一例外，因为母神教会的特殊，污染对象都为女性。
而权位最高的，甚至包含执政厅最高掌权者的一位秘书，那已经无限接近九号安定区的权力中心。
将白攸竹写完的名单过目一遍记在心里后，沈寂便将其转交给杨鲜花，由她牵头和其他治安机构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沈寂则继续留下来，有一些私人的话题要询问白攸竹。
“怎么了伊森，你不应该跟着他们去抓人吗？难道是偷偷想跟我玩一些有趣的游戏吗？”嗯……在监牢审讯室发生这样的事倒是别有趣味，我都有感觉了。”
在沈寂帮助下重新点燃新一支香烟的白攸竹眉目挑逗，神情慵懒地说道。
“问题还没完呢。”沈寂平静道：
“母神教会搜集人体器官的目的，筹备的那个‘盛大仪式’，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很想知道，之前在妙蛙湖村外得到了两个主教的尸体，但很可惜，没有获取到相应信息的记忆碎片。
而在审讯记录中，白攸竹也以“自身不担任神职，无法获知深层次机密”的理由，表示不知道。
但直觉告诉沈寂，白攸竹实际知道的远比她表现出的要多，有所隐瞒也是她保护自身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