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那是不可能的。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且不说孟灵鱼比她强大太多，就是故人相见也得寒暄几句，更别提两人可不是故人，是恋人。
孟灵鱼将宋乔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笑容不变，目光却幽深许多。她走近，伸出手抱住宋乔，声音轻柔：“你穿这身真好看……”
宋乔心中一片冰冷，并不是因为孟灵鱼，而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强迫自己忽略的事实。她回归了本体，她现在是宋乔，是叶子卿的宋乔，孟灵鱼的宋乔，唯独不是司倾的。
她来此的目的是为什么，是为了救司倾。
但有可能，她是加速推动司倾死亡的那个因素。
“你在想谁？好悲伤的样子……”孟灵鱼呢喃，轻轻吻着宋乔的耳朵。
宋乔压下心头的悸动，“你怎么会来这里？”若是高等神都可以随意进入，那么她还是趁早找到司倾然后逃跑吧，这根本不是她们可以参与的。
孟灵鱼低头，埋首宋乔脖颈，感受着熟悉的浅香和温度，“是分身，有很多神灵过来看热闹了。”
宋乔身体有些酥麻，孟灵鱼吸收了太多分魂了，她对宋乔的身体了如指掌，连同记忆一起，都归属于她掌控。
“我讨厌别人窥视。”孟灵鱼的声音依然温柔，在她身后不远处，原本空无一人的所在骤然炸开一滩血迹，那不知道哪个倒霉神灵的分身就这么被突然杀死，连个惨叫都没留下。
宋乔从始至终都没发现那里曾有人窥探，孟灵鱼这一手，不知道是炫技，还是威胁。
收紧了手臂，孟灵鱼抱紧宋乔，“带你去个好地方。”
话音落地，她被抱着飞了起来，没一会，来到了一棵巨大榕树下。
宋乔看着榕树上方那漂亮精致的木屋，“你做的？”
“是啊，我感应到你也进来，就提前制作好。”孟灵鱼笑着说道，目光灼灼的看着宋乔，希望得到夸奖的样子。
“很漂亮……”宋乔轻声说道。
飞到了树屋门前，打开门，里面别有洞天。木质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白色的皮毛地毯，门关上，桌子上的圆形透明晶石里亮起光，是发着光的蝴蝶在里面飞舞。
床上铺的不知名的材质制作的东西，看着就很柔软舒适。宋乔正打量着，冷不丁被孟灵鱼推到了墙边，还未出声询问，就迎来了急切的，热烈的吻。
她在这个吻里感受到了熟悉，一开始是顾明珺的热烈，那个孩子一向喜欢含着她的舌尖吮吸。然后就变得温柔起来，是灵珑喜欢的轻扫上颚。
唇被轻轻咬下，宋乔的腰肢也在同时被揉捏，这是李清宁习惯性的动作。
最后，她的舌被邀请共舞，是孟灵鱼一直以来最爱的方式。
衣衫落地，房间内蝴蝶依然在上下飞舞，光影游动，木质的墙面人影交叠。
宋乔恍惚间觉得自己在和不同的恋人上床，她明白这是孟灵鱼的恶趣味，却无力去阻止，也没有资格去阻止。
她们本就是一人。
宋乔蜷缩在孟灵鱼怀里，脸上带了一丝疲倦。“休息一会……”她开口，声音沙哑，比之前刚来到这个空间忙于逃跑还要累。
孟灵鱼抚摸着她光滑的脊背，指尖顺着脊椎滑动，有细腻的触感。“你的身体应该感觉不到累，还需要休息吗？”
“唔……这种事情……就算真的成神了，也会累……”宋乔翻了个身，背对着孟灵鱼。
将宋乔整个人揽在怀里，孟灵鱼一下一下轻轻啄着她的后颈，亲吻着，动作却微微顿了顿。
有一股，不属于宋乔的香味在她后颈处，孟灵鱼敏感的察觉到，鼻尖在那里轻轻蹭了蹭。
不是她的错觉，真的如此。
“你身上有另外一种香味……”孟灵鱼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情绪。
“嗯……遇到了你的分魂。”宋乔干脆回答。
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诚，孟灵鱼半晌没有说话，“你和她在一起了？”
“嗯。”
手腕被捏的生疼，宋乔眉头都没皱一下，下一秒，她被孟灵鱼按着，继续刚才的事情。
肩膀被咬住，有血腥味传来，宋乔轻轻颤抖着。“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可以直接杀了她。”孟灵鱼的声音喑哑。
呵……杀了她……
宋乔忍不住笑出声，“我为什么……额……要杀了她……”
“难道你进入那个世界之前，叶子卿没有告诉你吗？她没警告你吗？”
“你早就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我根本无法拒绝……”宋乔毫无悔改之心，她一个用力，将孟灵鱼推开，单手按在孟灵鱼心口，居高临下。
“需要我告诉你吗？我爱上她了，你又多了个情敌，要再次当着我的面杀了她吗？就像你对顾明珺做的那样。”
孟灵鱼眼眶微红，“可是……我就是顾明珺啊……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
“如果你用的手段稍微温和点，或许我不会恨你。”宋乔微微咬牙。
孟灵鱼起身，亲吻宋乔，唇瓣辗转至下颌，“那你就恨我吧，你把爱给了叶子卿，把恨留给我，最起码，恨也是一种感情……”
外面天色由明转暗，又由暗转明。
这个空间没有太阳，白天和夜晚都是单纯的白或者黑，天幕像是空白的画面，没有其他的色彩。
木屋内气氛依然热烈，宋乔被困住，在床榻间，地毯旁，桌椅上。
神灵留下的痕迹很难消除，她被翻来覆去，像是要被拆骨剥皮，吞吃入腹。
但她从未开口求饶，情动时也不曾落泪。有时候孟灵鱼会因为她的态度而气恼疯狂，手段尽出。
锁骨处被轻轻划开一道细小的伤口，孟灵鱼俯趴在她身上，唇舌舔舐过，像妖魔一般吮吸着血液。
酥麻感顺着伤口蔓延至全身，带着些微的，浅浅的疼。
就像孟灵鱼给她的爱一样，永远是美好和痛苦交织，她无法全身心的去爱，也无法全身心的去恨，她被折磨着，像是对她惩罚。
宋乔失神的看着木屋的顶，她想，她是有罪的，孟灵鱼就是天道给予她的惩罚，她对不起太多的人，就得全部还出去，用她的身体，用她痛苦沉沦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