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利的提议让本尼很是心动，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来，反而重新提起了整蛊怪。
“我考虑考虑，你先说说整蛊怪。”
克劳利点点头，丝毫没有催促本尼的意思。
不说服务质量，单就服务态度来说，十字路口恶魔的服务真的没话说，让人十分舒服。
“我对整蛊怪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很早以前就诞生了，而且一直在世间活跃，他应该是个长生种。
整蛊怪喜欢整蛊。他是没有恶意的。”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克劳利继续往下说，本尼疑惑地问道
“没了？”
克劳利点点头，无辜的看着本尼。
“嗯，没了。”
本尼气急。
如果不是没摸清楚整蛊怪的底细，他现在就想把克劳利丢到公路上，然后开着车来回碾压，把他碾压成纸片。
“哈蒙德，你跟你的那位女朋友结婚了吗？”
克劳利好奇的问道。
本尼没有出声。
克劳利目光转向德里克。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呀？”
德里克看了克劳利一眼，又看向本尼，抱着小狼背包没有回答。
克劳利也不恼，掏出一件外套来回翻找着。
“我来看看——哦，找到了，原来你叫德里克·霍尔呀。”
克劳利夸张的扯着衣服上的标签叫道。
本尼回头看了一眼，认出那是德里克的外套，摇着头说道
“那件衣服我们不要了，等到波利斯我再给你买一件。”
克劳利笑嘻嘻地收起外套，张口还要说话，被本尼抢先一步打断了。
“克劳利，够了！再不闭嘴我就把你丢下去，困死在马路中央！”
克劳利打量了一下本尼的神色，乖乖闭嘴了。
车厢里总算安静下来。
本尼沉默地开着车，驶入波利斯，此时天边已经泛白，本尼找了一家酒店住下，打算休息一下，下午再出发。
这一次，本尼开了两间房，说什么也不肯跟德里克住在一起了。
至于克劳利。
本尼瞥了一眼被酒店保安拦在外面的克劳利，领着德里克走进了电梯。
克劳利被拦在外面，目送着本尼跟德里克离开，撇了撇嘴，没有硬闯。
他离开酒店，走到一条小巷子里，一团黑色烟雾从身体里飞出，钻入酒店的通风管道里。
黑色烟雾在通风管道中飘荡着，顺着通风口钻进本尼隔壁房间的一名年轻女子体内。
女人正躺在浴缸里假寐，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女人双眼变成纯黑，她低着头在自己身上摸了摸，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站起身来。
女人看起来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前凸后翘，身材火爆。
克劳利满意地点点头，擦干身上的水渍，拿起浴袍裹上，吹干头发，对着镜子画了个浓妆，扭着腰离开了房间。
来到本尼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先生，您的早餐。”
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响起本尼的声音。
“等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露出赤裸着上身的本尼。
趁着本尼愣神，克劳利瞅准时机，一把扑进本尼怀里。
“哈蒙德先生，我就是你的可口小点心——”
“滚——”
本尼面无表情地推开嗲声嗲气的克劳利。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咚咚咚——
“哈蒙德先生，你是对我不满意吗？”
咚咚咚——
“哈蒙德先生，要不要我换一个？”
咚咚咚——
“哈蒙德先生，楼下大厅里那个酒红色头发的怎么样？”
咚咚咚——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你稍等，一会儿就来。”
过了一会儿，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哈蒙德先生，你开门看我一眼啊。”
“难道你对这个也不满意？”
“你等等，我再换一个。”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又换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就这样，门外每隔一会儿就会换一个声音，男的女的，老的年轻的，清纯的，成熟的……
终于，本尼忍无可忍，怒气冲冲地拉开了房门，然后，满腔怒火化为了错愕。
他房门外的走廊里，密密麻麻躺满了男女老幼。在人群中央，那个熟悉的矮个子微微秃顶的家伙正笑着朝本尼摊手。
“守护者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迎接克劳利的，是本尼充满怒火的拳头。
……
克劳利捂着脸，满脸委屈地看着本尼，然后一脸疼惜地摸着被本尼揍出淤青的脸蛋。
“守护者先生，你这是种族歧视！”
克劳利愤怒的抗议着。
此时，本尼已经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从汽车旅馆中开始，一直跟着他的那个克劳利，根本不是真的克劳利，
这个捂着脸口中叫嚣着不补偿他他就去抗议种族歧视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克劳利。
“你听说过整蛊怪吗？”
本尼问道。
克劳利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得更丰富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错愕，似乎已经忘记了被本尼一拳打在脸上的疼痛。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遇到整蛊怪了？”
克劳利尖叫着，不等本尼回答，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抱歉，打扰了，守护者先生。”
本尼身影一闪，拦在克劳利面前，伸手关上房门。
“这么说整蛊怪真的存在？”
克劳利抿着唇不肯回答。
本尼轻笑着转身在门上开始刻画法阵。
“这是我从一个猎人那里得到的改良版，它不会把你驱逐回地狱，反而能将你困在这里。”
“没关系，反正你们恶魔自称拥有无尽的时间，你就慢慢在这里耗着吧，”
“我看这家酒店生意还不错，也许等过上百八十年的，它就会倒闭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拆除房门，你也就可以出去了。
时间也不长，就百十来年。”
克劳利脸上神情变幻，最终狠狠地咬牙说道
“好吧，你赢了，哈蒙德。”
本尼手上顿了顿，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边绘制法阵一边问道“说吧，整蛊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对整蛊怪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很早以前就诞生了，而且一直在世间活跃，他应该是个长生种。
整蛊怪喜欢整蛊。”
本尼回过头，看向克劳利。
“没了？”
克劳利“没了。”
“就这些？”
“就这些。”
本尼感觉上面这番对话有些熟悉。
这特么不就是整蛊怪对他说过的内容吗？
“整蛊怪为什么盯上我？”
本尼试探地问道。
“你不知道？”
克劳利瞪大眼睛问道。
来了，来了！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我应该知道吗？”
本尼面上镇定地问道。
“好吧，整蛊怪盯上你也不难理解。你的名声最近很响亮——”
“就连地狱都有你（我）的名声传唱。整蛊怪当然会盯上你（我）。”
本尼跟着克劳利异口同声地说道。
克劳利看向本尼。
本尼看着克劳利。
“你知道？”
“整蛊怪变成你的样子，坐在我的车里，对我这么说的。”
本尼一步步毕竟克劳利。
“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克劳利。”
克劳利连忙举起手。
“我是，我真的是。”
“我跟你说过我要成为地狱之主。”
见本尼没有停下脚步，克劳利连忙自证清白。
“在华盛顿的时候我骗了你。”
“我还偷看了你一部分记忆。”
本尼面无表情，掌心托着一团火球。
“这些整蛊怪都对我说过。”
“别，哈蒙德，别这样。”
克劳利被吓得连连后退，大惊失色。
“我还知道德里克其实是你跟那个叫塔莉亚的女人的儿子！”
“这个整蛊怪也知道。再换一个。”
“好吧，你赢了。”
克劳利咬着牙说道
“从你的领地中离开的人都要死了。地狱之主亚萨瑟盯上了他们。”
本尼停顿下来，思考片刻，摇着头说道
“不对，再换一个。”
“我真的是克劳利！”
克劳利这下子慌了，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大堆羊皮卷来。
“你看，这都是我签过的恶魔契约。我真的是克劳利。”
本尼捡起几张羊皮卷翻看了一下，手中火球消散。
“你说地狱之主盯上了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
本尼神情严肃的指着手中的羊皮卷问道。
羊皮卷上写着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文字，最末处是两个熟悉的签名，一个是克劳利的，另一个是从霍金斯镇离开的镇民之一。
克劳利将地上的羊皮纸卷一一收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从霍金斯镇离开的人，他们的灵魂是最上乘的灵魂，那是令所有以灵魂为食之人都为之眼馋的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亚萨瑟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都被亚萨瑟盯上了。”
“还有多少人没签订这该死的契约？”
克劳利想了想，遗憾地摇摇头说道
“很遗憾，守护者先生，按照古老的约定，他们已经离开了你的领土，不再归属你保护。你不能擅自干涉自由交易。”
狗屁的自有交易。
恶魔契约只能算是欺诈行为，哪儿来的自由交易？
对于克劳利的说法，本尼嗤之以鼻，不过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也不再提起这件事，似乎已经放下了一样，反而问起了克劳利来这儿的目的。
“回到地狱的通道失灵了，我没有回到地狱，而是来到了你的门外。”
克劳利老老实实的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