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感谢秦连长百忙之中抽空来工作组指导工作。”看见秦方进来，李东亮麻利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过去，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来的是军首长呢。
如果李东亮知道有人这么形容他，他会立即反驳他，‘不这么殷勤着行么，那可是秦方，团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团长政委的宝贝心尖子，脾气上来连副营长都照揍不误，他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干事可禁不住这头“恶狼”的三拳两脚。’
“李干事客气，工作组辛苦操持着全团的春节事宜，我们新兵连怎么可能不支持。就是不知李干事叫我过来是……”
“呵，某些人嘴上说得好听，实际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怎么，难道不是吗？表面说着支持，背地里却派人捣乱，真不知这人的脸皮得有多厚？”还没等李东亮答话，就听某个角落有人嗤笑出声。
刚好今天无事来团部凑个热闹，顺便来看看一直惦记的……不承想碰到这么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秦方啊秦方，你小子也有今天，你不是牛气得能拽上天么。我林大川今天要不趁机踩你两脚，林字儿就倒过来写。
这声音秦方听着耳熟，眯了眯眼，寻声望了过去。
“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大营长。今儿这是……来给全团的战士们贡献才艺？
没想到多日未见，林副营长竟也变得能歌善舞了。哎呀，好可惜晚来一步，没能见着林大老板精彩绝伦的表演。啧啧，想必比那黑瞎子跳芭蕾要好看得多吧？”
他话音一落，全场哄笑四起，尤其是通信连的那几个女兵，笑得更是花枝乱颤。
顾不得欣赏‘美景’，林大川恨恨地直咬牙。这人都已经发配到新兵连了，还是这么的牙尖嘴利不讨喜。好，既然你小子不给我林某人留面子，那我也就没必要顾及你的。
“秦方，少在这儿扯没用的。说你派人过来捣乱都是轻的，要是往严重里说，你这是不支持团里的工作，故意跟团里唱反调。也不对，你秦方是谁呀，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出现这么个纰漏。
哎，不会你们新兵连就这水平吧？那你凡事掐尖得第一的纪录，是不是就要变成历史了？”今儿机会难得，他当然得狠狠地打压那个总瞧不起他的死对头。
闻言，秦方剑眉一挑，视线扫向新兵连所在的位置。
说实话，在春节联欢会上表演节目这事他的确没上过心，如今听林大川话里的意思，定是这几个小子刚才闹了笑话。早知如此，应该让王淼他们事先过一遍，也不至于……唉，还真是头大。
瞧秦方的神色，李东亮就知道这位压根没重视，为避免气氛尴尬，他犹豫了一下，指着边上站着的十来个男兵道，“那个……秦连长，咱们新兵连选送的这几支歌唱得是真不错，只不过所选的曲子有点儿不符合联欢会的主题，您看……不如让他们先行回去，免得耽误了训练？”
“呵，李干事真会给某人留面子，愣是把鬼哭狼嚎美化成了不符合。”
秦方已经猜到了这帮小子应付的理由，连眼皮也不撩林大川一下，笑着对李东亮点了点头，“行，那就先让他们回去。我们新兵连应该还剩一个舞蹈，也算勉强符合团里的通知要求。
李干事，要不就先这样？我连里还有事，你们忙着。”说完，秦方脚下的步子已经迈了出去，看架势是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多待。
谁知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李东亮急切的声音。拧眉转身，那意思很明显‘屁大点儿的事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秦连长，麻烦你稍等一会儿，我想跟你说说你们新兵连于娇娇同志表演节目的事。”说着斜了一眼一脸期待的于娇娇，又把视线转回到秦方身上，欲言又止复而咬牙说道，“秦连长，那个……于娇娇同志舞跳得还是不错，只是可能我们的欣赏水平有限，要不请您再帮着过过目？”
嗯？这是什么操作？秦方面露诧异，见李东亮一脸为难的神色，又瞥见林大川一脸得瑟看热闹的表情，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于娇娇，把你的节目再表演一遍。”
音乐响起，只听一阵悠扬具有蒙古民族特色的歌声回荡在食堂里，有些后到场的同志还情不自禁地跟着曲调轻轻哼唱。
场地中间，于娇娇那柔美娇小的身影随着旋律翩翩起舞。
虽然跳得不如专业的舞蹈演员，却也好过大多数，只是不知跟‘欣赏水平’又有何干系。
想到这里，秦方心下不解，疑惑地看向李干事，一副‘这怎么了，跳得不是挺好的吗’的模样。
“咳咳，秦连长还是接着往下看吧。”
就在这时，场地中间的于娇娇突然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几息后再走位到另一个地方定格，然后又重复之前的停停走走。
原来是这么回事，秦方感觉他的太阳穴直突突。
于娇娇，你这是蠢到家了吗？没有别人配合你走位，你就不能变通一下？
这样的节目留用显然不合格，要是毙掉，那新兵连就交不了差，所以李东亮才要请他过来，才有了欲言又止。
感觉到自己的额角还在跳，秦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血压飙升’。
于娇娇虽不解工作组为什么又让她再跳一遍，却也没说什么。因为有‘他’站在那里，再跳两遍又何妨。
“于娇娇，你的节目是不是还有人没到？差谁，去把人叫过来。”极力压下心中的不耐，秦方特意加重了‘没到’二字。
给你递了台阶，聪明的就快点下来。
“嗯？哦，报告连长，实在是准备的时间太仓促，别人都没把握学会。所以就……”边说于娇娇边低下了头，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
“那你没去二班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