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浴室一下子变得安静无比。
一双双眼睛盯着地上的芳慧，宛如在看一个小丑。
芳慧赤果果地坐在那儿，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凉顺着地板，传遍她的全身上下。
她觉得丢脸极了，从小到大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她把脸埋下去，一下子哭出声来。
“这个——”
几个跟芳慧关系不错的大姐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陈娇娇。
“你怎么能打人？”
一个大姐说。
“我没打她，只是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没有站稳，所以才摔倒的。”陈娇娇拿起东西，迈步就要离开。
“那你也不能推人啊，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谁都不看在眼里，随便欺负人是不是？”一个女人冲上来，抓住陈娇娇的手腕，双眼喷火地说：“不把这事说清楚，你不能走。”
一个新来的，谁都不认识，就敢这么嚣张。等住得久了，她岂不是要翻天？
这股歪风邪气不能助长，一定要打下去。
“她泼我一身水，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陈娇娇说。
“那你也泼她呀，你推她干啥？”女人抓住这一点不放。
“我泼了，但她抓出来，要抓我的头发。”陈娇娇耐心地说。
“你这个人——”女人还想再说什么。
就在这时，周蕊穿好衣服，扒开人群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事情已经搞清楚了，是芳慧先动的手，陈娇娇只是还了，这可怪不了陈娇娇吧？”周蕊就在离陈娇娇不远的地方，芳慧泼陈娇娇那一幕，别人没有看到，她可看得清清楚楚。出于某种原因，她刚才并没有站出来替陈娇娇打抱不平。
谁知道陈娇娇人长得好看，一点也不怂，竟然会那么刚，冲到芳慧的那个隔间里，不知道做了什么，把芳慧气得直接跑出来了。
关键是，芳慧还弄不过人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倒是愿意站出来了。
袁锦华抱着胳膊，没好气地打量一下周蕊说：“你看见了，芳慧泼她了？什么都没看见还敢往外站，也不怕招人笑话。”
“我就是看见了，芳慧泼了人家一头水。要是我，我也会泼过去。芳慧因为啥针对人家，我清楚，你们大家也清楚。无非是她小姑子死命地想倒贴谢修晏，可谢修晏看不上她呗。”周蕊这张嘴跟刀子似的，整个大院里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这帮人就是欺生，长得好看又不是人家小姑娘的错，一个个嫉妒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又怎么样？长相是父母给的。
“你少胡咧咧，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芳慧已经在热心人的帮助下站了起来，她脸色有些发白，恨恨地看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陈娇娇，又看了眼水桶腰的周蕊。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哼。”周蕊叉着腰往那儿一站，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说：“说什么你小姑子跟谢修晏一起散过步？别让人笑掉大牙了行不行？那是你小姑子在谢修晏回家的路上堵 着人，装作偶遇跟人一起回来了。你小姑子也是脸皮厚，就两次就敢说跟谢修晏在谈。人家谢修晏根本不甩你小姑子，一个眼风都不带给的。”周蕊火力全开，怼得芳慧哑口无言。
“她跟你什么关系，你这样护着她？”还是那个叫袁锦华的女人说。
“你管得真宽，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周蕊说。
正说着，一个扎着黑粗辫子的姑娘站出来，双目炯炯地瞪着周蕊说：“你说谁倒贴？你再说一遍，看我不回家告诉我妈。”
“你妈？别人怕她，我可不怕她，让她上我家闹去，看我怎么整治她。” 周蕊说。
“算了，咱们不吵了。”苏春艳出来唱白脸，对大家说：“都别看了，浴室里面怪冷的，都赶紧回家吧。”
黑粗辫子看了陈娇娇一眼，就像被烫到一样，立马收回了视线。她走到芳慧跟前，低低地问：“嫂了，你没 事吧？”
“没事。”芳慧先是瞪了周蕊一眼，又瞪了陈娇娇一眼，然后对小姑子说：“这事没完。”
“做得对。” 周蕊来到近前，给陈娇娇挑个大拇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很好，只有极个别人，一个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孙芳慧最爱欺软怕硬。你一次让了她，她就以为你怕她了，以后只会变本加厉地踩你。你就应该这么弄她，把她搞怕了，她下次再想整理就得掂量一下。”
苏春艳跟在她们身后，小声说：“可别说了，让芳慧听见了，她更要恨死你了。”
“恨死就恨死，我反正是不喜欢她。自己家的事管不完，整天上蹿下跳地，就数她蹦得最欢实。”周蕊说。
陈娇娇认真地说：“谢谢你刚才帮我。”
不然，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
“这算什么？你太客气了，我只是把我看到的说出来，我也是真看见了，那个芳慧使坏。”周蕊说。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
没走出多远，陈娇娇就看见了谢修晏。
周蕊朝着她挤了挤眼睛。
“你瞧你家的，就几分钟也舍不得跟你分开，这么冷的天，还在外面等着，也不怕冻着。”
陈娇娇笑了：“我过去了。”
她大大方方地走过来，问谢修晏：“你咋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等吗？”
她碰了下谢修晏的手，发现他的大手冰凉冰凉的，应该是在外面站了挺长时间。
谢修晏往周围扫了眼，对她说：“咱们回家说。”
回到家，关上房门。
谢修晏告诉她，有人给他报信，说陈娇娇在浴室里跟人产生摩擦了。
陈娇娇挑了下眉：“你就担心了，赶紧跑到门口等着？”
谢修晏说：“我怕你吃亏，但那是女浴室，我又不能进去给 我帮忙。”
“你不问问我咋跟人吵起来的？”陈娇娇说。
“那还用问，你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主儿，一定是有人惹到你了呗。”谢修晏说。
陈娇娇说：“芳慧，她有个小姑子，你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