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裕薇被吼了之后，便不敢再开口跟白怀说话，就连发作业时，也是小心翼翼地传递给她。
而白怀确实也没给章裕薇任何好脸色，整个人散发出谁近谁死的气场。
班里人小声地议论着，都说白怀人设崩塌了，一开始装冷酷，后来装开朗，现在绷不住了，所以真面目暴露了出来。
原来真性格是如此地恶劣。
白怀不理会他人的闲言碎语，既然已经被议论，那她确实就没必要再假惺惺跟别人有说有笑了，加上最近的烦心事特别多，不用伪装再好不过了。
...
三天过去，白怀现在心情似乎好了些。
因为这三天里没有奇怪的味道出现，也没有噩梦。
她休息一好，性格就又变了回来。
明明这几天里她都凶神恶煞，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把人堵死。结果今天她心情颇好，便又装成了那个开朗的大好人。
就像失忆了一般，装作那回事不存在。
“哈，她真能啊，这样也能若无其事？”A同学小声地说道，他不敢太大声议论，前两天就因为当面说白怀是表里不一的假货，便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对啊，今天又假装没事人一样，跟大家和睦相处，脑子有病吧？”B同学点头附和。
“我看她是有精神分裂吧，一学期里面换了三种性格。”
“这么说她不好吧，万一她真的有病呢？”
“哈哈哈，你说得对！”
“就是，我们要对病人体谅啊，不要跟她计较那么多。”
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白怀，字里行间全是嘲讽。
白昭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立马闭了嘴，但是前者假装耳聋，没任何反应，就这么走过。
“亲弟弟都不帮她说话，看来真的病的不轻。”C同学摸着下巴，坚定地说道。
“哈，你们闭嘴吧，要是让她听到，她又得撕破脸皮跟我们争，虽说我不怕跟她吵架，可是她那模样太可怕了，眼睛都要瞪出来，我都怕她要吃了我。”D同学小声劝道。
“对对对，她跟我们吵时那个样子别提多可怕了，我都怕她下一秒拿出刀来捅我！”
“那不说了，不说了。”
“就是就是......”
角落的议论一个不落地传进白昭耳里，他无动于衷，任由他人诋毁自己的姐姐。
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迈步走向隔壁B班，他扯了一个男生问道：“你们班的程玉还没回来吗？”
“没有呢，一直没回来，也不知去哪了，她父母还是在我们班主任强烈要求下才去报警的。你看现在都四个月了，反而我们班主任还急呢，一有空就去寻找她，她一家人都心大得就像是丢了件衣服而已。”
“谢谢......”白昭放开那男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因为这说明了程玉的父母对她失踪一事，真的完全不在意。
以前是有听白怀说程玉父母重男轻女，她家中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弟弟，她父母从来都不待见她。
但是好在她性格开朗、乐观，白怀也一直陪伴着她。
可是现在物是人非。
一个性格大变，一个失踪。
上课时，白怀托着腮，看向窗外，思绪不知飞到了哪。
在章裕薇看来，白怀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这几天上课压根就没听，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提醒一下，可一想到前几天被吼，她又退缩了。
余光总是不停瞟向白怀，这时白怀回过神来，察觉到了章裕薇的小动作，随即一脸笑容：“怎么了？”
“没...没有......”章裕薇怯怯地回答，她眼珠不停转动看向别处，就是不敢看白怀。
“呵，有什么你就直说。”白怀冷哼一声，虽然她今天对别人是挺客气的，但对于这个同桌，怎么看怎么讨厌。
懦弱，胆小，爱哭，还学习好，学得好还要管别人的学习，这种人最讨厌了。虽然白怀不承认，但是她确确实实地嫉妒着对方。
“真没有......”章裕薇可不敢管她，现在的白怀眼神太犀利了，她甚至都不敢看。
白怀正想说着什么的时候，一股腐烂鱼虾的臭味又飘来了。
而且这次的味道特别地重，仿佛这个味道是她本人所散发出来的。
她猛地站了起来，授课老师停下手中的粉笔，全班唰地集体看向她，老师关切地问：“怎么了同学？不舒服吗？”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不理会大家的眼光和指点，冲出了教室跑去厕所，胃里一阵恶心，吐了出来。
随后她用冷水冲洗着脸，使劲拍打着脸蛋，让自己清醒清醒。
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非常清晰，还伴随着喀啦喀啦的笑声，声音越来越近，凑到了她耳边。
阴阳难辨的声音，说着什么含糊不清。
白怀停下手中动作，咽了咽口水，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她害怕极了，跳动得很快的心脏像是要裂成两半儿。
她慢慢地回过了头，一只硕大的眼珠子距离她不到十厘米，有什么紧紧地贴在她身后，这一回头，差点相撞。
眼珠子的大小如同一个小孩的头颅那般，红得像滴血的瞳孔里映照着白怀被吓得目瞪口呆的脸。
白怀迅速退开到另一边，“大眼珠”的身型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到大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全身上下只有眼珠清晰可见，就像漂浮在了空中似的。
她没有尖叫，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快速往外奔跑。
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不知是什么，但是她已经确定，那臭味就是它散发出来的。
狼狈地逃跑着，好像有什么指引着她，迫使她跑上了顶楼，打开门，外面是一片雪白，雪还没融化。
雪地上站着一个女孩，从背影来看，一头黑发及腰，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戴着一顶贝雷帽。
女孩缓缓转过了身，在看到女孩的脸那一刻，白怀的心就像被人从万丈高空给丢下，记忆中的那张脸回来了。
“喀啦喀啦…喀啦喀啦…”眼珠怪物在身后蹒跚而来，似乎巨大的身形导致行动迟缓。
可是白怀却再也无法逃跑，灌铅的双脚定在了原地。
因为面前这个人对她的冲击，比那恶臭的眼珠还大。
女孩有着一张婴儿肥的脸，她微微一笑，梨涡浅浅。
“不！程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怀的情绪瞬间从惊恐转到了愤怒，“你明明！明明就不在了！这东西是你弄来的？你赶快给我处理掉！”
回应着白怀歇斯底里的是无言。
良久，程玉淡淡地开口，冷清的声音透出一丝无可奈何：“我不是没给你机会，给了很多，而现在，谁都无法再救你了，小玉......”
一声“小玉”把白怀拉回了现实，她沉浸在自己造的梦里已有一段时间了，这意味着她要完了吗？
不，不可能，她不会就此放弃的！
她要拼死抓住所有的机会和希望活下去，如果找不到，那就自己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