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我好怕死。”
这句话忽然从记忆的盒子中逃出来，洛尔的脑中，浮现出艳娇娇哭的样子。
……
“阿洛，我好怕死。”
“怕什么，我不是在这儿。”洛尔笑着从远处走过来，他之前站立的旁边，一团血泊中躺着一个男人，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雕刻花纹的匕首，死不瞑目。
娇娇被人用匕首钉在树干上，她的头，肩，腰，腿两侧均钉着大大小小的匕首，娇娇陷在刀阵中，像只刺猬。她重复着，
“阿洛，我好怕死。”
“别怕，有我在呢。”洛尔把她放下来，点头示意娇娇拿出他胸里的手帕，替他擦手。
娇娇颤抖的拿出带着香气的手帕，摸着上面的花纹，问洛尔，
“换手帕了？”
“这次是盈兰草，上次那一批用完了。”
娇娇垂眸不敢看洛尔，“你怎么不用火杀他？”而是一次次的让自己的手沾上血。
“我喜欢手上沾血的感觉。”洛尔将手从手帕中拿出来，挑起娇娇的下巴，他的手上还带着没擦干的血迹。
娇娇止不住的眨眼，想努力忽视洛尔手上的血，自从在秘境里，看过扶君璃吐血后，娇娇再也没有见过血。
她如果要杀人，一定会选择看不见血的方式，例如火，爆炸，抽干他们身体里的水分，而且，她一定会毁尸灭迹。
洛尔挑起娇娇的下巴，轻轻的印上一吻，渐渐的，轻柔的动作变得粗暴，
“娇娇，我想……”
娇娇懂洛尔的意思，可是，她现在好害怕，她不想去想情欲的事情，而且，
“阿洛，这是外面，我们不……”
然而，洛尔并没有理会娇娇的拒绝，他抚上娇娇的腰，解开她的裙子。
无论娇娇如何闭紧双眼，她始终都能看到，那个胸口上插着刀的男人，他的血液凝固，身体和灵魂都冷了。
娇娇始终都能闻到，时浅时深的血腥味，她皱着眉头，心里一阵恶心。
“娇娇，怎么了，今天没兴致？”洛尔在娇娇肩上轻咬一口，提醒她专心。
娇娇难以克服那股恶心又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不明白洛尔是怎么做到的，他今天格外兴奋，也格外暴戾。
娇娇被动的承受了一会，感觉身体传来一阵巨痛，心里的防线松开，眼前发黑，直接晕了过去。
洛尔抱住她下滑的身体，继续动作，他享受着此时，极度的兴奋和愉快。
娇娇再次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回到了之前的洞穴，身下不适，洛尔躺在她身旁，侧身搂着她。
娇娇看着洛尔的睡颜，背上却涌上一股寒意，洛尔，正是因为弑杀，正是因为有能力供养杀之火意，才能这么狂妄。
和他在一起的一个月，找洛尔报仇，或者洛尔主动挑战的修士，加起来已经超过20人。
娇娇从来不知道，地极界有这么多厉害的修士，而他们生存的意义，仅仅是变强，杀戮。
变强，或者死。
娇娇的手指轻轻划过洛尔的墨色的眉，闭上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和凉薄的朱唇。
也难怪，洛尔无意杀了她的家人，或者，他就算故意杀死他们，也毫不在意。
这就是，力量吗？
她会不会有一天，死在洛尔手上呢？
娇娇的手指插入洛尔的指间，她看着两人交织的手指，突然，她发现了洛尔指甲缝中，干涸的血迹。
娇娇松开洛尔的手，翻身，不愿意再看到血，洛尔在娇娇看他时便醒了，见娇娇松开了手，重新握住娇娇，下巴放在娇娇肩窝，
“怎么了，娇娇？”
“你昏迷了三天，吓了我一跳。”
“我好担心你，娇娇。”
“怎么松开了我的手，娇娇，”洛尔安静一瞬，继续说，
“娇娇，你怕我？”
娇娇摇头，她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有血，我不想看到血。”
“呵呵，”洛尔抱住娇娇，“傻孩子，修仙之人怎么能怕血呢。”
娇娇用身体的动作无声的反驳洛尔的话，她只是颤抖，回忆起疯狂的洛尔，娇娇对洛尔的拥抱，感到反胃。
洛尔以为娇娇只是胆子小，不对她的反应上心，一再的向她索求，但是娇娇都拒绝了。
洛尔觉得她的反应过于奇怪，对娇娇的耐心渐失，直到她突然变换性格，穿上水蓝色的帛裙。
“娇娇？”
娇娇热情的楼住洛尔的脖子，摸上他的胸口，她贴在洛尔的耳边，“我好想你，阿洛。”
“阿洛，帮我修炼，好不好？”
“阿洛。”
洛尔回抱住她，疑惑她的突然转变，不过，这样的娇娇，很诱惑，也很美，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好啊，帮你。”
洛尔自然不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像娇娇这样的媚功功法，在他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第一次见面时，他只是，觉得好玩，向娇娇卖个可怜。
至于现在，看见这么魅惑的娇娇，他心软了，想吃，他也愿意帮她一把。
那几天，娇娇格外热情，动不动就缠着洛尔，洛尔也依她，爱着宠着，舍弃一部分修为帮助她修炼。
他不知道为何她突然不怕血，反而愿意跟着他，看他杀人，还主动提出要帮他记录每一个来挑战的人，和被他杀死的修士的姓名。
他以为娇娇不再怕血，不再怕他，愿意乖乖的跟着他了。
直到那一天，扶君璃的突然出现，迫使娇娇从他的世界逃走，扶君璃说她是他的娘子。
直到他得知娇娇在禅宗，直到他和扶君璃去找她时，天衍宗的人追上扶君璃，把扶君璃带走，他被黑衣男子挡住去路。
洛尔站在白美丽背上，与天边的云朵擦肩而过，看着一闪而过的山川河流，小城村落，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知道还要不要去找艳娇娇。
洛一和洛二安静的伫立在洛尔身旁，他们私下里交换了眼神，心里疑惑主子前行的方向，却不敢质疑。
“回去，不去禅宗了。”洛尔发话。
主子本来打算去禅宗？
洛一和洛二惊讶的互相的对视了一眼，主人去禅宗做什么？长老不是，让主子接近天衍宗未来的掌门扶君璃么。
白美丽听了洛尔的话，立即调转方向，继续平稳的飞行。
……
暗黑森林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洛尔离开了，留下了一堆灰烬和一滩血，哦，还有一个人。
黑衣男子自从洛尔“帮”他换了眼睛后，便一直伏到在地，始终未移动一毫。
直到月上中天，暗黑森林里的不知名的妖兽开始活动，发出“吱呀”“吱嘎”的声音，他才僵硬的转动身体，缓慢从地上爬起。
黑衣男子似乎不怕那些动物，他任由一条长的像蛇一样，拥有虎头的妖兽缠上他的脚腕，他掏出一张发皱的纸条。
那是一张空白的纸条，上面没有字迹，也没有灵力的痕迹，黑衣男子双眼放空，眼神透过纸条看向远处。
继而他拿出打火石，升起一把火，摸索着脱下带血的外衣，将纸条与外衣付之一炬。
然后，他坐在火堆旁，听着木柴噼啪的声音，看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嘴角微微勾起。
昏黄的火光打在他的侧脸，左眼里漆黑的藤珠宛如鬼魅的召唤，与忽明忽暗的火焰交相辉映，为暗黑森林的夜晚增添一丝丝诡谲与幽深。
魔酋的飞行法器是一根墨玉笛，但是只是装饰，魔酋平时很少真正的吹这根笛子，也很少用它做飞行法器。
娇娇坐在笛孔一侧，轻轻拂过温润的墨色笛身，她悠闲地晃动双腿。
魔酋站在笛子的前半段，驾驶着玉笛，他的银发随着行进带起的风向后飘扬，他突然开口，
“你真恶心，对着一个光头也下得去手？”
娇娇听了，沉默了一会，她看着魔酋的银色发丝，哼笑一声，
“师兄这是在对我说教？这一切，都是师兄教我的。”
娇娇朝魔酋背后扔过去一件东西，
魔酋回身，伸手接住，是枯灯手上的佛串，他看了一眼娇娇，又看了一眼手里的佛珠，正想说话，娇娇打断他，
“师兄的要求还真是高，先让娇娇做了荡妇，现在，还要娇娇立牌坊。”
娇娇曲起左腿，抱住膝盖看着魔酋，
“师兄，你直接说接下来需要我如何做便行了。”
娇娇用手指勾起一缕发丝，
“天衍宗没了命定的掌门，难成气候；洛氏污了先天遗火，元气大伤；禅宗也和师兄合作了，现在还要做什么?”
娇娇恍然大悟，她轻拍双手，直起身子朝魔酋说，
“哦，是妖狐一族吧，不过，师兄应该对自己配置的药有信心啊。妖月花冷，不是到现在都还没发现......”
“闭嘴！”魔酋突然冲上来，扼住娇娇的呼吸。
“师兄又是在生气什么，这下嫌弃娇娇和这么多人睡过了，最开始，师兄可不是这么说的，师兄明明说的是……”
“我叫你闭嘴！”像是听到令人恼怒的话，魔酋急红了眼，他加大手上的力气，盯着娇娇。
娇娇目光不变，笑盈盈的回视他。
余光中，她看见魔酋银色的发丝和自己黑色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眼里涌上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