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色惨白，露出的手腕细瘦枯槁，看着孱弱无力，此刻进气少出气多，看起来，是肺里出了毛病？
她静静看着那群白大褂摆弄。
他们商量了一圈，现在似乎得出了结论，一个个扼腕叹息着急上火的模样，看得顾沫沫都忍不住赞声投入。
有几个满脸焦急，向那俊美男子说道：“徐少，徐老这是呼吸道积下来的病，应该先供氧啊，文老先生就这么走了你说这……”
他们派出几人来说话，另一边两个人就要给老爷子上呼吸机。
顾沫沫心道不妙，瞥一眼那被称作徐少的男人，他犹自锁着眉犹豫。
她心一横，索性自己开口阻止道：“不能上呼吸机！”
那两人不停，口中说着“小姑娘别乱叫嚷，出去玩儿去。”
顾沫沫冲上前就抢了呼吸机，“这个爷爷不是呼吸道疾病，上呼吸机更糟！”
“你说不是就不是？小丫头片子别耽误了事，我们都是专业的，你别乱来！”
顾沫沫不动，她表情严肃起来，声音冷然，“你们错了还要继续，这可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她又看向那个徐少，男人此刻还是探究的望着她，她无奈，“等文老爷子回来就知道了，他应该是配药去了，这位爷爷就是有点感暑，喝点药就会好！”
正拿着药走进来是文老脚步一顿，目光有几分欣赏，“小丫头说得不错，再说几句？”他有心考她。
顾沫沫正愁没有实践经验呢，在家里针灸也没什么对象，把脉把脉整天握着江靳砚的手感受他强劲的脉搏，再努力一点说些话调动他情绪变化，可阿靳情绪变化不大脉搏总是差不多。
再就是握着舒霓和奶奶了，有时候还心绪不宁摸不出来。
这会儿听了文老爷子的指令，她笑了，“文爷爷，我给这位爷爷把脉？”
文老爷子惊喜，小丫头还会把脉？“嗯。”
顾沫沫闭着眼睛静心感受，将四周白大褂们的窃窃私语摈弃，安心探查了五分钟，左右手都探过了，才返身确认道：“是伤暑。脉反浮二数，伤肺液，进气难。”
看着老爷子手中的汤，她挑眉，“这么快？”
老爷子呵呵笑，“你说说，这是什么？”
顾沫沫低眸看一眼，笑道：“百合地黄牡蛎汤。”
“不错，你帮把手，把我这老友扶起来，我喂他喝了。”
“哎！”
看着那两人一唱一和，不止白大褂们，连徐明垣都愣了愣，深深看一眼那看起来过分年轻的女孩，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文老堵住了。
文老爷子笑眯眯的，“明垣，这些人就让他们回去吧，专业能力不行，刚刚的情况根本不能上呼吸机，一个伤暑而已，上呼吸机再冲着肺，后果不堪设想……为了老爷子好，你就把他们打发了吧，他们留在这里只是添乱。”
老爷子一番话说得很直，偏偏白大褂们无话可说，谁知道搞得那么紧张的事情居然只是一个中暑都不是的伤暑？
看着徐明垣淡淡的目光他们也没人敢再留，悄声就走了。
“那文老，我再找几个医术好的医生来。”
“嗯，也好。”文老声音淡然，专心给老友喂药。
徐老爷子是他挚友，当年中医式微甚至被打压的年头，他执意不肯放弃中医，一头埋进故纸堆里钻研，虽然学富五车，可知名度太小终究难以维生。是徐老爷子找到他，收容他进徐氏药业，拿资金和资源供他研究。
可以说，徐老爷子对他，有再造之恩。虽然徐明垣是他和徐老爷子看着长大的，他心里也对这个孩子有几分欣赏，可今次事情古怪，他自然是要全力维护老友的！
他给老爷子喂完汤，将被子微微掀开些，把房里空调调高，这才看向顾沫沫，“丫头，学中医多久了？”
顾沫沫怕露馅，顶着系统催她抱大腿的声音笑笑，“也没多久，就是自己抱着书研究。”
她拿出卡，“文爷爷，那颗人参我还是买了吧，这卡里的钱您按市面价划走。”
文老爷子目光瞥一眼她递出来的银行卡，笑容更深，“去给赵经理，跟他说算钱就好。”
顾沫沫乖巧笑笑告辞。
文老爷子满脸欣赏，这丫头，不仅爱中医，长得漂亮，还不占便宜，又懂礼貌，品性极好！
外面顾沫沫将卡交给赵经理任他划钱，拿着人参就和舒霓樊宇一起走了。
临走前瞥一眼那个拿着抹布擦柜台谨小慎微的女柜员，顾沫沫看着赵经理，声音不高不低，可透着一股子冷漠，“赵经理，像这种专业差劲的员工，我认为你们需要慎重考虑。”
撞上女柜员惊愕惨淡的眸子，顾沫沫若有若无的笑了笑，转身走掉，随性极了。
身后的赵经理眼里闪烁几瞬，再看那女柜员时已经不复平和，冷冷丢下一句“把这个月工资算一下。”便进了里屋。
留下那女人愣在原地，她不明白啊，只是怼了个无依无靠的死丫头，丢人就算了，怎么连工作也丢了？！
车里，舒霓望着顾沫沫，淡淡解释：“刚刚那个，我后妈朋友。”
“噢，一样的德行！”顾沫沫没什么反应，她本就猜到了一些。
舒霓一笑，也没再说什么，看着手机。半晌，她想起什么似的，“沫沫，你直接请假到高考了？”
“嗯啊，反正我去学校也赶不上进度。”顾沫沫不好意思的笑。
“那我也请假，方便教你。”舒霓笑笑道。
顾沫沫刚要阻止她，舒霓抬手晃了晃手机，她已经拨通了老班的电话。
顾沫沫无奈，只得由她。
说起来云开高中确实管理机械，高三生加了晚自习，一应学生必须住宿配合封闭式管理，这也就是江靳砚不让她去上学的原因。
霓霓请假也好，学校条件一般般，班里还有那些个愚蠢恶心的人，住在家里有自己陪着，还有奶奶疼爱，肯定不会闹心。
说起来顾清儿和顾风明天也要去学校了呢。林云轩还没回来嘛？
真是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