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吩咐人上了热茶。然后也不急着问，先是看着江管家带来的人将东西都卸下来了，然后又好好将人都打发了，这才回来。
江管家端着茶盏，看着越发有当家主母气派的顾沫沫，欣慰的笑起来。
顾沫沫处理好这些，看了看江管家讳莫如深的样子，思考了两秒，又将客厅的仆从都打发了出去。
她没有错过江管家低头那一瞬眼里的欣慰和放松。
顾沫沫笑了，坐下来，也捧着茶润了润喉，才道：“江叔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吧？”
江管家放下杯子，慢慢道：“顾小姐，我不瞒您。最开始在青城，我看着您糟践靳爷真心错把鱼目当珍珠的时候，是真对您有怨气。”
顾沫沫眼神抖了抖，心里涌上来一种愧疚。
江管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接着说：“可是后来，您像是突然变了性子，不仅接受了靳爷，带他见您家人，还给他做饭送汤，大大方方介绍他给您的朋友认识。”
他顿了一下：“最后您还亲手惩罚了林家那个和顾清儿。”
他笑了笑，“后来，您又跟着靳爷来了京城，去见了江家长辈。到这时候，我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
顾沫沫脸上赧然，心中实在愧疚。她放下茶杯，向着江管家躬身抱歉道：“江叔，阿靳这些年，辛苦您了。”
江管家摆摆手：“不辛苦。靳爷这个人，什么都好，人也有本事。无论是大队里还是边疆线上，他永远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他看着顾沫沫，一双老眼染上点怀旧的神色：“我这一辈子，也就见过三次他的难堪。”
“一次是他父母去世。他那时候还是个小毛孩子，就这么高。”他伸手比了比，眼睛忽然有些湿，“人小可是力气大啊，眼睛猩红的往前扑，两个人都搂不住他！”
他顿了许久，顾沫沫沉默着，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第一次见到江靳砚的时候，他就已经修成了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他从来不会对她说软话，用最野蛮的手段表达爱，将她束缚在他身边，却舍不得伤害她一分一毫，从来杀伐果断的人反而被她一些蹩脚的小伎俩弄得受伤流血……
顾沫沫眼眶湿湿的，难受至极。
江管家没有看她，接着说：“还有一次，说起来好笑，是我做梦梦见的。”
“我梦见靳爷还在青城，他对你上心，可是顾小姐您没看上我家靳爷，您听那个顾清儿和林云轩的话，您仗着靳爷舍不得您不择手段的伤害他，您和林云轩订婚让他难堪，您……”
他叹口气，“您是真将靳爷伤到了尘土里。他那么骄傲一个人，如果不来青城永远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笑了笑，“后来醒过来，知道那只是一场梦，可我还是担心极了。我劝靳爷跟我回京城，可他不肯，他对你执着的可怕。”他语气中透露着一种不赞同。
“也是从那时候起，顾小姐您转了性子。”
他深深看一眼顾沫沫，眼神里有些东西不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