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岩完全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自己开直播打游戏的时候莫名发现很多人又顶着别人的粉丝铭牌来喷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毛。而这个动作又正好被截下来，不少“表情分析大师”直接开始在超话发小论文，长篇大论的模样甚至成功动摇了不少粉丝，一时间，程智岩的个人超话也变成了垃圾场。
明显没关心队友直播的粉丝自然不会放任其他人来超话撒野，主持人立刻上线开工，唰唰屏蔽了不少来这里发疯的账号。
魏斯语还是在刷微博的时候才发现这几家好像又撕起来了，还各自像模像样地做了时间线长图，搞了不限圈抽奖。那奖池哗哗地往上加码，不知道的还以为世界杯又开了。
想来想去，还是给程智岩发了消息。
【syu：微博上的事情你知道吗】
程智岩正在打rank，还没开直播，注意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奈何他还在参团，实在没法抽出空来回复，只能先放着。
等到游戏结束，少年连数据都来不及看，立刻拿起手机。扫了眼那人发来的消息，微微皱眉。
怎么又是微博上的事情……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在装傻而已。毕竟就算再强心脏的人，每次上微博就看到满屏的咒骂，也还是会心情不好的。他已经在有意无意地控制自己少打开那个大眼仔app了，为的就是眼不见心不烦，还省得影响比赛状态。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app可以监测他上微博的时间，粉丝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逮住他，然后又要心疼一波。自己粉丝心疼完了吧，那些看他不爽的人肯定又要觉得他在卖惨，这不就又得撕吗，他才不想让粉丝也跟着因为这些破事不开心呢。
只不过……她也看到了？
【O：说什么了】
【syu：反正说得不太好听，你别去看就行了，好好准备比赛，其他的别管】
【syu：我把开题报告搞完了，这会儿闲着呢，要是有人来我微博出警，我撕得他哭着回去找妈妈要糖吃】
程智岩笑出声，心情突然好起来。
这人什么奇奇怪怪的脑回路？
【O：听我说，吵架这种事，在别人骂了一句但是你已经骂了五句的时候，你就已经赢了】
【O：作为我们霹雳狗的粉丝，各方面都不能输，尤其吵架方面，一定要骂赢，也不是非要骂，阴阳怪气也可以的】
【O：多练练打字然后去对线，你的吵架能力会有飞跃式的进步】
【O：去实战演练吧，之后把你的战绩给程老师康康】
【syu：不过我看了一眼，你家粉丝真有钱，不限圈抽奖那个奖池都好几千了】
小孩立刻来了精神。
【O：？？？】
【O：那你下次撕的时候帮我问问，这几千块钱抽奖能不能直接折现给我，我本人来撕，保证能赢】
【O：最近航线在预热跨年活动了，我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氪金，居然有人拿这么好几千拿来抽奖？？？慕了】
【O：怎么现在人均比我有钱】
魏斯语冲着屏幕点点头。
【syu：明白了，又穷又菜】
【O：？？？？？？？？】
【O：姐姐咱不必这么客气】
【syu：不不不该客气的时候还是要客气一下的，咱俩谁跟谁啊是吧，那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嘛】
【O：…………我真的要闹了！】
嗨，他自己还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大心脏在这人面前就完全不奏效呢！
【syu：我要和你的小粉丝出门逛街吃饭了，你继续训练吧，加油哦圆包菜，之后的比赛直播我就盯着你看了】
【O：去吧去吧，我混个直播】
程智岩放下手机，暗暗深呼吸好几次，还是打开直播镜头。
其实还是会害怕的，因为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想装不知道都难。再者，现在每次开直播都会出现那种明显带着攻击性的弹幕，他根本过滤不掉，看多了自然会开始怀疑自己……
算了，谁让他就是靠这个吃饭的，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啊。
果不其然，直播一开，各种弹幕就进来了。
【你们上班时间到底能不能统一一下啊】
【狗队开直播了嗷】
【不喜欢别看啊还点进来干啥】
【猿姐要不要这么大口气哦也不看看未成年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么有请这位中单粉丝说说队长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说不出来就给我死】
【开弹幕过滤吧求求你了】
【爷一打开弹幕都是些什么hp发言？平均年龄有15岁吗小崽子们？闭嘴滚去写你们的小学作业】
……
程智岩默默看了两分钟弹幕，想是突然回想起来什么似的，先把自己的游戏ID改了，这才开了弹幕屏蔽，安心打游戏。
【wyqycoo】
围观群众当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弹幕池依旧飞速刷新着。
【万语千言出？】
【我以前也菜？这个新ID啥意思啊】
【我要去衣橱？？？】
【这是找了个新疆女朋友吗怎么名字缩写是五个字】
【所以到底是啥？？】
【哪个美女小姐姐眼瞎被你捞着了】
【房管呢，那几个顶着队友铭牌发疯的可以处理吗】
……
程智岩安安静静地等着游戏加载，偶尔也扫一眼弹幕，机械得如同完成任务般念着打赏ID。
直到突然弹出一条打赏提醒。
这个人的ID是“程智岩孤儿没马”。
一向淡定如程智岩也愣了好几秒，bp加载完成都没立刻点进去，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
然后就是满屏的弹幕，还有不停歇的打赏，试图把那条提醒盖掉。
【都疯了都疯了我真的心疼死】
【关掉打赏提醒和弹幕吧程智岩，这么一搞真的怜爱了】
【打赏五块钱也是打赏，快点把那条刷上去】
【爷笑了，中单说的话对某些人来讲就是圣旨啊？上上世纪的奴才都没你们跪得标准】
【我说林泰京和他的粉都是狗东西没错吧】
【别把饭圈那套拿来竞圈舞，因为其他人带节奏结果一帮人来骂欧仁橘？你们长脑子了吗】
【刚刚那个hp我记了你ID也存了你主页，给爷来微博对线，不对不是人哈】
……
程智岩没再说话，直接屏蔽所有弹幕，也关掉了打赏提醒，随便选了个英雄就开始rank，任由那帮人继续在他看不到的弹幕池里撒欢。
这一把程智岩打得极具攻击性，似乎非要把对面按在地上摩擦才甘心似的。
稍微了解点情况的粉丝已经心疼疯了，扭头就发微博解释情况，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之后更是又气又急，连没空看直播的粉丝都急急忙忙跑去直播间给他打赏。
一时间，耳机里充斥着消息提示音，程智岩依旧半个字没说，直接把耳机摘掉了。
程智岩的微博广场简直问号满天飞，营销号发的截图和视频被转了一圈又一圈，甚至#orange直播打赏#这个话题还被直接刷上了热搜上升榜。
魏斯语还是在吃饭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当时室友脸色突然变得铁青，还把她吓一跳。
“这帮人疯了。”室友边打字边开口。“彻底疯了。”
“怎么了？谁疯了？”
“你看微博吧，我形容不出来，圆仔又被骂了，而且这次真的超级过分，我已经没脾气了。”
魏斯语急急忙忙拿起手机，点进程智岩的微博广场。看了一圈下来，心已经凉了一截。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疯子吗？把攻击别人当成生活中仅有的乐趣吗？自己的生活有这么苦吗？非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疯子，全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