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不愧是帝王，等唐念离开御书房后，才恍然发现，明明是自己主动去找端木婧羽谈判，但最后被说服了的人，却是自己。
搞来搞去，她等于啥也没做。
端木婧羽简直就是狐狸转世，跟唐相那是绝配。
郁闷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她如之前一般，又去邱玹的住处门口等待。
他今天似乎起的有点晚，她等了很久，也没有见他出来推门。
心中突然开始惶恐起来，之前一直期待他能出来，此刻却突然有些害怕了，怕等来的，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正打算转身离开时，见一直侍奉邱玹的那名宫女，端着药碗，轻轻叩响了门扉。
她连忙闪身躲到了一旁。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门扉被人从里面推开。
唐念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今日邱玹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交领长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垮垮绾着，气色明显比昨日好了不少。
也不知那宫女对他说了什么，他浅浅一笑，从哪宫女手中接过了药碗。
唐念简直难以置信，那样的笑容，她以往从未在邱玹脸上看到过，平和、亲切、谦逊、感激。
那个高高在上的邱二爷不见了，如今的他，是真正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果然，那个宫女看呆了，半晌都没有反应。
她心里有种说不上的古怪滋味，情不自禁朝前走了几步。
听到脚步声，宫女回头朝她看来。
“见过公主殿下。”宫女连忙对她行礼。
她还是不太习惯现在的身份，更不喜欢别人对自己行礼，连忙道：“不用拘谨，平身吧。”
宫女低着头，站直了身体，但其间仍是忍不住朝邱玹的方向看了眼。
唐念再次朝前走了几步，挡在了宫女与邱玹之间。
“草民见过公主殿下。”邱玹也学着宫女的模样，对她躬身行礼。
她一怔。
这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场景，自己高高在上，他奴颜婢膝，但真正实现了，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心酸。
“你……不记得我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原本想摆出随意攀谈的样子，却怎么也做不到。
邱玹看着她，眼里的光泽是那么陌生：“公主认得草民？可草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看来是真的忘了。
奇迹并没有发生，一切还是按照既定的方向在发展。
她暗暗苦笑一声，道：“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大概时间久远，你也已经忘了吧。”
邱玹冥思苦想：“听公主这么一说，草民似乎有了点印象。”
“真的？”
“隐隐约约，好像有那么几个画面，但始终不甚清晰，还请公主见谅。”
连失望都算不上，她其实早就做好了这种结果的准备。
她勉强笑道：“没关系，想不来就算了，人和人的缘分，有时候很脆弱，有时候又很牢固，但不管是脆弱还是牢固，都是强求不来的。”
闻言，邱玹似乎也有几分失落。
潜意识当中，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