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俆嘉树本来说得挺热血沸腾的，但被江大佬这样一搅合，瞬间没了高谈阔论的欲望。
天大概就是这么聊死的。
而这会儿，一直缠在他腰间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俆嘉树以为自己无意间踩到了地雷，引得江烨即将发飙，但哪知后者异常平静。
只见江烨微微分开俩人之间的距离，压着嗓子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没有了束缚，俆嘉树立刻站起身，垂眸注视着他。
大概是余光浸染了些许暖色的光晕，当江烨的轮廓映入眼中时，他那素来清冷的眉目也被勾勒得分外柔和。
“什么事？”
江烨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又垂眸，睫毛不安分地颤了两下后，又猛地抬眸。
“大概可以解释我反常的原因。”
“哦？”俆嘉树瞬间来了精神，“那快告诉我。”
江烨视线很轻，落在他脸上时毫无质感；但那眸中的神色很复杂，像是凝在一起的浓墨。
大概是他这样子太过于摄人心魄，俆嘉树一时之间看得出了神。
然后，他就见江烨那淡色的唇瓣动了动。
“傻逼，我好像……喜欢你。”
*
俆嘉树忘记那晚是怎样回家的了。
反正在阖上双眼之前，他一直在走神，而且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
他脑中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为什么”的能力。
而接下来的几天，他与江烨都没怎么“亲密互动”过，俩人像达成了某种协议似的，井水不犯河水，做什么事都泾渭分明。
仿佛那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泡影。
俆嘉树仍旧是众人心中的学神，江烨也仍旧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校霸，要说真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校霸没以前那样爱翘课了。
当郝斯文做考勤统计时，发现江烨几乎到达全勤的标准，当即激动得眼眶发红：“江烨同学！你是个好学生！”
对于这种没头没脑的发言，八班的同学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的班长好像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校霸的铁杆粉丝，想起一句夸一句。
校霸顺手帮同学捡了一下文具，他也要夸人家是好人。
校霸顺便帮人擦了下黑板，他也要夸人家是好人。
校霸恰好与他在同一个时间段去上厕所，他也要夸人家有人情味。
八班同学只觉他们班长恐怕是走火入魔了，甚至还出台了一项新方针，说是与老许商量的结果。
虽然没人信这个说辞。
这方针便是，每天早上，江烨进教室时，得有一位同学给他打招呼——按着学号顺序轮着来。
为了这档子破事儿，郝斯文还给每位同学私发了消息，并且每天晚上还会阴魂不散地提醒第二天打招呼的同学——亲，明天记得给江烨同学说早安哟，么么哒。
同学：“……”么你妈。
在众人眼里，就算是要增强班级凝聚力，但也太作了啊！
恐怕在江烨眼里，他们已经活成了一群大写的智障。
因为前两天校霸同学还很懵逼，但到后面直接冷笑了。
自然卷对此也颇为无奈：“怎么办呢，明天轮到我了，嘉哥……怎么办呢……”
俆嘉树翘起板凳，靠着后桌，右手举着数学卷子，正在找思路：“你就说句早安么么哒。”
“……”这样说恐怕会凉吧。
自然卷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你这两天与江烨怎么回事啊？好像……挺尴尬的。”
俆嘉树的肩膀生理性地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