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荷一看秦渊居然这个时候笑了，头皮都麻了。
“不是！老师！你等一下！”李清荷连忙按住秦渊蠢蠢欲动的手，阻止秦渊掏出盘龙棍来。
“嗯，好，你继续说。”秦渊笑的更开心了，和颜悦色的很。
李清荷心脏狂跳，秦渊越是这样她越害怕。
砰！
“老师！”
李清荷狠狠一拍桌子，吓了秦渊一跳。
秦渊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李清荷有些纳闷，咋了？突然开窍了？
结果下一刻，李清荷整个人丧了下来。
“我不会。”李清荷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秦渊嘴角抽搐。
好家伙！刚才那么大阵仗，还以为李清荷有什么了不得的感悟呢？结果就这？
很好，吓了老师一跳，罪加一等！
嗯，没错，秦渊是跟药皇妃学的，挺好用的招式。
秦渊扭了扭脖子掏出盘龙棍，微笑着看着李清荷，对着她抬了抬下巴。
“可以不打嘛？”李清荷嘴里发苦，期盼的看着秦渊，希望秦渊网开一面。
“你觉得呢？”秦渊笑呵呵的说道。
闻言李清荷整个人都蔫了，让她觉得？她觉得可以，但是她敢说嘛？说了的话怕不是打的更狠了。
李清荷不情不愿的伸出手。
啪！啪！啪！
三下重击，李清荷小脸都皱成一团，这打的比上次狠多了！又谁惹到老师了啊？
“再有下次，打屁股。”
“不行！”李清荷一声惊叫，护住身后警惕的看着秦渊，生怕下一刻盘龙棍就落到屁股上。
“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有什么事先想想，想不明白再问我。”秦渊瞥了一眼李清荷说道。
“哦，学生知道了。”李清荷噘着嘴说道。
再这么下去，他俩到底谁是皇帝？什么事都是秦渊来办来想，要李清荷有何用？
他的确是能帮李清荷，但是也不可能是无下限的帮。
任由李清荷依赖他，到最后就会发展成满朝文武都会有他的簇拥，恐怕未来的某一天就会被迫黄袍加身。
毕竟一个官员级别再怎么高，也比不过从龙之功带来的功劳大，到时候就算秦渊没这想法都不行。
到时候宗人府那些王爷恐怕也会暗地促成这件事，毕竟只要秦渊造反，他们就有借口动手了，到时候趁乱将李清荷杀了推到秦渊身上，秦渊就是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
秦渊看着李清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无奈，学生不争气真是很头疼。
秦渊终于理解当年他的老师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了，都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啊！
“想！为什么我要加价！”秦渊呵斥一声。
“哦……知道了。”李清荷应了一声，努力的思考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渊看到李清荷真的在很认真思考着，甚至无视了外界，顿时感到有一点欣慰。
当然，也仅仅是有一点而已，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想这么久，秦渊想想自己能有欣慰的感觉都有种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这时候春华突然走进来。
“清荷，吃……”
还没等说完，秦渊头都没回，用盘龙棍指着春华，硬生生让春华后边的话咽了回去，随后默默退了出去。
终于，李清荷回过神来了，当看到秦渊有些漆黑的脸的时候，顿时愣住。
“老师？你怎么了？”李清荷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怎么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想了半个多时辰！你个白痴！我#*？。#？你！％？！*”秦渊气的张嘴就开突突。
李清荷缩着脑袋默默承受着秦渊的输出，压根不敢还嘴。
秦渊一连骂了十几分钟终于停了，不是没词了，是不想骂了，要是骂有用的话，李清荷早就改了。
“来！给我说！要是说不明白我今天就打死你！咱俩同归于尽！”秦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呃……老师是想让他们因为欣喜而将盐引抬价卖给百姓，惹得百姓积怨，这样我们好出手惩治四大家族，对吗？老师？”李清荷咽了下口水，试探性的询问道。
闻言，秦渊脸色好看了一些，虽然没完全说对，但是最起码能知道李清荷还有一点脑子，不是无可救药。
“算你勉强合格。”秦渊叹了口气。
李清荷听到这话，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笑容。嘴都快咧到耳朵去了。
“但是有的地方你说错了，而且错的很严重。”秦渊毫不留情的泼了一盆冷水给李清荷。
“啊？”李清荷顿时傻眼。
“百姓是积怨已久，盐引只是导火索而已，四大家族人数众多，难免会有嚣张跋扈之人，百姓不可能不记恨，懂了吗？”秦渊说道。
“若是按照盐引官价，一斤盐十五文，四大家族每家最多能赚二十万两银子，这是喂不饱他们的。”
“按照我的预测，他们最少会翻三倍去卖，因为盐虽然是必需品，不吃会死，但是消耗却很低，一斤盐够普通百姓一家五口吃半年了。”
“一斤盐吃半年！？怎么可能？”李清荷瞪大了眼睛，其他的地方不知道，就她来这小院这段时间，小院消耗的那雪白的精盐都快一斤了。
“不然你以为呢？普通人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为了什么？蜡烛灯油那是有钱人家才舍得用的，入夜后他们家里就是漆黑一片。”秦渊冷哼一声。
“一天只吃一两顿饭，甚至一顿饭居多，谁去干活谁能吃的多些，盐怎么可能用的多？又怎么可能舍得用的多？”
李清荷愣愣的看着秦渊，她从来没想过普通百姓过得居然这么惨，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小院的生活跟普通人相比就算好也好不了多少呢。
其实秦渊说的已经很含蓄了，他嘴里的生活甚至都可能是很多普通百姓可望不可即的生活。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阵功夫，光武国境内就可能有几十上百人活活饿死。
食不果腹就是古代百姓的日常。
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若是能攒下一点钱，过年时候家里能吃上一点肉，那都是能在十里八乡有名的富贵人家了。
这样的家庭，家里孩子要是想娶亲嫁人，那媒婆能硬生生把门槛踩烂。
就是这么离谱，就像前世，很多人做梦都想穿越到古代，但是从来没人注意到古代平头百姓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就像亿万富翁去打工的下场一样，一天光累都能累死了，还想干出一份事业？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就算穿越了，大多数情况下，要么活活饿死，要么就是被感冒之类的小病折磨死。
要么就祈祷穿越就有系统，否则基本不可能有活下来的。
“我就是在赌，赌四个家族不肯给普通百姓活路，会逼得百姓暴动。”秦渊声音冷漠。
“你找时间跟陛下通个气，传出来陛下不允许在他在位时候送出盐引，让四个家族等到你继位以后。”
“这样到时候百姓忍耐不住发生暴动，也是需要时间的，足够布局了。”
“可是……百姓会死很多吧？”李清荷有些不忍。
啪！
李清荷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渊，她没想过秦渊居然会打她。
秦渊阴沉着脸抓住李清荷的衣襟拉到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你给我听清楚，记好了，该怜悯的时候怜悯，不该怜悯的时候就该心狠！在你不能镇压一切敌的时候！你最好把你那可悲的怜悯心锁起来！听到没有！”秦渊怒吼道。
“我告诉你！我不想死！我怎么才能不死？那就是你争气！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改变不了。”说到这秦渊深深看了一眼呆住的李清荷。
“我不介意让你姐姐登基，就只因为我不想死，我不想我在乎的每一个人死！明白没有？”
说罢，秦渊一把推开李清荷，阴沉着脸转身出去。
他的忍耐快被李清荷消磨殆尽了，虽然有所改变，但依旧达不到秦渊的要求，如果还是不行，那就只能放弃她了。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时间不等人。
李清荷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