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牛提的问题，阿多回答了很多。
到底方方面面，但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何为破虚？
阿多在修道前，曾接触一本名叫《牧羊少年奇幻之旅》的书。
书中重复指名，世间存在着一个法则，叫做万物皆为一物。
万物皆为一物，就像佛家所言人本是佛。
也像道家所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而万物，最终是要归为道。
这就是万物皆为一物。
在科学方面，也有相关阐述。
宇宙的起源，来自于某个原点，原点发生大爆炸，繁衍出了宇宙万物。宇宙在向外界无限扩张，当无限扩张到了极致时，宇宙将会回缩，最终凝聚成起源的那个点。
阿多在蓝星时，闲暇时间非常多。
卖书的岁月，没有顾客时，阿多都会蹲在书店里，用手触摸着木板。
但，手塞不进木板里……
这让阿多很无奈。
既然万物皆为一物，那就表明，人和木头没有什么区别。
大家都是一样的。
既然都是一样的，可为何人的手，塞不进那木板之中，不能和那木板融为一体呢？
阿多起先想着，是否是因为自己的念力不够强大，内心不够坚定。
无法做到内心澄澈的缘故？
心不澄澈，内有一点瑕疵，就会产生阻碍。阻碍诞生了，自然就无法将手放进木板内。
必定，阿多也是在红旗下长大的人。
在随师父修道时，阿多仍旧做过类似的实验。
还是无法得偿所愿。
于是，阿多向师父提出这个问题。
师父问阿多：“我是谁？”
阿多说：“你是我师父。”
“如果按照万物皆为一物的角度来说呢？”师父又问。
阿多说：“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那为何你可以操控你的左手，却无法让我的左手随你的心意而动呢？”师父问道。
阿多不知如何回答。
道理，说不通了。
师父又说：“婴儿出生时，觉得天地都在股掌之中。婴儿的一举一动，都有着带动天地的感觉。但随着年龄长大，慢慢发现，他的一举一动，只是他的一举一动，他控制不了世间万物，于是他学会了顺从，在世间慢慢生长，慢慢经历各种各样的事物。
这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师父再道：“修道者，先修后天，后天就是那个‘三’字，是将外放的能量收回，让自己的能量，还归婴儿身。当三修好后，要修二，二为先天，先天为胎息，回归母胎的感觉，与母性命相连，与大地之母同在。而后再修一，一为母，将胎体化为母体，将自己化为天地，最后才能回归于道。你连三都未修好，未能修炼成一举一动，是为天地万物，如何能达成最终的万物皆为道？”
阿多和老公牛聊了许久。
老公牛没有说师父当初说的话。
但说出的话，意思也是差不离。
破虚境，是以力入道的方式。
修行者抵达破虚境，就能在时空长河中自由行走。
就可以透过对时空长河中，无尽小宇宙生死寂灭的状态，感悟到万般皆空的情境。
但虽然大家都知道万般皆空，都知道一切最终都要迎向一个结局。
可却未能入心。
大家在面对任何即将，或有可能到来的最终节点时，都会极力去规避，去保护自身。
大家虽然知道最终会走向那步结局，但却并不会心甘情愿的走进去。
更难能快快乐乐的走进去。
这就是不入心。
入了心，才能真知。
否则都是假知。
如何入心？
只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真真正正的遭遇了，才能通彻万般皆空。
另一种，是自我催眠到了一定程度，才能觉得万般皆空。
老公牛说：“你现在被困在烛龙世界中，你需要感悟的是烛龙世界的真谛。烛龙凭什么创建的这个世界，你找到了核心原点，才能通彻到烛龙世界的虚幻，才能打破这层虚幻，破离而出。”
老公牛又道：“每个人的道法皆有不同，大道三千，三千大道皆通道。我洞彻的道，不一定适合你。只有你找到了自己的道，才能真正破虚，才不会像开天世界里的那些求力者般，陷入内心的怪圈，走来走去，还是在那个圈中徘徊。
唯有领悟了大道，你才能突破力的虚幻，真正洞彻破虚的原点。也只有洞彻了原点，你，才能踏入开天巨人的境界。”
“可我等不了。”阿多苦笑道，“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等着我。我的小姐姐，和我的女儿。”
“为什么她们在你心中占据极重的地位？”老公牛问。
阿多说道：“她们是我最关心的。”
“你为何关心她们？”老公牛又问。
“因为她们和我关系密切，她们都是我的所爱。”
“为何是你的所爱？”
“可能，大概，是我觉得，少了她们，我，不完整吧？”阿多苦笑道。
“她们不在，你是否活着？”老公牛问。
阿多点头。
老公牛又问：“宇宙毁灭，你是否仍在？”
阿多摇头。
“你在与不在，决定权在哪里？在宇宙，在你，还在她们？”
阿多想了想，说道：“在宇宙，也在我。”
老公牛叹息，说道：“此刻，在你们蓝星纪元，是庚子年庚子月庚子日庚子时，你，细细体味吧，等你想通了，你再来找我。”
说罢，老公牛朝向远处牛群，漫步而去。
阿多趴在草地上。
满脸无奈。
灵师啊。
您的教导，太…
考验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