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扑腾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将水溅到蒋赫川的身上。
看着她身上的红色褪去，渐渐恢复到正常的颜色，蒋赫川就知道是自己猜对了。
她现在还不能长时间的离开水。
幸好淡水也可以，要不然他就只能去运海水了。
蒋赫川心里放下一块石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水，也不知道是汗还是刚才被蓁蓁溅到的水。
这时门声响起，蒋赫川清声道：“什么事？”
“先生，门外来了个老人家，说是小小姐的爷爷，有事要告诉你。”
“好，我知道了。”沈叔沉声回道。
蒋赫川想起来之前一直和蓁蓁在一起的老人家，算起来他还救了他的命呢。
耳尖的蓁蓁听到爷爷来了，轰的从浴缸里站出来，“爷爷来了，我们快点出去找爷爷。”
就在蓁蓁站起来的一瞬间，鱼尾巴像是雾化一样变成了白嫩嫩的小腿，就像是电视剧里做的特效一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蒋赫川绝对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神奇的事。
“等一下，先擦擦你身上的水。”蒋赫川拿过来毛巾囫囵的给揉了一下，动作流畅的完全不像是个新手。
擦完又找了一件小裙子给她穿上，找了一根丝带把她的头发给绑上。
做完这些事蒋赫川发现自己后背全都是汗，整个人宛如历劫一样。小孩子真的很不好伺候。
幸好他家的丫头听话。
蓁蓁收拾好后哒哒的跑出去找爷爷，一点也不留恋背后的老父亲。
“爷爷，爷爷，爷爷——”
叫的跟葫芦娃似的。
蒋赫川心酸的想着。
沈叔和张嫂看着一点没事的蓁蓁，眼里的惊奇遮挡不住。
就这么一会就没事了？
真的是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要不是知道他家先生不是医生，他都要以为华佗在世了。
沈叔眼里闪过暗芒，他行走江湖这么些年，跟着家主也见识过不少奇异怪事，直觉告诉他这里面绝对不一般。
包括这个正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和他说话总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心生畏惧。
就是心生畏惧。
可是他是见过血的，手上也不干净，向来只有别人惧的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慈眉善目，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老人会让他有压迫感。
他当然不会知道面前这个老人已经活了几千年。
见过的血比他用过的水都多，修身养性这么些年早就已经让人琢磨不透。
越是看起来不起眼，浑身充满佛性的人怒起来才是伏尸百万。
龟来看着还好好的蓁蓁，想着刚才沈叔说是去洗澡了，他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蒋赫川果然是个聪明人。
“让爷爷抱抱。”
蓁蓁扑到爷爷怀里，高兴地蹭来蹭去。
是大海的味道。
“龟叔好。”蒋赫川不急不躁的打招呼。
“我来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有些事想要交代你，你刚才应该也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事了吧。”
蒋赫川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点点头，“大概知道。”
“爷爷跟你爸爸说会话，蓁蓁自己去吃饭好不好。”龟来轻声地哄着蓁蓁。
蓁蓁睁着大眼睛，迷惑的看看爸爸，又看看爷爷，“好。”说着就起来准备去吃饭。
“张嫂，你带着小姐去吃饭，我和龟叔去书房说些事。”
“好的先生。”
张嫂抱着蓁蓁去餐桌，上面还有那半个没有吃完的大虾。
书房里。
“刚才蓁蓁突然满身通红，我想着应该长时间离开水的问题就把她放到浴缸里，然后就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之前蓁蓁从来没有离开过海，我也是查过古书才想来这件事，所以才着急的赶过来告诉你，不过看你这情况，处理的很好，只要以后注意别让他长时间离开水就行，特别是别在别人面前露出来。”
“你们人类有多么的丑恶与贪婪，就不用我多说了，我主要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对我，对蓁蓁来说很重要。”
龟来对阐述人性信手拈来，完全没有不好意思。
蒋赫川像是被打了一棒槌一样，他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来，如果他的回答不能令他满意，他的女儿就会被带走。
这几天的生活就像是镜花雪月一样，瞬间消散。
深吸一口气，“我想您应该知道我什么都不缺，也没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想法，蓁蓁是我的女儿，永远都是。”
其中的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说的还算让他满意，他也是看中了蒋赫川的家世条件。
沈家的外孙，蒋氏的继承人，自己还有超乎常人的事业，可以说是要什么有什么。
“呵——，长生不老，那可不是人类能做的到的。”龟来神态里透露出讽刺，不知道是想起来了什么。
“不过你将来结婚了蓁蓁怎么办。”
龟来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也对你未婚妻家还是有几分了解。”
“我不敢说自己将来一定不会结婚，但是还是那句话，蓁蓁永远都是我的女儿，只要我在一天就会护她一天。”
蒋赫川微微低头，看向手里的发卡，那是蓁蓁留在这里的。
上面是贝壳和蓝宝石。
拿在手里摩挲，上面似乎还有蓁蓁身上软乎乎的香味。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放不下的会是一个小丫头。
这时面前的电脑的邮件闪烁起来，是一份亲子鉴定。
刚才抽血检查身体的时候蒋赫川想起来沈叔说的话，鬼使神差的也抽了血，做亲子鉴定。
移动鼠标的时候他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在颤抖。
向下滑动……
几个大字——确为亲生父女。
亲生父女！！
那丫头居然真的是他的女儿……
他的脑子好像被炮弹轰炸过一样，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这四个字不断地盘旋。
“蓁蓁……是我的女儿？！？”蒋赫川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这世界上突然有了一个和他血缘这么紧密的人，就感觉很神奇。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可是现在有了。
他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惶惶不安过，像是心里的一样重要东西要被抢走一样。
蒋赫川低着头单手扶额，似笑非笑，肩膀轻微的颤抖，从喉咙里发出喑哑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