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所以，我们需要帮你找头吗？”王宇灿有点尴尬的挠挠鼻头，“反正两颗头，两个「死灵」，不要被你的那些「使者」同事们发现你的问题，然后...收工。”
青女干咳几声，把气撒在别人身上确实不能让自己的日子更好过，毕竟这种事真的传扬出去，丢人的还是自己。
“差不多吧...”青女态度总算示弱了一点，“如果有头的话，至少知道是谁，那我们肯定就方便多了...嗯...一定是这样没错...”
“知道了，我明天先去找一下老徐，看看他们的结果，然后再...”
“那是什么？”
王宇灿猝不及防的打断了闵星瀚的建议。
他并不是故意要挑这样的一个时候，只是他看到的情景实在太诡异了。
似乎在不远处的某个不知名建筑的转角处，正站着一个鬼影一样的东西，定定的注视他们这边。
之所以叫鬼影，是因为那黑乎乎的东西外围正裹着一层蓝红混杂的光，虽然很微弱，却足够让人看得很清楚。
它就像个普通的人类那样站立，黑色勾勒也勾勒出一个很像人类的身型，并没有多几只触角或者插了翅膀，甚至称不上高大。
它没有躲躲闪闪，更没有戒备的样子，只是把身体转向这边，像是一直在观察他们三个，并不知道在哪里站了多久...
“那是个...什么东西...”青女重复了一遍王宇灿的问题。
“你不知道吗？”闵星瀚一边问，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肯定不是下层的「使者」，”青女斩钉截铁的回答，“也不太像「魔物」，当然「魔物」本来也不能独自出现在人类的世界，藏在镜子里或者躲在水底，反正，我没见过敢这么肆无忌惮盯着我们看的...”
“人...类...？”王宇灿颤巍巍地挤出了两个字。
青女像看白痴一样看王宇灿。
“我去看看。”说话间，闵星瀚自顾自的朝“鬼影”的方向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并且随时保持着警惕，对方仍然没有丝毫改变，仍然维持着自己的静止状态。
“喂，半吊子Artist，你觉得它像什么？”青女捅了捅王宇灿。
也只有这时候，王宇灿才发现青女似乎也很害怕。
“你...不是神职人员吗？”毕竟之前，他跟白泽打了很多次交道，对这些上层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全部是白泽建立的。
他们无所不知，自然也什么都不惧怕，没有人可以打败上层人，除非他们自己耍了太多小聪明。
“别闹...我只是不怕下层「使者」和人类。”青女的回答显然让王宇灿有点吃惊，“我很怕被「魔物」附身的人类...”
“可是...你也要负责净化被「魔物」操纵的「死灵」啊？”王宇灿摇摇头。
“当然是上面判定它可以被净化，我才会带它走啊！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什么博爱者吗？”青女忍不住皱了皱眉，“你知道我们「使者」没办法在你们的世界待太久吧？”
“知道...”
“不管是上层和下层，都是这样，这对我们所有的「使者」来说是契约，我们各自取走人类死后的灵魂，转化为这两个世界的筹码，这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我们「使者」不会抢夺，也绝不开战...”青女再次把视线投向了闵星瀚的背影，他已经走了一半，而那个鬼影还没有要逃走的迹象，“但是契约只能针对遵守的人。”
这并不是王宇灿之前所了解的规则。
“我问你，作为一个人类，如果你知道一个社区住满了悍匪，他们烧杀抢掠什么也不怕，没有法则，没有规矩，没有道德，更不怕死，还都在自己脑门上刻了野兽两个字，你会去那个地方跟他们谈判吗？还不是远远的看上一眼这些人就要跑？”
王宇灿点点头。
“我也一样啊！”青女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魔物」附身的人类也各有不同，没准遇见几个极其堕落的，变成厉害的家伙，我根本打不过好吗？再说，我又没有武器...”
“你没有吗？白泽...”
“我只会逃跑而已，有个毛线的武器哦！你以为谁都是白泽吗？”青女无奈的叹口气，“白泽...跟我们不一样的，她不是「使者」。她是神的代表，可以行使自己的意志，她可以选择说，可以选择不说，她...”
“是神吗？”王宇灿幽幽的问道。
“不是。”青女摇摇头，她沉默了片刻，“但我不知道她之后是不是...”
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答案。
王宇灿同时在脑海里闪过的脸，还有那掌管安魂书的张老师。
传说他是之前图书馆的掌管人，也就是白泽的上一任，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离开了。
现在却同样驻守在上层世界之外，靠着自己的搜集，建立起了另外一家图书馆。
突然，一道火焰划过天空，飞的又准又稳，最后落在了“鬼影”几米之外。
这是一个警告，以闵星瀚的身手，他如果针对的是对方的身体，那绝对不可能失手。
“你是谁？”闵星瀚手里出现了第二团火焰，由白正在转红，显然会比第一道更加有力量。
鬼影包裹着的红蓝光晕终于有了起伏，它动了，只是动的非常僵硬，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还非常缓慢。
“他们在说什么吗？”青女远远看着僵持着的两个人，却获取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你能看到吗？”
她把头转向王宇灿，突然发现王宇灿也像被冻僵了似的，直挺挺的，瞬间没有了刚刚聊天时候的人类触感。
“Artist？”青女又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另一边的闵想瀚早就停在了原地，他在等对方朝自己走过来。虽然速度很是缓慢，但既然对方已经有了动作，他愿意等上片刻。
“喂！喂！”青女拖住了王宇灿的隔壁，试图阻止他像提线木偶一样被谁控制着朝前走，不知道走向何处，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你可是Artist！说话啊！”
“你...相信...神？”王宇灿说话了，只是声音变得不像他自己，又嘶哑，又干枯。
青女被吓到了。
“我不相信。”闵星瀚回答了同样问题的答案，只是他回复的不是王宇灿，而是正走向自己的“鬼影”，“那你呢？相信恶魔吗？你是「魔物」？”
“我...是...要复仇的...人...”一张人脸在红光和蓝光交织的光晕中一闪而过，只是被烧的面目全非，根本无法辨识TA真正的容貌，甚至连性别都没办法辨认。
“你绝对...不是人。”闵星瀚一团火焰投掷出去，黑影直接迎了上来，撞击的瞬间火光四溅，闵星瀚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脸。
当他再次拿回自己的视野时，周围再次变成了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了。
他知道，并不是把那家伙打散了，而是它逃走了...
“喂！Artist！醒醒！”
闵星瀚回头去找声音的来源，青女正拼命的摇着地上的王宇灿，显然，她也没搞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