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丧尸咬了和主动服用效果不太一样。”钱武吸了一口烟，走路一瘸一拐，脚踝处绑着厚厚的绷带。
“被咬了的服用之后会变得迟钝，讲话不利索，有点L1的意思。主动服用的，会拥有异能，有异能的会更强，还像个正常人。”
“我也只是一个星期前发现的，卖了五次，一次三管。”钱武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换下了制服的程力和原封。
“有能力用积分兑换神血的人本来就不多，大多是异能者，也有一小部分是普通人。”
程力手里捏着一张写着名字的纸，上面是钱武歪歪扭扭的字迹，他拧着眉头辨认，跟在他身后找人。
“砰砰砰！”
钱武不耐烦地用手掌拍门，半晌，门被人缓缓打开。
“武哥？”
钱武粗暴地推开男人，跨步踏进去，迅速扫视一圈昏暗的房间。
“上次卖给你两管，你用了，还有谁？”
两个陌生健壮的男人紧跟其后进了门，开门的男人一时有些紧张，“给了我老婆，她昨天刚用，现在还睡着呢……武哥，我花了积分的，没欠账……”
程力瞥了他一眼，随后拿起笔在一个名字上面画了一个勾。
紧接着，钱武带他们找到了剩下的人。
“这什么？”
钱武眉头紧紧拧住，随手拿起柜子上的空瓶。
“呃，这不是您身边那个黑猴给的货吗？”
钱武脸色微沉：“放屁，我用的根本不是这种瓶子。”
买货那人也变了脸色，“我那时候还奇怪呢，我的咋和别人包装不一样，黑猴和我说换包装了，里面东西是一样的。武哥，这不会是假的吧？会不会有毒啊？”
身后的程力脸已经黑得像锅底，他暗骂一声，拍了一下原封的肩膀，将纸塞进他的手里，然后匆匆离开。
此时已经夜幕降临。
侯宇惨叫一声，整个人被狠狠甩在角落的墙上。
“我没耐心跟你扯，说，多余的血你是哪来的？”程力活动了一下手指，指关节咔咔作响，他这两天接收的爆炸信息太多，纵使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彻底爆发。
“我说！我说！”侯宇捂住被踹得隐隐作痛的肚子，艰难开口，“是科研所……有人让我帮忙交易，他们……他们也有血！”
“当时他们说的就是有疫苗啊！”
在会议室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陈笑笑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拉开门朝科研所的方向跑去，刚跑两步便与人直直撞上。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男人差点摔倒，他气喘吁吁地对陈笑笑说：“不好了……那个女孩，不……不见了，科研所的人……都被控制了……”
*
“乔乔，感谢你们这两天的帮助，原谅我不辞而别。严落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我想，他应该不希望在失去控制之后被迫去伤害任何人。所以我决定，带着他离开，去没有人的地方。有缘再见，祝平安健康。”
阮乔乔攥紧了手中的纸，她的口袋里还放着那颗唯一结出的果实，本来想拿来给严落……
她抬起头看站在窗边的池叶泽，他掀开窗帘，不知看什么正微微出神。
“呲——呼叫池队——”
原封的声音从通讯仪中传出，“出了紧急状况，实验室里的那个女孩消失了，在此之前，她的血也曾被进行交易，目前还不确定究竟有多少人服用过。”
急切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响，阮乔乔捏紧了手中的纸，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和池叶泽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收到。”
“你是怀疑，神血不光来自那个长发男人？”脸颊微红的阮乔乔站在树下，问道。
“恩。宗齐在进科研所之前，吸收过L3晶核，他的异能等级已经有了很大突破。但显然，那个女孩的精神控制甚至更强。”池叶泽捏着她发烫的耳垂，沉思道，“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高级丧尸，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被关在实验室里。她很聪明，也很有耐心，她想要的是用血控制住基地里所有的人，最后为她所用。”
女孩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不得不让他警惕。
长发男人是陷阱，是诱饵。
等他们反应过来，也许整个基地，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如果真像你猜测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做？没有被控制的那群人现在还是正常人类，没有服用神血的人也混在其中。”阮乔乔眉头微蹙，神色有些苦恼。
“只能等。”池叶泽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她殷红的嘴唇上，他低声道，“等她发号施令。”
*
“啊——”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彻底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扇门被人猛地推开，蓬头垢面的女人面带惊恐地夺门而出，她的脚步跌跌撞撞，无尽的恐惧使她无法保持身形的稳定，不断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赤裸的脚踩上了石子，她惨叫出声，重重摔倒在地。
月色之下，脚步蹒跚的黑影缓缓从门后走出，沉重的喘息声步步逼近，女人费力往后躲避，难以置信的目光颤抖着落在突然发生异变的丈夫身上。
男人的表情痛苦不堪，他一边拖着沉重的步伐追随那股令人蠢蠢欲动的香甜气息，一边用手紧紧捂住快要失去控制的脑袋，那双逐渐变得猩红的双眼落在恐惧流泪的女人身上，他急促喘息，喉咙发出呜咽的混响：“快……跑……嗬嗬……”
女人抽噎着，丈夫眼眸中流露出的那抹残存的温情，令她彻底绝望，她身后是一片寂静的漆黑，而就在下一秒，这条幽深的道路瞬间充斥着此起彼伏的惨厉叫声和咒骂。
无数扇门被人暴击推开，和女人一样惊恐慌乱的身影一个个融入夜色。
整个基地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