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灿被牛梗哭花了脸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牛梗可是个狠人。
因为从小家里就只有牛寡妇一个女人，所以牛梗成熟的很早。
之前小小年纪就学着拿着斧头帮牛寡妇赶走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
在宁灿有限的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牛梗这个模样，一看就是遭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
原本，按照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宁灿这会儿应该指着牛梗的鼻子笑出声来才对。
可是莫名的，他看着哭花了脸的牛梗，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有点难受。
宁灿试着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结果发现自己的嘴角好像有千斤重，他根本就拉扯不起来。
尝试了几次之后，宁灿就放弃了。
他琢磨着牛梗这是遇到啥事儿了，咋会哭成这样。
托王桂英的福，才知道村子里死了人的宁灿，这会儿看到牛梗哭的这么伤心，下意识就觉得，该不会是牛寡妇也死了吧？
牛梗：我真是谢谢你。
猜的很好，下次别猜了。
想到这里，宁灿脸上的表情不由得就变得更加同情了。
牛梗见状，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完全不知道宁灿这小脑袋瓜里补充了一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他吸了吸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看啥？是不是来笑话我的？”
闻言，宁灿没好气得白了他一眼，说：“谢谢你，我要是来笑话你的，早就笑起来了。”
牛梗摸了一把脸，“那你看啥？”
宁灿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好奇，出声问道：“你咋了？出啥事了？是不是……”你妈也死了？
他忍了忍，最后这几个字总算是没有说出来，结果躲开了一场毒打。
谁知，刚一听到他的话，牛梗原本还能忍住的眼泪，瞬间就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水势大到宁灿觉得跟他们村旁边的那条河差不多。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一下子就慌了手脚。
“哎哎哎，我啥也没说啊，你别哭啊。”
他哄了好半天，牛梗这才抽抽嗒嗒地停下来，抬起眼睛，用红的像兔子似的眼珠看着他说：“说我妈，我妈她……”
听到这里，宁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没想到，还真是让自己给猜着了，牛寡妇真死了？
他绷着一张小脸，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终只能学着王春芝之前劝诫楚国柱跟楚清月的模样，一脸老成地伸手拍了拍牛梗的肩膀。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那你就节哀顺变吧。”
牛梗瞬间就愣住了。
他虽然人小，也没念过什么书，可是‘节哀顺变’这四个字的意思，他可清楚的很。
宁灿说这话是啥意思？难不成是以为他家死人了？
想到这里，牛梗顿时就怒了。
他用力一把推了宁灿一下，气的满脸通红。
亏他刚刚还因为宁灿的关心在心里产生几分暖意，谁知道下一秒这家伙就咒他家死人，真是浪费了他的一片情谊！
“谁家死人了！你少胡说！”
宁灿一时没有留意，被牛梗推了个正着，直接一个屁股蹲儿就坐在了地上。
不过这会儿他人也愣住了。
一来是因为没有想到牛梗会突然动手。
二来则是因为牛梗的话。
没死人？？
那他一个人在这哭啥，还哭的那么凄惨？
宁灿觉得自己被耍了。
他撑着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似乎是觉得自己被骗了。
“明明就是你说的，你妈出事了，所以你才一个人在这儿哭，跟我有啥关系？”
牛梗这才知道是自己的话没说清楚，所以才让宁灿误会了。
“我的话都没说完，明明就是你瞎猜，还赖我！”
两个人据理力争了半天，谁也不让着谁，最终，似乎是都说累了，宁灿身子一软，直接坐在牛梗旁边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休战，吵不动了。”
牛梗没什么意见，他本身也没什么心思吵架，要不是宁灿说他妈死了，他也不会……
一想起牛寡妇，牛梗的情绪又变得低落起来。
宁灿一看，简直头都大了。
他之前只听周婆婆说，孕妇的情绪会很多变，要时常照顾孕妇的心情。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他照顾到楚姣阳，结果就先遇到了牛梗。
他咋了？
他也怀孕了？
宁灿抓耳挠腮地猜了半天，也没猜到牛梗到底是遇到什么大事了。
“哎呀，你干啥啊，还是不是男子汉了，到底出啥事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主意呢。”
听到这话，牛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
闻言，宁灿冲着他翻了个白眼，说：“我人都坐在这儿了，你还问这话，你要不说就算了。”
话音未落，他就作势要走。
果然不出所料，还不等他站稳，手腕就被人给攥住了。
在牛梗看不到的地方，宁灿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坏的笑容来。
但很快又被他掩盖过去。
“那你说说吧？”
牛梗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挣扎，可最终，他还是没有扛得住，咬了咬牙，探过头将自己的猜测在宁灿的耳边说了出来。
只见宁灿的眼睛越等越大，张嘴就要惊呼出声。
可谁知嘴才刚一张开，就被牛梗给捂住了。
“你小点儿声，别让别人听见了。”
宁灿发不出声音来，只能连连眨着眼睛，表示自己听见了。
见状，牛梗这才缓缓把捂在宁灿嘴上的手拿下来。
刚一呼吸到新鲜空气，宁灿立马呸呸了两声，嘴里嘟嘟囔囔的。
“呸呸呸，你这脏手，就朝我嘴上放。”
牛梗被他给逗笑了，骂道：“瞎讲究。”
两个人又插科打诨了一阵，宁灿这才满脸担忧地说起正事来。
“你确定你没听错？”
牛梗白了他一眼，“我耳朵又没聋，当然没听错。”
“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牛梗摇了摇头，“不知道，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不知道是谁。”
听到他的话，宁灿的眼珠子转了转，“我倒是有个主意。”
牛梗一愣。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