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空，春节咱们班聚会的时候，不是轮飞汽车要奖励你一辆车嘛，怎么没见你开？”伍怀雁好奇地问。
“噢，我昨天晚上有个饭局，喝了点酒，今天早上不舒服，就没开车。喏，就在那儿停着呢。”肖空一指自己住的单元楼门口。
众人顺着肖空手指的方向一看，黯淡的路灯下，肖空的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旁边还停着一辆跑车。跑车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
“小周？”原来是房东老周的儿子。
“肖哥，咱们这房租......是不是该交了？”小周晃着手里的车钥匙。
“这还没到交房租的时候吧？”肖空想起来，自己的大部分资金都已经给小教鞭软件的用户买了保险，现在账上的钱已经不够交未来三个月的房租，不禁暗暗叫苦。
“没到时间，也差不多了吧？早点交了不就没事了。肖哥要是手头宽裕，可以一直交到明年春节嘛。”小周仿佛看出了肖空的心思，语气里带着嘲讽。
“能不能宽限两天？我手头现在正好有点周转不开。”腰里没钱，肖空口气有点软。
“周转不开？没钱就别住啊。我还告诉你，从明年春节后开始，房租涨三成。不住就滚蛋！”小周的口气明显强硬起来。
“小周，有话好好说。我之前也没拖欠过房租，咱们再商量商量，能不能不涨那么多？”肖空只有耐心跟他磨。
“跟我说没用，有意见跟我爸提去。我只管拿钱。没钱还带姑娘！”小周一脸不耐烦，误以为伍怀雁是肖空泡的姑娘。
伍怀雁的脸一红。
“不过嘛，肖哥......”小周的脸色一转，“如果还不上钱，肖哥这辆车，可是值不少钱吧？虽说是已经开了一年，但好歹是个顶配。我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顾伟华、王虎和伍怀雁哪见过这个架势。顾伟华的脸在路灯下显得惨白惨白的。
“小周，你这么着急要钱，是要干嘛？有什么急用？”肖空问。
“我要钱干嘛用，跟你屁不相关。明告诉你，我要用这钱去炒加密货币，能一夜暴富的！你们这些打工仔，说了也不懂。”
“咋啦咋啦咋啦？”肖空背后传来一声西府口音的问话。
肖空回头一看，原来是老蔫带着几个伙计，提着好几个食盒走了过来。
估计食盒子分量不轻，有一个比较瘦的伙计都有点拎不动了。
“你少管闲事！房东找房客要房租，天经地义。”小周还是那么横。
“小肖，怎么手头紧张？”老蔫问。
“略有点周转不开，过两天应该就好了。”肖空有点不好意思。
“房租多少钱？”老蔫问。
“你是他什么人，你要替他付么？不替他付就少管闲事！”
“俺先问问多少钱？”老蔫居然一点也不蔫了。
“交到年底是两万，交到春节是两万五！”小周说。
“好！那我替他交！”老蔫说话颇为硬气，掏出了手机。
“老婆子，我在小肖这儿，他交房租有点紧张，你赶紧给我转五万块，给小肖交房租。快点！别废话，我回去再跟你仔细说。”看来老蔫家也是老婆管钱，只是老蔫说话还是顶用。
肖空、顾伟华、王虎、伍怀雁都傻了。
小周也傻了。
这个干巴老头到底和肖空是啥关系？二话不说就给掏房租？看上去也不像是亲爷俩啊。
不到五分钟，5万元就到了老蔫的手机上。老蔫又扫码转给了小周。
“别忘了明年开始涨三成！”小周临走的时候悻悻地说。
“走吧，别愣着啦。一会儿吃的都凉了。”老蔫倒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招呼大家上楼。
进了肖空的家，阮光辉已经去外地玩了，方唐镜还没回来。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折叠圆桌打开，食盒拆开。
好家伙，足足十个硬菜，甚至还有老蔫起家的羊汤。
“你们慢慢吃着，饭馆里还有不少客人等着，我们走啦！”老蔫摆完食盒就要走。
“别走啊，一共多少钱？”肖空掏出手机。“房租的钱我没有，吃个饭还是有的。”
“提钱不就远了嘛。这些菜算是我的一点心意。”老蔫说。“去年这个时候，你那么帮我。这点菜都不够我还你的人情！你们还不知道吧？去年冬天的时候......”
眼看老蔫又要打开话匣子扯去年的事，肖空赶忙拦住他。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不值一提。老蔫，那我就不客气了。房租的事儿，后面我周转过来马上还你。”
“不着急，不着急。”老蔫说着就和伙计们一起离开了肖空的家，饭馆里还有一堆食客等着他。
“来，尝尝这羊汤怎么样。”肖空先给伍怀雁盛了一碗。
伍怀雁先是浅尝了一口，接着就大口喝了起来。
直接干掉了半碗汤才用大拇指向肖空比划了一个赞。
“太好喝了！这样的羊汤，别说是在帝都，就是在咱们县都难找！”
“长久的等待值得不值得啊？”肖空问。
“罗锅趴在马路上————死了也值（直）了。”伍怀雁说。
“哟，平时没怎么听你说歇后语啊，怎么今天说起来了。”肖空问。
“切，我又不是不会，只是平时不屑于说这些比较通俗的话而已。”
“别光喝汤，还有羊肉也吃啊。”肖空说。
“你们俩我就不单招呼了，你们自己敞开了吃。”肖空冲王虎和顾伟华说。
王虎一点也不客气，直接下手抓了一块羊排啃上了。
“香！太香了！”
顾伟华用小勺舀了一勺羊汤放进嘴里，还没有一秒钟，肖空就看出他的表情有些扭曲。碍于面子，还是强咽下去。
“羊汤怎么这么大膻味啊？”顾伟华小声说。
“膻就对了，说明是正宗的西府羊肉熬的汤。”伍怀雁倒像个老吃家。
“全国各地的羊都以不膻当作卖点。唯独西府的羊肉，能把羊肉里的膻味做得好吃，这才是一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