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顾养风把手机狠狠地朝对面的墙上甩去。
“哥，你疯啦！”顾养雷刚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刚刚用了不到一年的苹果手机正正地撞在墙上，摔得粉碎，掉到地上变成了一堆零件。
“兄弟，我是咱们顾家的罪人啊！”顾养风懊悔道。
“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后悔也没用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倒是顾养雷试图宽慰兄长。“咱们好好想想下一步咋办。”
“既然现在已经走到了绝路上，那也就别再幻想着能逆天翻盘，老老实实认命吧。”
挂掉电话，肖空刚要打开电脑看看当前的绿豆行情，办公室的门却被范旭东带着几个工人敲开。
“肖总，新电脑到了，现在有时间换吗？”范旭东问肖空。
“没问题。你们来升级吧。”肖空让出位置，信步走到王虎的座位上。
“怎么样？绿豆现在是什么行情了？”肖空问王虎。
“还是一片惨绿。”王虎面无表情，两眼不住地在6个屏幕之间移动。
肖空注意到，王虎把6个屏幕分成了3组，每组两个屏幕，分别关注着商品交易所的信息、论坛的信息和主要农产品网站的信息。
“距离去年的平均价格还有多少？”肖空问。
“还有一个跌停板。”王虎答。
“刚才，顾家兄弟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绿豆还有没有得救。我明确告诉他们，没戏了。不知道这一波下跌结束之后，顾家的海川会变成什么样。还能不能保住在你们县城的地位。”肖空告诉王虎。
“他们在县城称霸一方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王虎一边操作电脑，一边回肖空的话。
“哦？你又不在县城，你怎么知道？他们刚刚和我通完话，我还以为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肖空道。
“我虽然不在县城，可我老爸老妈，我的那些同学们还在县城啊。他们顾家那么有名，有个风吹草动的还不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王虎把眼睛从显示器上挪开，滴了几滴眼药水放松一下，“来自不同信源的消息都已经证实，顾家在县城不同地方的几个仓库都已经被贴上了封条。有小道消息说，顾家的财产已经被冻结，近期内就会被抵押贷款公司起诉。”
“这么快！”肖空不禁感慨，“不知道他家那栋小楼还能不能保得住。”
“我看悬，”王虎喝了一口咖啡道，“你有钱的时候，贷款公司恨不得跪下来求着你贷款。可如果你一旦没钱，那些贷款公司真能做到翻脸不认人。而且，现在的经济案件原告最重要的就是对被告做财产冻结保全。不然，那些欠债的人真敢拿着钱跑路，到时候债主们哭都来不及。”
“这兄弟俩人呢？”
“兄弟俩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在县城出现了。那次和希斯的新闻发布会也只是匆匆露了一面。到现在没有人知道这俩人在哪儿。他们住的小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出没，门口贴着贷款公司催收的通知，甚至还有人往上门上泼洒红油漆。据说里面已经长满了杂草。”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乌瑾的声音从肖空背后传来。范旭东也开始给她换电脑了。
“你也被赶出来啦？”肖空开玩笑道。
“是的呢。习惯了桌面上小小的一台笔记本电脑，现在一下子换成有六个显示器的高端电脑，还真有些不习惯。”乌瑾似是有些恋恋不舍。
“乌总，你要是用不习惯可以搬出来给我用。我不嫌多。”王虎笑道。
“美的你。”乌瑾笑说，“用不习惯我也要尽量习惯，将来做广告用的时候有的是呢。”
“肖哥，绿豆的文章已经发得差不多了。是继续穷追猛打下去，还是就此罢手？”徐希瑶操作着自己的电脑问肖空。
“差不多就收手吧。咱们的收益已经落袋为安了。”肖空道。
“一场博弈下来，咱们收益很多，而顾家几乎是倾家荡产。这就是所谓的‘零和博弈’，赢家通吃。”乌瑾总结道。
“哇塞，乌姐你好棒。”徐希瑶惊叹道，“上学的时候，老师说‘零和博弈’是一个难点，特别不容易理解。怎么在你这里说出来就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明白了呢？”
“你少拍我马屁，”乌瑾轻轻拍了徐希瑶一下。“我又没读过研究生，不过是闲的时候随便读了几本书而已。我想说的是，来得容易的钱去得也快。商品交易市场上从来都是7成的人赔钱、两成的人打平，最多有一成的人能够挣下钱。这种通过交易挣来的钱，一个决策失误可能就全赔出去了。最后只能是赌场的老板——也就是交易所的人挣到了钱。”
“所有参与交易的人都觉得自己会是那最后挣钱的10%，可没想到自己其实是那70%。”徐希瑶马上接着说。
乌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肖空。
“肖哥，绿豆这个项目基本就算告一段落，接下来有什么计划？”王虎问肖空。
“你们不是总觉得做的项目‘没意思’？”肖空转向乌瑾和徐希瑶。
“可不是。不是酒、旅游就是汽车、医疗，最近的这个‘绿豆’更是离谱，跟路边的二道贩子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低买高卖罢了。我只是不好意思明白说。”
“暴露真实想法了哈！”肖空道，“我看你写稿件、管库房还挺积极认真，没想到原来心里是这么想的啊！”
“这叫职业精神。虽然我觉得这项目没啥意思，可不妨碍我认认真真地把工作做好。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也得把这钟给撞响喽。”徐希瑶骄傲地说。
“所以我想，反正咱们公司这次绿豆的项目上的收益还不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给你们自由发挥，看看你们能不能找一些你们自己有兴趣的项目来做。反正将来如果我去读书充电，公司能不能运营好，就看你们的水平。”肖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