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的诅咒……特殊的灵魂……神……
小泉红子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神情一下子变得极度复杂。
“红子小姐是想到了什么了吗？”藤原仓介敏锐地注意到了小泉红子的表情变化。
“我想，我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了……”魔女小姐注视着抬眼看来的藤原佑，眼里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我本来以为他们是想利用我的头脑干干研发、赚点钱什么的……”藤原佑这下是真的疑惑了，看着表情近乎同情的魔女道：“现在看来并不是？”
“佑哥，你小看使用那种程度的金魔法需要付出的代价了……”小泉红子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也小看了来自概念的诅咒的威力。”
“知道被金钱诅咒的人如果不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小泉红子不等别人猜测便直接给出了答案：“他们会逐渐迷失在对财富的欲望里，成为一个为了得到世间财富而不择手段的人。”
“并且当诅咒加深到一定程度后，被‘金钱’的力量浸染的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变成贵金属和宝石，慢慢失去各种感官，明明恐惧着生命的流逝，却又会因为财富的增多而开心，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到个体死亡为止——”小泉红子轻叹一声道：“历代金魔法家族的继承人都是如此，只是或早或晚，亦或是提前死了的区别。”
“……你之前说过他们是想让我成为他们的‘神’，而在我看来，神应该是会庇佑信徒的——”藤原佑思考片刻，用极为冷静的语气分析道：“所以，他们是想让我帮他们挡下、或是解决诅咒？”
“不，正常情况下没人会觉得一个人类可以阻挡或解决那样的诅咒，即便是‘神’也不行，他们会这么做只不过是想——”
说到这里，小泉红子突然停了下来，脸色一下子纠结得可以。
“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藤原佑体贴地转换了话题，拿起汤匙道：“先吃东西吧？粥都快放凉了。”
绵密的赤豆粥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藤原佑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眼睛不由微微一亮。
这个味道……
本来已经有所准备的藤原佑觉得自己好像低估了味觉方面的变化。
仓介定的餐自然是不差的，选的还是他比较熟悉的一家店，但自他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来，还从没遇见过明明不是他亲手做的料理，结果一口下去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味道还不错的。
不用特意忽略，也不用压抑本能，舌头反馈给他的却是最纯粹的美好体会……
当然，味觉的灵敏度并没有变化，依旧能很清晰地分辨出食材、调味、烹饪方式等，但现在，那才是需要去细想的东西。
而且相较于以前一上来就告诉你这不好、那不好的样子和后来压抑住味觉本能去体会食物的美好，如今更多的是一种横向的比较，告诉你不足的同时也会下意识地去想到好的点。
更温和、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要不……以后就叫超味觉？
这边，藤原佑兴致勃勃地喝着粥，那头，完全没注意到人在干嘛的小泉红子在犹豫半晌儿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深吸一口气，根本没去看其他人在干嘛的魔女闭着眼睛大声道：“他们其实就是想让继承人或是未来继承人成为你的妻子啦！”
“咳——咳咳咳！”
接连不断的咳嗽声响起，被藤原佑带动着一起喝粥的另外两人也同样被呛到了。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觉得自己可能听岔了的藤原仓介确认到：“你说的是……成为小佑的妻子？”
“没错，”发现自己没挑对说话时机的小泉红子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佑哥之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人神之契签订后，两方的地位其实有些类似于信徒和神明。”
“既然有了神明，”小泉红子尴尬地别开眼，轻声道：“那必然也会有侍奉神明的巫女……”
而在日本的文化中，巫女是被视为神明的妻子的。
“他们不是美国人吗？还按日本的文化传统来？”藤原佑窘然道。
“按哪国的传统都一样，国外又不是没有女祭司——”见藤原佑难得被噎住，小泉红子不再掩饰心里的同情，继续道：“这一类人虽然都被要求必须未婚且是处子之身，但那是因为她们需要全身心地侍奉自己的神明，在神明在身边时自然不可能这么要求。”
“而且成了巫女，她们就能向你祈祷、祭祀，借由‘神’的力量进行驱邪……嗯，也就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诅咒。”
“不用小佑本身就有这种力量？”藤原仓介听出了不对。
“不用，”小泉红子摇摇头，“这是规则赋予的‘神性’，只要是‘神’，等级到了自然就有了。”
当然，主要是佑哥的灵魂等级太高才能做到这样的事，不过选择帮忙隐瞒的魔女自然不会把真相说出去，而是道：“而作为一个神职者，自然是和神明越亲近能力就越强。”
“同时，和神明有了那种程度的亲密关系后也能帮她们改变自身形态，有几率往更高的级别晋升，到时候诅咒也会自然而然地被克制——”小泉红子脸颊微红，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解释道，“只要能减轻诅咒、或是拖延诅咒的到来，金魔法家族的那群人哪里会有不愿意的？”
“另外，要是能和‘神’诞下孩子，那孩子就很可能继承到‘神’的特点——灵魂层次的提升可以让后代增强对诅咒的抵抗性，从而更好地延续家族的存在——”小泉红子眼里的同情更甚，“你觉得他们能放过你这么好用的‘神’？就算不写进条约，之后也会想尽办法让你妥协的。”
听到这里，另两个人也不由用一种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别的什么的眼神看了过来。
“能不能别那么看我？我可没被契约！”被几个人同时看着的藤原佑揉了揉额角，彻底没了吃东西的心情，“而且就算是被契约了，我也不至于弱到连点反制手段都想不到吧？”
“能有什么反制手段？”藤原仓介饶有兴致地追问到。
嘛，虽然他依旧想干掉那帮子人，但这不妨碍他调戏自家弟弟不是？
“方法有很多，最简单的——”藤原佑意有所指地往某人身上的某个部位瞟了一眼，“物理和化学方法，你选哪个？”
藤原仓介只觉得胯下一凉，僵了片刻，生硬地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这次应该又是那个老不死的干的好事吧？你别告诉我准备就这么放过他了！”
说到后面，藤原家二子的神情也是真的认真了起来。
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当然不可能不去调查一下那个什么黄昏别馆，当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自然而然地就把事情算到了某人头上。
“老不死的？”金魔法家族的老一辈可是都死光了，小泉红子眨了眨眼，“你们是知道在他们背后支持的人了？而且他还不是第一次针对佑哥了？”
“以前没发现他和神秘侧有关，而且也不一定是他在背后支持，也许只是因为他才会让那些人注意到我——”藤原佑先一步开口，“怀疑也是因为这次用上黄昏别馆，所以觉得他们之间会有些联系。”
“哈？”小泉红子疑惑抬眉，那些人难道和她不一样？不是因为那个直播综艺才注意到佑哥的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