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继续。
荣澈和静怡皇贵妃有意放水，元帝偶尔玩得有点过头，忘了放水这件事，频频遭到宠妃的白眼，最后一圈的时候，频频松张给叶芷昔。
两圈过后，最后一铺牌结束，叶芷昔俨然成了大赢家，盘子里的金瓜子已经堆成了山。
她笑眯眯捧着金瓜子，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多谢父皇，母妃手下留情，儿媳就却之不恭了！”
元帝摸了摸嘴巴上的八字胡，“时辰到了，你们下去休息吧，莫要忘了两个时辰后去奉先殿。”
“是！”荣澈和叶芷昔异口同声。
末了，叶芷昔又道：“新年伊始，儿媳祝父皇新年快乐，身体康健，祝愿母妃容颜依旧，笑口常开！”
说完，她便将金瓜子塞进荣澈手中，摊开双手放在元帝和静怡皇贵妃面前。
两人皆是一愣，眼底慢慢凝聚些许笑意，随后元帝摇了摇头。
“方才也没见你吃蜜，小嘴怎么这么会说话。”
叶芷昔呵呵一笑，看了眼元帝又垂眸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掌心。
大年初一，晚辈给长辈拜年，长辈都要给晚辈红包的。
元帝了然，瞥了眼旁边伺候的李福。
李福当即递了个红封过去。
元帝将红封放在她手心，笑嗔道：“没见过你这般鬼灵精怪的丫头，新年彩头已经给你了，莫要后悔！”
“不会！”
此刻，她答得多响亮，待会儿心里就有多后悔。
“行了，下去吧。”
元帝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冲他们摆了摆手。
哎，人老了，不过守个夜就有些撑不住。
“儿臣\/儿媳告退！”
出了寝宫，叶芷昔迫不及待打开红封，竟然是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荣澈瞥了一眼，柔声道：“只有一百两？”
有银子进账叶芷昔喜滋滋的，可听着荣澈说话语气，心里顿时有点不对味儿了。
她斜睨着他，“一百两不少了，足够普通人家好几年的收入。”
荣澈深邃的眼眸扫过她，眼底慢慢凝聚一团笑意，“新年红封，父皇很大方的。”
“已经很大方了。”
叶芷昔不明所以，嘴里嘟囔着。
彼时，长惠走了过来，朝两人福了福身，“王爷，王妃，娘娘已经命奴婢将紫金阁收拾好了，可需要奴婢带路？”
“不必了！”荣澈摆手。
他从前的住所，何需旁人带路。
“奴婢告退！”长惠再次行礼，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远处，天擦亮。
淡青色的天空嵌着几颗稀松的繁星，偌大的皇宫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轻纱。
荣澈带着叶芷昔来到紫金阁。
这是荣澈尚未封王时候的住处，虽然许久没有人居住，里面的陈设却一尘不染，还添了一些精致的物件。
看得出来，母妃是真的很喜欢他这个王妃。
一进屋，叶芷昔就往床上一躺，坐了整整一个晚上，此刻她腰酸背疼得很，躺在柔柔软软的床铺上，情不自禁的喟叹一声。
舒服！
荣澈上前，瞧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我让人送热水进来，你洗漱换身衣裳在安歇！”
“好！”
叶芷昔已经眼皮子耷拉，嘴上答应好，身体却一动不动。
荣澈无声的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困了先睡，我帮你散发卸妆。”
说着，便开始动手。
他的手很轻，取下发簪的动作都格外小心翼翼，若是头发丝勾着发簪，他也是轻手轻脚抽出头发。
叶芷昔掀了掀眼睑，余光往后瞥了一眼，嘴角划过一抹狡黠的笑意。
谁说他冷了，明明很暖好么！
竹鸢端着热水进屋，瞧见自家小姐靠在晋王怀里，惊得手里的铜盆差点掉落。
不过下一刻就冷静了。
王爷和小姐是夫妻，两人感情好，这有什么的。
想通后，她垂眸将热水放在床边的木架旁。
“王爷，热水来了。”
往常都是她伺候小姐洗漱，这次，她可没有把这事揽下来。
随后对着荣澈福了福身，道：“奴婢告退。”
“嗯！”
竹鸢退出房间，凉凉的寒风吹散脸上的燥热。
她沉沉的吁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荣澈瞧着怀里的人双眸紧闭，不忍打扰，便徒手捏了帕子给她擦脸，擦手，每一下都小心翼翼视她如瑰宝。
之后，又将她放倒在床上，体贴的掖好棉被，自己和衣躺在她身边。
~
再次醒来，天色早已透亮。
望着熟悉的房间，一串记忆猛然窜入脑海，叶芷昔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疼得她嘶哑咧嘴。
随后，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虽然穿着中衣，但衣服完整，身上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才怅然的松了口气。
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看他能做到哪一步，没想到装着装着就睡着了。
像她这样心大的人，普天之下怕是找不到第二个。
还好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有趁人之危，不然非废了他第三条腿不可……
荣澈捧着一个托盘推门而入，正好看见已经醒了的叶芷昔。
他轻咳了一声，淡然道：“我让竹鸢准备了洗脸水，赶紧收拾一下，咱们该去奉先殿了。”
大年初一，皇家和平常百姓家一样，都需要祭告先祖。
“好！”
叶芷昔起身，换上荣澈带来的衣服。
竹鸢也带着宫女送来洗漱用具，一番着装打扮后，夫妻二人来到奉先殿已经有些晚了。
太子和荣禄，荣裕等皇子公主以及皇族宗亲他们都已经等候在外面，零零散散站在各处，少说也有三十多人。
除了元帝和皇后，还有静怡皇贵妃，就属他们来的最晚。
荣裕最是见不得荣澈，面带讥讽的冷哼一声：“三哥当真是架子大得很，来的比大哥都晚，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哥才是咱们北齐的太子呢。”
“老五，说话注意分寸！”
荣澈沉着脸，不想在祖宗面前和他争论。
荣裕面露不屑，“做得出来，就不要怕别人说。”
“你……”荣澈！
叶芷昔闻声轻笑出来，嗓音轻轻柔柔如春日暖风，让一旁的荣裕有些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荣裕目露寒光。
“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