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弥漫在房屋内，千若灵能感觉到这气味进入她的身体刺激着每一个细胞，兴奋激动的情绪缓缓升起，她微眯着眼深深的吸了口，嘴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一副享受的样子。
多么久违的味道，算算时间，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去过古宅了，不战斗的野兽可是会被虐杀的啊。
平复下情绪，千若灵睁开眼，扫视着屋子，自顾自的在屋里转悠起来，屋内的王慧在她看到她脸上的伤口时，已经瑟缩的躲在角落，脸埋进双膝中，静默无声。
华丽的公主床床单已经被污渍沾染，充满浪漫色彩的粉色纱幔撕裂开来，本是在床头的古典台灯已经躺在地面支离破碎，上好的羊绒地毯上还有饭菜的痕迹以及玻璃的碎片，电脑、手机、书本、衣服皆是凌乱不堪的躺在地面，一切能够拿到的东西似乎无一避免都遭到了破坏。
透过落地窗，几盆盆栽已经奄奄一息变得枯黄，好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就如它们的主人一样。
千若灵走到床边坐下，双手撑在床面感受着床的柔软，笑看着缩在角落的人，“我可是第一次到别人家做客，你不会打算一直这样不出声吧。”
千若灵走到她面前蹲下，单手支着好看的下巴，静默的看着眼前的人，屋内突然陷入了静默，静默的让王慧感到不安，只是努力的抱紧了双腿，头埋的更深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却在千若灵下一句话身子猛地僵住了。
“为什么和她交易？”别人不懂这话的意思但是王慧懂，一直埋着脑袋缓缓抬起，眼里有慌乱疑惑，还有…愤怒，恨？
愤怒，恨？她在愤怒什么，又恨的是谁？
“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难为你，你应该想一个人呆着，我先走了。”千若灵起身打算离开，对于她为何答应交易虽然对那原因有点好奇，但她若是不想她也不会逼她，说起来她于她来只是陌生人，她的死活不关她的事。
“能陪我一会吗？”微弱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中含着淡淡的乞求，拉住了她离开的脚步，千若灵垂目看去，只见王慧抱着双腿又紧了紧，那样子好似玻璃娃娃一碰就碎，这次她直接坐在了她旁边没有说话。
感受到坐在身边人的气息，王慧放松了一点，秀气的眸子似乎陷入了回忆，嘶哑微弱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长得不好看，他们都嘲笑我长得丑，我想要是我变漂亮了他们就会对我好点了，我们就能成朋友了，还有阿良，要是我变漂亮了他就会回到我身边的。”王慧的眼里缱绻着期盼，一瞬间又变得痛苦和愤怒和仇恨。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变漂亮了，他们还是在嘲笑我讽刺我，这些我可以忍受，可是为什么阿良尽然也不理解我，还羞辱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说着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突然伸手拉住千若灵的手臂，朝她嘶吼了出来。
千若灵定定的看着那双猩红仿若吃人的眸子，沉默了片刻，平静出声，“你爱错人了。”
若是她没猜错那个叫阿良的是她喜欢的人，她想过各种原因都没有想到这个，竟然因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渣男将自己出卖给那鬼魂，简直是愚不可及！
似是要打醒她，千若灵继续道，“而那个男人根本不爱你！”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曾经说他爱我，他最爱的是我，等大学毕业他就会娶我的！你骗我！你骗我！”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了她，王慧猛地推开千若灵，怒斥着她。
有时候明明知道真相，却用一个个的谎言欺骗自己，这种自欺欺人等同于慢性自杀。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屋子一下安静了下来，千若灵收回手，面上依然平静，神色淡漠的看了眼王慧，眼底多了几分疏离。
“他若是真爱你就不会和你分开，他若是真爱你不管你长什么样子他都会爱，他若是真爱你就不会看着旁人欺负你！”
“王慧，你还要骗自己多久，你还要伤害你父母多久，就因为这么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你不断伤害爱你的人，就因为这么一个不值得你爱的人，你将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
“王慧，你真自私！”
说完千若灵不再看眼前的人，转身离开，这种人，她不屑再看一眼。
屋内王慧捂着脸突然瘫软了下来，泪水缓缓聚集，然后夺眶而出，千若灵的话一遍一遍的在她脑中响起，一遍一遍如锋利的刀刃狠狠的戳进她的心窝，她的自欺欺人让人狠狠地揭露出本质，真相是那么残忍，那么让人撕心裂肺。
“他不爱我，他不爱我，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哈哈…”她低喃着，哭着又笑着。
屋外已经平复下来的李小春，听着屋内不断传来的声响，面上焦急一片，想进去又被唐大山拦着，心里更是七上八下混乱不堪，突然瞧见千若灵出来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闯进屋里，见女儿又哭又笑的样子更是心疼到骨髓。
“慧慧，你还有妈妈和爸爸，我们爱你，会一直爱你，乖。”李小春小心的将她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她安慰哭泣的她一样，满是温柔和疼爱。
她没有阻止的她的哭泣，她需要释放，而这些泪水便是这宣泄口。
妈妈的怀抱让王慧逐渐平静了下来，她回抱着她，闻着熟悉的味道，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想着妈妈因为自己憔悴消瘦，心里更是恨自己，耳边传来妈妈的低吟，王慧这才响起她的手受伤了，连忙拉开她，语气里满是心疼的内疚。
“妈，快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碍事的，已经上过药了。”李小春含着泪笑着看着恢复的王慧，即便再痛再疼，在见到女儿不再伤害自己恢复正常，一切都不算是什么。
王慧看着已经被纱布包扎好的双手，白色的纱布那蔓延开来的红，瞬间红了眼，她竟然因为那样的男人让母亲伤心如此，受伤如此，她真该死！看她哭，李小春也红了眼，两人又抱在一起痛哭。
听着屋内的声音，千若灵蹙了蹙眉，然后看向唐大山，“唐叔，我去车里等你，你收拾好再下来吧。”这种悲情戏不适合她，她还是在车里等比较自在。
唐大山的眼眸微红，陪过头朝她点点头，“那你在车里等下，我很快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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