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岁月，不经想念的久远，基本都是孤家寡人。
就像魔女，每三十年醒来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后来甚至都不愿意离开天山的范围，因为外面没有任何期待她出现的人。
萧学森在心底暗赞不已：“好家伙！只论长生之法，他们两个简直比一些修仙者还牛叉。”
单单以战力来对比，法器厉害一点练气期修仙者都有可能将魔女打翻在地，可她活得估计比结丹期修仙者的一生还久。
按照诸天招聘系统透露出的一些标准，结丹期修仙者的寿命一般是在三四百年左右，不过他们的续命之法也是存在不少，具体寿命因人而异。
在一些高武世界，武道并不弱于仙道，而整个低等武侠世界出现个别特殊的人物也是在情理之中，萧学森也不以为意。
萧学森问了一个很不解的问题：“魔祖为什么长年不出无归谷？”
哼！
魔女冷哼一声，才慢慢自嘲道：“你以为他不想？他创造的真一魔功，还有我创造的冰心绝神法，它们都有着一定的限制。就拿我的冰心绝神法来说，需要时常待在冰封之地陷入沉睡，每三十年才能短暂地苏醒过来一次。我出来的时间并不能太长久，否则，根本活不过三十年。”
萧学森哑然道：“那你现在？”
“自从这次清醒过来，我就没打算再回去天池底下沉睡。而且以我的冰心绝神法怕也是支撑不住下一个三十年，如此看来，我确实不如魔祖远矣！”
白首老态，黯然失色，美人迟暮，绝代无后。
众人同情的目光让魔女很不适：“你们不用可怜我！对我来说，活着不过是想证明自己不比魔祖差。或许……或许我也是在等待着，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看到魔祖消逝的场景。为此，我已经沉睡了一个又一个三十年。”
“我和大悲老人曾经一起去过南荒之外的无归谷，道门和魔门联手对付魔祖。那一战，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惊心动魄，天降血雨，夜鬼哭泣。大悲老人为了让我有一线生机，已经彻底陨落在无归谷。”
魔女陷入到可怕的回忆，那些记忆深刻到几百年都未曾淡化一般，她脸上松弛的肌肤不断抖动，可以想象的到她内心深处的一场激烈交战。
“额……天降血雨，夜鬼哭泣……”
萧学森愕然不已，那不是传说中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创造出来时的景象吗？
而在魔女的回忆之中，这个可怕的场景竟然是大悲老人身陨落时的样子，那时的他肯定已经练成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的最高境界。
萧学森不知道大悲老人练的是两种方式中的哪一种，但他作为这套功夫的创造者，而且还是道门的道子，他肯定达到了一种深不可测的境地，绝不是萧学森从这套武功本身就可以轻易揣测得到。
大概是大悲老人和魔祖的交战情形让她印象太深刻，叙述得有些夸张，萧学森可以理解。
“我怀疑魔祖根本就已经没有了躯体，他已经通过真一魔功就整个心神道化在无归谷。彼此混为一体，他若不突破成真魔，那他就永远也无法出谷，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萧学森极其不解，粗暴打断魔女的回忆：“道化？如何道化？”
“武道意境大致有三个层次，意境拟形，意境虚影，意境实质。而意境实质的最高境界就是真正的化境，心神彻底化于虚无，融于天地之中，这就是所谓的道化，或者他这是魔化。”
武道的道化和仙道的道化肯定不一样，就是各种武道世界的境界也是千奇百怪。
萧学森也只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个世界道化的门道还是本土的魔女更清楚。
“真魔到底是什么？”
古人容易说得神神秘秘，作为现代人的萧学森小白一个，很多常识性的东西他并不清楚。
魔女看傻子一样看着萧学森：“道门有半仙，魔门是半魔，对他来说，成就真魔也是成就真仙。”
好吧！
说到底是人家自创，萧学森也管不着，具体有没有这种境界，魔祖有没有达到这种境界，这才是萧学森关心的事情。
“当时，我才发觉我的武功还是太低微，根本就参与不进去他们的战斗。后来，我只顾着亡命逃脱，根本就没看清楚谷内交战的实际情况。可是大悲老人死去，魔祖还活着，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我捡回了一条命，我大概是几百年来唯一一个活着逃出无归谷的人吧！”
魔女突然自嘲起来，萧学森只能无言以对，他又没办法感同身受，只能和大家一样当一个合格的听众。
“我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我为什么会这么弱小？我得到大悲老人的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和部分道门传承，可是我并没有主修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我自创了冰心绝神法。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我不敢再回无归谷，因为我知道，我的冰心绝神法不如魔祖的真一魔功，我根本打不过他！”
魔女的情绪变得有些不稳定，可她的意识清晰，萧学森倒是不担心她发疯。
萧学森试着沟通：“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可以战胜他，你的冰心绝神法也不比他的真一魔功差。毕竟他不能出谷，而你却是可以出冰封之地。”
“呵呵……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机会了。这次醒来，我就是要和他决一死战。或许，我本来就应该死在无归谷。”
瞧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萧学森看着就难受，只好做最后的努力：“你这也太悲观了，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叫自信即是巅峰，你这都还没和他交战就输了三分，必输无疑。再说，几百年过去，也许你的武功都已经超越了魔祖，只是你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这不可能！当初，他的武功就比我现在强，更何况是现在的他。”
还挺有自知之明，好心好意劝解几句，谁知道她一口否决。
其实，萧学森也不看好她，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她打不过魔祖是十之八九的事情，可这还能怪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