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从她的表情里读出了失败，内心一片悲凉，可她还是故作轻松地安慰杜云烟，“云烟，没事的，其实做直播挺累人的，我早就干够了，这下好了，可以安心养伤了。 ”
她嘴上说着干够了，眼神却难掩失落。
杜云烟沉默不语，忽然想起了什么，她赶紧在写字板上写道：“露露，你说我来替你，好不好？”
陈露黯淡的眼眸再次燃起希望，然而，瞬间她又想到了什么，“不要，我不要你替。”
“为什么？”杜云烟有点急。
“你刚刚小产，应该好好静养，别再为我的事瞎操心了。”
杜云烟一听是因为这个，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直播又不是啥累活，又不需要跑跑跳跳。”
“云烟你可别小瞧直播，一套套不停地换衣服，走来走去，各种展示，可不轻松呢。”
“不就六个小时嘛，能有多累？我就替你几天，你好好吃饭睡觉，抓紧时间赶紧好，我给你们经理打电话问问，看看他能不能同意？”
陈露终于点了点头，“那你先试着问问吧。”
杜云烟再次拨通了刚才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张经理的声音，“喂——”
“喂，您好，张经理，还是我，我是陈露的朋友，想和您再商量一下，我能不能先替陈露干几天？每个月不是有业绩考核吗，我保证完成不就行了。”
电话那头的张经理似乎犹豫了一下，杜云烟心头一喜，赶紧跟进，“招新人也需要时间，我经常看陈露的直播，对于一些产品和话术多少有些了解，上手应该比别的新人更快一些。”
“可是我们公司对于主播的年龄、气质都是有严格要求的。”
“张经理，您放心，我和陈露年貌相当，想当年也是一对姐妹花呢。再说了，也就十几天的事儿，顶一顶，也就过去了，要是找新人，一时半会儿也不见得能找到合适的。”
电话那头再度沉默，很显然，张经理被杜云烟的话打动了。
杜云烟趁热打铁，“张经理，就当给陈露一次机会吧，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您就当我是个应急的新人，试用几天总可以吧，就当骑驴找马了，对公司也没什么损失，您说，对吧？”
张经理迟疑道：“你能确保很快上手？”
杜云烟连忙道：“我学东西很快的，再说还有陈露亲自指导呢，应该不成问题。”
张经理终于道：“好吧，明天早上九点，你来公司一趟，我需要进行简单面试。”
“谢谢经理了，实在感谢！”
杜云烟如释重负，长长吐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对自己的气质、长相还是满有信心的，陈露之所以能在那次筛选中杀出重围，多少也得益于她的帮忙，那次陈露面试的服装和妆容，都是出自她的杰作。
见杜云烟面露喜色，陈露知道事情有戏，问：“怎么样？他答应了？”
杜云烟点头，在写字板上写道：“经理说明天要对我进行简单面试，你那里有什么业务资料吗？”
“有，你打开我的邮箱，里面有每款衣服的介绍和卖点，以及各种营销策略和话术。”
杜云烟刻不容缓，开始和陈露学习各种业务知识。
夜已深，陈露因为身上有伤，精神不济，讲了一会儿就挺不住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杜云烟强打精神，看着手机中的资料，把每款衣服的面料、颜色、细节等各种介绍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当她终于有所熟悉后，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陈露已经睡熟。
虽然杜云烟早给陆程睿打过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在医院陪陈露，不回家了，可是想了想，自己现在穿的这身时装实在不适合面试，她需要回家换身郑重点的衣服，这是对考官最起码的尊重。
于是杜云烟还是打车回了家。
打开家门，客厅内漆黑一片，杜云烟唯恐吵醒陆程睿，她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去，然而没走几步就听卧室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杜云烟先是一愣，随即心脏迅速缩紧，她屏住呼吸，悄悄来到卧室门前，把耳朵贴了上去。
男人咬牙切齿道：“真是个磨人小妖精，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后是女人咯咯的娇喘声，“别，别，唔……老公，受不了了……”
男人轻笑，“求我……”
门内的喘息还夹杂着娇笑……
杜云烟脸色苍白。
那不是是何倩倩的声音吗？她怎么跑到自己的家了？
杜云烟死死握着门把手，浑身都在颤抖，真想破门而入，可她纠结再三，终是没有勇气推开那道门，因为她怕，怕面对那种不堪的画面。
抓到了又怎样？自己没本事，管不住自家男人，有什么脸去责怪小三？严重的挫败感让她想死的心都有。
杜云烟缓缓松开手，浑身似被抽干了力气，几乎站立不稳。
她胸口剧痛，胸闷难当，于是拉开衬衫的衣领，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那痛意。
随后艰难地扶着门框缓缓转过身，把背靠在墙上。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无力支撑起沉重的身躯，就那样一点一点滑下去，最后瘫软在地上。
以前听别人说心痛，她还觉得好笑，心怎么会痛呢？
原来，心真的会痛，这种痛，深入骨髓、痛入心扉，可令人肝肠寸断！
门内的声音断断续续，杜云烟死死堵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住地往耳朵里钻……
此时的杜云烟已是泪流满面。
陆程睿真的爱过她吗？是短短三年就变质了，还是从来就没爱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