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对方流泪，秦悠然心一下就软下来了，愤怒消散于无，可却还是要装作生气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说分手的那一天之后，我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说要跟我求婚。”
“你骗我。”
秦悠然强迫自己冷静，但颤抖的声音出卖了自己的心绪。
“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也变丑了……”
“我还那样对你。”
白沁书盯着秦悠然勉强坐起一点，两人额头相抵，秦悠然身上有着一种特别高级的冷香，淡雅低调。
“我已经没资格跟你在一起了。”
“所以，你放我走好吗？”
秦悠然摇头，她的领带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有些散开，里面露出了黑色的纹路。
白沁书直觉那是纹身。
但是并没有多问，纹不纹身不是自己能过问的。
那是秦悠然自己的权利。
“不，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你走。”
秦悠然盯着白沁书，猛的靠近，几乎把人抵到车门处。
冷香袭人，带着一种不能抵抗的霸道。
“是你先惹我的。”
“白沁书，换我养着你如何？”
秦悠然提出条件，她不能接受白沁书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有任何一个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然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狮子大开口。
白沁书只是捧着秦悠然的脸颊。
“你应该找更好的人，一个只爱你的人。”
“我抛弃过你，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
白沁书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秦悠然，她那么耀眼，应该找一个同样痴情的人。
而不是自己这个已经跌入泥潭，又破了相的普通人。
那道疤痕，化着妆还好，但要是真正躺在床上，卸了妆呢？
人都说七年之痒，白沁书已经不知道，那样的自己能不能让小狗持续爱上七年。
“你是喜欢男人了吗？”
秦悠然有些挫败，她有了钱，姐姐需要的一切她都有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对方还是不要自己。
或许……
或许直接抢过来就好。
就像刚开始那样，不经过允许，也没什么的。
白沁书没有说话。
“如果你喜欢男人，我可以戴……”
秦悠然话说到一半，便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
“别说这种话。”
白沁书皱着眉，并不喜欢对方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
“那你要怎样？”
“你不应该惹我的，你把我所有的感情都拿走了。”
秦悠然再也忍耐不住，吻了上来。
窒息又痴缠。
白沁书几乎呼吸不过来，抬手推着对方。
她的指尖勾到了纽扣，不知道为何，这纽扣被扯掉了。
藏在颈子下的纹身也露了出来。
那是一只猫，纹的活灵活现，是一只小布偶，勾着一只球。
大约只有半个巴掌大。
“你……”
白沁书指着纹身。
“我觉得很像你。”
秦悠然只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这样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这儿有伤，纹这个，正好可以遮掩住。”
白沁书听到这话，心里免不了担心，猛然凑近。
果然看到，有两道长长的疤痕。
“这是怎么弄的？”
她心疼的抚摸。
“有一段时间，我想不开。”
秦悠然没有继续往下说。
白沁书抬头，眼里盈满了泪水。
秦悠然觉得好笑，这女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拒绝自己，却还装出这般心疼的表情。
“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为什么会心疼？”
秦悠然只能依靠这种方法，才能发泄自己被抛弃的痛苦。
“我不是故意的。”
白沁书抹了抹眼泪。
“我对不起你。”
脸上的妆因为眼泪而花掉了，原本藏在妆容下的疤痕也开始展露出来。
“你这儿是？”
秦悠然猛的靠近，指腹触摸上了脸颊，白沁书跟触电一样躲过去，然而，车内的空间又没多大。
她原本就被逼到角落，此刻更是退无可退。
“你脸上怎么有疤？”
这可不是想不开会造成的，况且，傻猫猫那么爱美。
“不关你的事。”
白沁书不想说这话，她打开车门要走。
尽管心里再三不舍，秦悠然依旧是给人开了车门。
“白沁书，我等你。”
“我拒绝你的时候，也拒绝了十几次。”
“你不介意，我当然也不介意。”
秦悠然又冷静地坐回座椅上，自己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原谅，她就是要纠缠这个人纠缠到天荒地老，折磨这个人折磨到天荒地老。
下了车之后，白沁书心里是慌乱的。
自己最大的缺陷被对方看到了。
高傲的猫猫如何能不在意，那是她引以为傲的容颜，藏在厚重妆容下的伤痕。
可是，秦悠然眼里没有半分的嫌弃。
白沁书看到了。
那双浅褐色的眼眸中，只有心疼。
或许……
或许真的有重来的机会？
可自己一无所有，还有追逐爱的勇气吗。
…
可是，等人走之后。
秦悠然眉宇皱的更深，几乎形成了一个“川”字。
她点燃一支烟，细长的香烟夹在手中，这是今天第二支了。
秦悠然缓缓攥紧手,那伤痕,一看就是被锐器所伤。
她能猜测到是谁,但不大确定，还需要查。
可心却闷闷的疼。
秦悠然想起自己初见白沁书时，她是富贵人家的精致布偶猫，被父母捧在手掌心。
多年后她像是流落街头的宠物猫，一身精致漂亮的毛发变得杂乱，食不果腹，身体也受了伤。
秦悠然如何不心疼，如何不心痛。
每痛上一分，对那个伤害白沁书的人也就多一分恨。
秦悠然已经在几天前得知了让白家破产的是谁，出卖者是白沁书的亲生父亲康寺。
他从段芜柔手里拿了好大一笔钱，跑去国外逍遥快活了。
并没有联系自己的女儿。
只能说，这家伙真的能装。
难怪……难怪当初在泳池的时候，舍得打下那一巴掌。
还有一个，就是段芜柔。
她以为她能在整个澄市只手遮天，所以便肆无忌惮。
如果自己分析的不错，对白沁书出手的就是段芜柔。
“段、芜、柔。”
秦悠然一字一句的念。
愤怒到极致之后，又恢复了冷静。
只是,手中的烟蒂已经被捏的不成样子。
秦悠然掐灭烟头，把烟丢到烟灰缸里。
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