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陈积语气轻缓，继续说道：“这裙子是在下专门为你们西域女子设计的，应该是问艾伊小姐你是否满意？”
“这话是不错。”
艾伊扬了扬唇角，轻声笑道：“不过有的衣裳是给自己穿的，有的呢……比如这种盛装，那就是给旁观者穿的了……”
陈积点了点头，端详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在下曾在书中听闻，西域女子善舞，不知事实是否这样？”
“嗯？”
艾伊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陈将军……你不是想让我跳上一段吧？”
陈积倒也不谦辞，厚着脸皮道：“在下却有此意。”
“呵。”
艾伊无语道：“陈将军倒是敢开口，你可知道，在我白汗国里，能对我提这要求的，能有几人？”
虽说她在心中已经将他当成某种程度上的志同道合之人，但这个要求还是太离谱了。
“艾伊小姐误会了，在下的意思只是想要看看，这衣裳在起舞之时的表现如何，是否还有地方需要改进。如有冒犯的话，那当我没说就是……”
当然了，除此之外陈积是否还有其他心思，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艾伊直视着他的双眼，发现确实没有什么说谎的迹象后，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周纸，道：“原来如此，不过陈将军如果想看的话，让周姑娘穿上跳一下不就好了？”
陈积却是摆了摆手，道：“她连我们汉人的舞蹈都半点儿不会，就更别提你们西域的了。
而且在来之前，在下已经让其他人试过，不过总是少了些味道，可能这就是文化的诧异吧。同样的一件衣裳，穿在不同人的身上天差地别。”
艾伊听他说的煞有介事，不禁又了多看了两眼。
“陈将军的要求……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只要你肯割爱，将周姑娘赠与我一些时日，等到归还给你之时，我倒可以考虑考虑。”
“嗯？”
陈积闻言脸上满是疑惑，随后的他有转头看向周纸，眼神中满是询问。
周纸的反应也是一愣，不过随即也想到了其中的原因所在，这西域女子无非了想从陈积的手里把自己要走，然后折磨一番以报刚才自己的不敬之仇。
此时的她也将眼神转向陈积，反正自己无法表态，正好看看这陈积是何意思。
“艾伊小姐，这是为何？”
“没什么原因，只是看着周姑娘面善，我比较喜欢而已。而且周姑娘心灵手巧，做事很是贴心，所以这才想让陈将军忍痛割爱。”
艾伊见陈积的神情更是不解，便再次加了条件道：“当然了，陈将军也肯定不会吃亏的，我们西域女子热情的很，一个换两个，不够再加，陈将军意下如何？”
陈积没有听到原因，知道其中肯定藏有内情，便摇了摇头，歉然道：“艾伊小姐有所不知，之前我曾对她的父亲承诺过，要代替他好好照顾周姑娘的，人无信不立，所以艾伊小姐还是换回衣裳，咱们聊聊正事吧。”
敦煌的冬天更是寒冷，房间里虽说有了火盆烘暖，但此时的艾伊总归是穿的太少。
艾伊没有听到想要的答复，心中又是一阵郁闷，不过想了片刻，还是放弃用谈判作为条件换取周纸。
相对于自己的目的来说，这些不快毕竟只是小事，而且以后也不一定就没有出气的机会。
取得了相互的信任之后，二人的谈判场所就换成了陈积的房间，这里毕竟比酒楼里要安静的多，而且也相对暖和的多。
艾伊问了许多，包括陈积这次带来的东西都有什么，质量如何，能否满足需求等等。
这次的任务是她主导，所求的自然不简简单单是心中的那些“崇高愿望”，作为白汗国极具权势的家族成员之一，她要考虑的，还有如何从这些商品里赚取利益的问题。
陈积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对此他倒很是理解，而且在贸易初期，依靠他们在西域的力量主导开路，比自己和常成等人没头没尾的乱跑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陈积将户部常成带来的东西一一讲与她听，并且善意的提醒道：“艾伊小姐，劳者多得本就无可厚非，但是只有这条线能够重复往日荣光，才能源源不断的多得。”
“你放心就是。”
艾伊显然也是听出了他的意思，理所当然道：“竭泽而渔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我只要中上品的瓷器丝物即可，你们看着报价。至于其他的那些费力不讨好的，我还没兴趣呢。”
“嗯……不过报价的事情，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到时候会有凉国的户部官员过来，你们再细细商议即可。”
“是么？”
艾伊显然是对陈积不能做主这事有些疑惑，不过随后就听他接着说道：“艾伊小姐如果对刚才的裙装有兴趣的话，这个我倒是可以做主。”
“哦？”
艾伊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问道：“原来刚才的裙子是陈将军自己夹带的私货？”
“哈哈……和那些大头相比，不值一提。而且实不相瞒，我也不是什么陈将军，确切的说，我只是个过来做生意的人而已。”
对于这个说法，艾伊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做生意的怎么可能当的起这个主。
不过随后的她还是开玩笑道：“那……陈掌柜，这裙子如此之好，你怎么不亲自过去西域一趟？要知道，我们那边的女子肯定都是喜欢的很呢。”
陈积又是哈哈一笑，“在遇到艾伊小姐之前，在下确实打算去一趟西域来着，不过现在么，倒是没那个必要了。”
“陈掌柜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了艾伊小姐这个最好的销路，在下何必还要舍近求远呢。”
“而且……”
陈积由衷赞道：“在下也相信，在这西域女子之中，艾伊小姐的裙装模样肯定也是冠绝群芳，在下方才有所见识，已无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