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法海
法海回到金山寺，来到大殿，竟然没有发现许仙，心中不胜厌烦。转身向码头扑去。
许仙真在码头，他抱着小仕麟，上了一条小船，坐在角落里，疼爱的盯着怀中的婴儿，形似呆痴。
法海赫然出现在上空，“元慧，你要去哪里？”
许仙一时慌乱，抱紧怀中的仕麟，“法海，求你放过我吧，我要去找我娘子。”
法海一闪身，上了小船，一挥手，把艄公推向岸边，小船孤零零飘在江面上。
仿佛已知道了结果，许仙颤巍巍站起身，眼神变得发亮，“法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我真心爱我的素贞，为什么你要拆散我们？”
法海鄙夷的斜视许仙，“真心？哈哈哈，你若是真心，为何又求我救你？为何要出家？”
“是你蒙骗我的，说我娘子是蛇妖，说我们是孽缘，我……我为什么要信你？”许仙眼神再次朦胧，无力的坐下了。
法海目光远去，盯着天际，“不错，你们就是孽缘，素贞是蛇妖。我只不过试探你是否是真心爱她，只想让她看到你的原本的心态，你根本不配，不配得到她的爱……”
“我……”许仙的泪水滑落，滴在小仕麟的脸上，仕麟顿时啼哭起来。
清脆的啼哭声划过江面的平静，两人都盯着仕麟，陷入了沉默。
“嗡。”一声轻响，法海的身子被弹出三步。跌坐在船尾，还好没掉入水中。
法海惊愕，竟看到自己降妖钵无端的悬在空中，发出淡淡的黄光。下一刻，竟看到魏天出现在小船中间。怎么可能？
“他是不配，但是你更不配。他不过一个世人，七情六欲在所难免。而你，却仗有法器，不守三戒，愚惑人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再不悔悟。必入魔界。”魏天盯着法海。目光如炬。
“不。不可能，我秉承佛法，降妖除魔。我有什么错？既是素贞，我也把她押入雷峰塔，我错在哪里？”法海神情茫然。
“六界之中，芸芸众生，轮回不竭，万物平等。妖兽也在六界之中，禽兽尚能比翼，妖兽为何不可？而魔却由心生，你有分别之心，执着之念。已入魔道。还不醒悟吗？”魏天身上一道金光缠绕。
“可人妖有别，天理不容啊。”法海喊道。
“人与妖是有分别，只不过是躯壳不同。妖有仁爱之心，即为天人。人有贪嗔执念，沦为恶魔。一副皮囊而已，何必执着。你看看你的前生，就明白了。”金光汇聚，魏天的头顶俨然是永明禅师的法相。
魏天一挥手，昊天镜飞出，一道白光罩住法海，光幕里，法海的身体一分为二，除了一个人身，还有一个螃蟹的身子，手拿一对八棱金锤。“你的前生乃天人界，夜叉众，历经千年，修成八部天龙，因杀念过重，轮回人间。”
“师傅，弟子知错了。”法海双掌合十，跪向魏天。
魏天头顶永明的法相微微含笑，转瞬逝去。
法海站起身形，单手施礼，“阿弥陀佛。法海有一事求施主，请施主成全。”
魏天看看法海，“小海，你说吧。”
“请施主收了我的金身，我要像世人一样去修行，以求正果。”法海再次施礼。
魏天看看法海，神情不悲不喜，“我知道了。”
“法海罪孽深重，愿将金身撒入江水，供人间为食，以消我罪业。阿弥陀佛。”法海慢慢坐定，闭目入定。
魏天收了法海金身，又投入江水。看看入定的法海，收了昊天镜，对法海施了一礼，总算是完成了永明禅师的心愿。从此，天下多了一道美味-------螃蟹。
魏天走到许仙身边，“我送你到雷峰塔。”说完架起许仙，纵剑而去。
雷峰塔，许仙缓缓跪在塔门前，“娘子，许仙回来了，许仙错了，我知道，许仙再无面目见你，我回来，只想得到你的首肯，让我一辈子守在这雷峰塔外……”
许仙泪如雨下，不过神情决绝，“娘子，我知道，你把孩子带给我的用意，可我不配做他的父亲，我想把仕麟托付给道长，我知道，你会同意的。”说完，许仙挣扎起身，跪倒在魏天面前。
魏天听到，“许仙，你这是何意？你是孩子的父亲，照顾孩子是你的职责，你想让他自小就无父无母吗？”
“哇……”仕麟开始啼哭。
许仙晃晃仕麟，却也止不住仕麟的哭声。“道长，我知道，许仙本不该要求什么？可是我……”
仕麟饿了，哭声不停，魏天的心里着实不忍，一把接过仕麟，“许仙，仕麟我带走了，但我不会告诉他谁是他的父母，你想清楚了？”
“阿弥陀佛。”许仙双掌合十，泪水划过脸颊。
魏天看看雷峰塔，“这就是佛吗？为什么都这么死心眼？”不再看许仙。说实话，魏天看不惯不敢担当的男人，甚至是自己的父亲。
来到西湖东畔，独孤燕正在劈柴，看到魏天，急呼娘子出来，仕麟的哭声也惊动了那沈雪，将孩子递给独孤燕，接过仕麟。
“又要劳烦嫂嫂了。”魏天确实无奈，对着独孤燕施了一礼。
“道长何出此言，你对我，乃是再造之恩，我们全家，都要感谢你啊。”独孤燕眼中已有泪花。
“大哥，不知道你的孩子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魏天问道。
“是个女儿，三个月了，乳名晴儿。”独孤燕递给魏天。
魏天接过晴儿，一看果然眉目清秀，乖巧可爱，“大哥，我听说独孤姓在洛阳乃是汉朝皇族，你是洛阳的吧？”
独孤燕笑笑，“果然瞒不住贤弟，大唐分崩离析，我们也只好逃到这里避世。”
魏天点点头，“我也是洛阳人，出家嵩山中岳庙，那孩子是我一个朋友之子，我想与大哥接亲，不知大哥愿意否？”
“那里话？我求之不得。只怕这乱世，前途渺茫。”独孤燕不由叹道。
“大哥不必担心，只要在这方圆百丈，镇宅符必可佑你，加上护身符，可保安康，如果护身符碎裂，小弟会即时赶到。”魏天在镇宅符上刻有四柱法阵，关键时候，可阻刀兵。
教了独孤燕一些符咒的用法，看到沈雪出来，魏天站起身，又拿出十道隐身符，“大哥，若有危急，只需投出符印，及时千军万马，也找不到你。”
独孤燕接过符印，对沈雪说了结亲之事，沈雪相当高兴，一定要两人喝上一杯。
魏天施了一礼，“嫂嫂，嵩山怕有事情发生，侍道必须赶回去，到仕麟三岁时，我们在喝定亲酒吧。”
魏天执意要走，独孤燕无法强留，沈雪回屋，稍后提出一个竹筒，“这个仕麟饿了，给他吃。”
魏天知道，那是乳汁，施了一礼，带着仕麟纵剑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