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道青当即起身。
待人一走，江衍趴在了圆桌上，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模样乖软的抿着唇。
约莫过了半柱香，房门终被敲响。
以为是吃食被送来的江衍，眉眼弯弯的小跑了过去，那双桃花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可等他瞧见门外之人的那刻，眼底那抹细碎的光，却暗淡了下来。
江衍覆在门上的手收紧了些许，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故作淡然地问：“爹爹，您找我有事吗？”
程丰羽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他意味不明的扫了屋内一眼，扭着那纤细的腰肢，径直走到桌旁坐下。
短暂的沉默之后，程丰羽执起茶杯，小嘬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开口：“你与小将军是何关系？”
江衍便猜到，对方是为此而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酸涩压下，眼神中没有半分撒谎之意：“我与她，并无任何关系。”
“那她为何带你离开？你们又去了何处？可有说过关于相府之事？”
程丰羽接连不断的问出三个问题，但闭口不谈在饭厅里，他被江彦安欺负一事。
仿若，是忘记了他所受之伤。
“爹爹，这些重要么？”江衍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还在期盼着从他的口中得到一句关心的话语。
“重要。”
“比我还要重要？”
见对方迟迟不答，江衍苦笑一声，忍住了所有的质问：“小将军未曾提过任何，有关相府之事。”
“那你们......”
“我不知她为何要带我离开，若爹爹着实好奇的话，我便替您去问。”
或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怨意，程丰羽的眼神变得复杂不少。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叹气：“小衍，那将军府是你高攀不上的。往后，你莫要再有那些心思了。”
“爹爹，您究竟是何意？”
“我听下人说，瞧见了好些次彦安与小将军一同出府游玩，想来......”
闻言，江衍宛若坠入了刺骨的湖水中，连同那颗心都跟着冷了下来。
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似是好奇的问：“若是江彦安对小将军并无情意，那您还会让我与她撇开关系么？”
程丰羽迟吟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
他揉了揉眉心，不再去想那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小衍，我已经替你看好人家了，下月十五你便出嫁吧。”
“嫁谁？”
“尚书府的嫡女。”
话末，江衍的动作顿了顿，脸色亦在蓦然间变得惨白如纸。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那位尚书之女有一见不得光的癖好，后院里养的妾室不是伤便是残了。
“小衍，你好好准备吧。”程丰羽起身，没有留下任何的宽慰以及安抚，便跨过了那道门坎。
江衍不甘的唤住他，眸子里还剩下最后一丝希望：“若我不嫁呢？”
“尚书府，会于明日送上聘礼。”
“......”
待那道无情的背影，消失于眼帘中。
知晓再无任何回旋余地的江衍，呆愣了许久后，终是无法忍耐的，将脸埋进了宽大的衣袖里。
任由那阵绝望的哭声，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