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年业！”
母女二人闯进屋里，便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眼睛直发愣的盯着天花板，好像不会行动的木偶。
鬓边黑发被汗水浸湿，脖子一侧的伤疤在黑暗中也闪着暗光，让人无法忽视、
空洞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在没开灯的房间里让人浑身发冷、发颤。
“爸？”、
沈望希立即察觉沈年业的不对，钟离策在她眼前也不止犯过一回病了，但哪一回也不是像现在一样，像一个没有意识的木偶。
如果不是胸膛上下有起伏，并且汗流浃背，她真的要怀疑是不是中了邪了。
沈望希心存疑虑，在沈佳触碰到沈年业的前一刻，拉住了她。
但为时已晚。
沈年业忽然眼神一凛，拽住沈佳伸来的手臂狠狠一拉，下一刻借力从床上蹲起，就要往沈佳腰部横踢扫去。
这是意识不清，认错人了！
沈望希暗道不好，顷刻间便用了全部的力把沈佳拉回来，不管不顾抄起一旁的东西就往那人身上砸。
不是她心狠，只是她这两招三脚猫功夫对付个同龄人或者是没有一点基本功的大人还好，但要去和一个十多年都在毒窝里的人硬碰硬，死都没人给她收尸。
“妈，给张万川打电话！”
对于这种敌强我弱的情况，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跑的越远越好。
沈望希是一秒钟都不敢浪费，把沈佳推出房间后，就一个劲儿的往沈年业身上砸东西，还一边嚷个不停。
能不能砸中另说，现在是要让人清醒。
“沈年业！你睁大眼睛看看我们是谁！”
“回家了，你回家了懂不懂，这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把人都吵起来看你发疯？”
“你挺有本事啊，在外面没打够，回来还想找个人切磋切磋，啊？”
“疯了！”
这间屋子原本是给沈望希准备的屋子，如今给了沈年业，那些柔软的布娃娃全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现在，倒成了最趁手的工具。
一开始，沈望希的确是抱着把人砸醒的的目的去做的，但砸了两下看见人停下了攻击后，动作便带了点发泄‘报复’的意味。
沈年业恢复清醒的那一刻，见到的是沈望希另一边推着沈佳往外，另一边分出功夫砸他。
原本想举举手告诉人，他没事了，但看到沈望希砸的那么起劲，就没有出声制止。
沈望希丢完最后一个玩偶，看着床上的人平和地望着自己，除了屋外沈佳拨打电话的声音外，他们之间突然有三秒钟，诡异的平静。
“醒了？”
沈望希说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昏暗的房间乍然一亮，两人都不适应的眯起双眼，不过也只是三秒。
“醒了。”沈年业微微叹息一声，“今晚估计要去一趟医院了。”
说的没错，回来都好几个月了，这次应该是第一次，是......延迟性的。
说不定更难治了。
“小希！小希，电话我打了，你张叔说马上过来，你爸没事吧！”
听见妈妈焦急的声音，沈望希才真正的从刚刚的情况中缓过神来，转身拉开合上的房门。
抬步走出去。
“没事了，收拾一下，一会儿去医院。”
沈望希说完后，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自己回了房间。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沈望希深吸一口气，肩膀放松下来，开始找衣服换衣服。胳膊抬起时，少女的脸变得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真疼！
等她收拾完毕走出房门，那两人早早就准备完毕坐在了沙发上了。
沈年业她不意外，沈佳......她也不意外。
她妈有一点好处，遇到事情不会像电视里某些片段那样演的那样磨磨蹭蹭，她妈让干什么干什么，任何人都有惊慌失措的时候，但她妈即便被吓得六神无主，行动也不会掉链子。
甚至比她完成的还要好。
“张万川到哪儿了？”
沈佳将碗里的糖水一饮而尽，将另一碗递给沈望希，道：“我刚刚问，五分钟内就到家门口了。先喝点糖水，没吃东西容易低糖。”、
“嗯。”
三个人安安静静的等着，即便两个大人什么也没说，但沈望希隐隐约约猜到了他们为什么不在一个房间住。
也是，刚刚从危险边缘回来的人，就连睡觉都要保持警惕，自然是不能和别人共享一个安全区域。
但，只是这些吗？
沈望希极其准确的潜意识告诉她，在她没出来的几分钟内，他们两个人聊了些东西，且过程和结果并不愉快。
可沈望希不在意，既然都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为什么还要上赶着找事情。
静坐了三分钟，房门被敲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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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医院内根本没有合适的医生给沈年业诊治，还是张万川打了好多个电话，才从一片抱怨声拉来了三名。
其中一个还是他的同学。如若不是这样，估计他们要等上好几个小时了。
沈望希和小赵坐在医院廊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
接近清晨的医院很安静，可以说是幽静。诊室的门没有关闭，两个人可以清晰的听清里面人的交谈。
沈望希闭目养神，脑袋轻靠在墙壁上，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还能睡着呢？想我小时候可最怕半夜的医院了，就你还能在这个时间闭着眼睛睡觉。”
是小赵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吵。
沈望希眼睛睁开目视前方，冷不丁地开口道：“看来你做的亏心事还真不少啊。”
“啊，妈妈呀。”
小赵平地一声吼，汗毛都竖了起来，“你没睡觉啊，不是，你吓我干什么？知不知道这三更半夜这样玩会...人的。”
现在知道了，连个‘死’都不敢说了，再吓下去，直接就地就医了。
沈望希钱钱地瞥了他一眼，这一严重‘无语’值抵达了巅峰。她又缓缓闭上了眸子，启唇一字一句道。
“相信科学，疑神疑鬼容易神经衰弱，等里面的人出来了，你也看看医生吧，反正一个也是看，两个...也一样。”
“我好得很，看个毛线。”
听见某人有点气急败坏的口气，沈望希的嘴角悄悄的上扬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