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希拿起水杯，用棉签沾了水轻轻点了点少年略显苍白的嘴唇，而后出声问道。
“妧妧是刚走吗？”
南洲躺在病床上，鼻腔中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隔着点滴输液管，她道：“嗯，中午我让她回去吃饭了，下午又有一个审讯，出现了一些问题，就没有过来。”
“嗯。”
沈望希没有再多说什么。她摸了摸输液管，有些发凉的药液透过管子传至肌肤。
姐弟二人之间没有了上一次的针锋相对，没有质问和互殴，只留下了平静。这种平静如若放在正常姐弟身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会认为他们之间有嫌隙或者关系不好。
可放在沈望希和南洲的身上，好像再正常不过。
钟离策坐在一旁没有出声干涉，他能明显的看出，他们两个人在无形的较劲。
至于是什么，钟离策不知道，或许和前一天晚上沈望希突然下狠手有关，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这个南洲队长此时此刻才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
无声的切磋还在继续。
沈望希拿出一把小刀，在看到锋利的刀刃时，钟离策心里一咯噔，在看到表情仍旧不变的南洲后，他强迫自己放下心来。
不会有事的......
忽的，沈望希拿起柜子上水果盘里的苹果，端详了几分，坐在椅子上开始削皮。
熟悉的动作，使钟离策下意识地看向她的食指，依旧光滑无痕，没有伤口。
削苹果的动作也比很早之前更加慵懒，也更加利索。每一刀好似都在削果皮又好似没有在削，像是在对着一个精美的艺术品加工一般。
果皮中间没有断裂，宽度也大差不差，不宽不窄很是恰好。
削完苹果后，沈望希蓦地一顿。
说来可笑，他需要一段时间思考，竟然一时间忘了这小子还不能吃东西。
沈望希把苹果果肉递给身旁的人，道：“他吃不了，你吃吧。口罩可以拉下来，没关系的。”
“唔？”钟离策有些茫然地看着那颗苹果，缓了两秒从人手里接过，“嗯！”
之前没有吃到，没曾想现在吃到了。
钟离策一整天的心情都被这颗圆滚滚的苹果给抚平了，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比起他，沈望希情绪的起伏就没有那么大了。
捏着那颗苹果削下来的果皮，她又开始动起了刀子。薄薄的果皮上红色星星点点的剥落，一幅幅连续画出现在果皮上。
雕刻完九副后，沈望希停了刀子。
她雕刻的是皮影，但具体是谁，钟离策看不出。
沈望希将小刀和果皮都放在桌上，整理了一下衣物后，抬头注视着病床上的少年，道。
“你的考核不过关，四队队长罢免了。但由于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先代理，等把人训练得差不多后，你们两个再交接。”
说完后，沈望希从椅子上站起。
“好好养病，我有空再来看你。阿策，走......“
“姐！对不起。”
忽而，南洲出声打断审问下的话，艰难地从病床上支起身子，垂着头说完这句话后再没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