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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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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市白虎县的县衙,王熙凤对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说:“县丞吴一凡大人,你们不能继续容忍那些小鬼头用球来给我们的居民制造麻烦了,你们必须去阻止他们对我们胡作非为,我们已经受不了了,也就是忍无可忍了。许世友,你说是不是?”

王熙凤转头问带狗的男人许世友。带狗的男人许世友回答说:“是的。我的顾客都被那些小鬼头给吓跑了,最糟糕的是还吓坏了我的小狗。”对怀中的小狗说:“是不是啊,宝贝。”“房叔叔”方志明则说:“应该给他们建立一个适当的运动场所,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则反对说:“给他们建立一个适当的运动场所?这可是要花费一大笔钱的,而且我们也得不到任何的好处。不行!对付这帮小鬼头唯一的正确办法就是把他们都抓起来,然后送到南京市白虎县的监狱里面关起来。现在请你们允许我向你们做一个说明。”

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手指着墙壁上面的屏幕说:“这是我们最近新安装的监控系统,我展示给你们看。”说完,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开始打电话了:“喂,是南京市110指挥中心吗?我是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现在发布黄色警报,在南京市的十三号区域发现非法分子,现在请你们立刻赶到现场,去抓捕非法分子。”

说完,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就把电话给挂了。“呵呵呵,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南京市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对带狗的男人许世友和王熙凤说。王熙凤问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那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回答说:“我们南京市的警察的动作很快的,就好像是迅雷不及掩耳一样快。”

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南京市白虎县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程咬金的声音从白虎县的县衙外面传来了:“封锁这里面所有的出入口,不允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抓捕所有的非法分子,马上行动。”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觉得不可思议:“嗯?”突然,一位警察闯进了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的办公室对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说:“县丞大人,现在这里安全了。”他就是南京市白虎县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程咬金。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问南京市白虎县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程咬金:“程咬金警官,你过来干什么?我对你们说的是13号区域!”南京市白虎县的县公安局副局长程咬金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本笔记本翻看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嗯?县丞大人,您刚才对我们是的是几号区域啊?”白虎县的县丞吴一凡一听气得直翻白眼。

王熙凤一把推门出去了:“我们已经看够了,县丞大人,我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愚蠢的游戏,再见了县丞大人,你们就继续练吧。”说完,王熙凤就和“房叔叔”方志明一齐走出了南京市白虎县的县衙。

在决赛现场,街头霸王“刺猬”袁世凯在墙壁上面记下了现在的比分:“三比一,嗨,南京市一中足球队现在领先公园队。”

现在是南京市公园足球队开球,阿勇脚踩足球对周围的四个队友说:“别放弃,伙计们,我们还是有机会取胜的。”约翰正在观看比赛,街头霸王“刺猬”袁世凯对约翰说:“虽然公园队的比分落后了,但是他们的队长阿勇还是很乐观。”阿勇带球前进,李世民上前拦截,一个铲球,阿勇一个跳跃,避开了过去,而李世民则将足球铲走了。李世民将足球传给了小罗罗怀家。

而小罗罗怀家则又将足球传给了哥哥大罗罗怀国,大罗罗怀国带球前进,张俊则在大罗罗怀国的身边随时准备接应。大罗罗怀国用右脚一记射门。足球朝着公园队的球门飞了过去,公园队的守门员低头一看,足球已经从公园队的胯下穿了过去,约翰记下了比分:4:1。公园队一名队员将足球传给了阿勇,阿勇亲自射门,虽然这次射门是射正了部位,但是被南京市一中的守门员:红发少女张晶晶用一个鱼跃冲顶给接住了。

而一边是悄悄地躲在小巷子里观看决赛的幽灵队的队长阿灵和南京市一中原守门员胡春。阿灵对胡春说:“这几位新来的人-南京市一中足球队踢得很不错。”胡春则妒忌地说:“那可不一定,因为南京市一中的守门员是一个女人。”南京市一中的守门员红发少女张晶晶接到足球后将足球又传了出去。阿灵对南京市一中原守门员胡春说:“胡春,你记住我的话吧,我要亲手来结束这个场面。”

南京市一中原守门员胡春则不理解幽灵队的队长阿灵的话:“嗯,啥意思?”幽灵队的队长阿灵回答说:“我们幽灵队才应该是南京市的沙滩足球比赛的冠军。”南京市一中原守门员胡春:“是啊,我也想当冠军。”幽灵队的队长阿灵一瞪眼,对胡春说:“你胡说什么?”胡春慌了:“啊不,我的意思是你在配得上当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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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爷几经周折,这才见到了金玉姬姑娘,又费了无数的口舌,无限的精神,这才说的她悉心悔过,对赵老爷五体投地。又一直等到赵夫人、赵子龙公子、张晶晶少奶奶和金玉姬姑娘的丫鬟、佣人重新相聚了,这样子才把事情处理得告一段落了。

赵老爷于是就对李培培说:“大哥,这件事情大局已定,我们就到外面休息一下,好让他们说说话,有一个方便的场面。”李培培本来就嚷嚷着半天了要吃喝了,听了赵老爷的这句话之后,就正中下怀,连忙说:“那很好,我们也应该出去喝两杯了。”又对褚时健的老婆说:“你去叫金玉姬姑娘多吃一些东西,哭只管哭,可是也不能饿着。”又唠唠叨叨了一阵子之后,这才陪着老爷、公子出去了。外面自然有褚时健等人带着人在张罗着准备吃的东西。而里面也有褚时健的大老婆在指挥着一帮子婆娘在擦凳子,搬运饭菜,就连戴笠家的媳妇也过来帮忙了。一时之间就里里外外的都吃了起来。

赵老爷和李培培心里面惦记着事情,所以就不能像昨天那样喝酒了,虽然是这样,但是也没有少喝酒。至于那些吃的东西,也不必多说了,也不过是鸡鸭鱼肉而已,吃了一个又醉又饱罢了。一时之间,吃完了东西,又添加了东西,给下人们都吃过了。

李培培就和赵老爷闲聊说:“老弟,你看看这样的一个好孩子,就被你这样的夺走了,我心里面是很难过啊。只是一来事关金玉姬姑娘的重新回到故乡,而来也是事关她父母的大事情,三来更加关系金玉姬的终生大事。我可是没有办法挽留金玉姬,但是我也接受了金玉姬的恩惠,如果一点都没有报答金玉姬,那我这心里面也是过意不去,我想啊,现如今金玉姬不是还没有急着要走吗?那我就要把她母亲的事情给金玉姬风风光光地办一下,也算是我们师徒一场了,只是要你老弟多住几天,我不知道老弟你是等得住等不住呢?”

赵老爷说:“我倒是没有什么等不住的,那盘缠更加是小事情。即使是老哥你不给金玉姬办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能够就这样走了,这是什么原因呢?我心里面已经有打算了。此去又带着一口棺材,如果是走陆路的话那就会有很多的不方便,我的意思是,必须改从水路行走。明天就要派人去雇佣船只了,要是往返那也要有一个八九天的耽误了。只是刚才老兄你说的这个事情,似乎是没有必要了。从来丧事要随机应变的,金玉姬她自己都不能够尽心尽力,那又就是在这里办一场也毫无益处。明天就是头七满了,后天就把这棺材给封闭了,把金玉姬接到了庄上,你的徒弟弟弟妹妹等人多团聚几天,叙叙旧,有了这些钱,你倒是给她做几件孝服,那金玉姬姑娘也是不会推辞的。”

李培培说:“那几件衣服又值几个钱呢。”说着,就摸摸胡须,翻翻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有了,衣服要做,行李也要准备,临走之前,我还是要把那赌博的一万两银子送给她。难道金玉姬还不肯接受吗?”赵老爷回答说:“那金玉姬可就说不定了,老哥哥,你就没有听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这句话。你也不想想看,金玉姬从前就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吗?金玉姬那个平生最怕接受别人恩惠的脾气,难道你就没有领教过?即使你一定要费尽心机,金玉姬也是绝不会接受的。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依我看,倒不如”

赵老爷说到这里,就捂住了嘴巴,走到了李培培的面前,贴着耳朵低声说:“老哥哥,要不就这样,那岂不是很妙啊?”

李培培听见二楼,就高兴得拍桌子说:“有道理,有道理。”又说:“那就照这样办了。”赵老爷说:“老哥哥,你不要高声说话,这里距离金玉姬姑娘就只隔着一层窗户纸,如果被金玉姬姑娘听见了,那就别说是你今天的这个人情做不成,就是今天这一天的心血可都白白地浪费二楼。”李培培就连连地吐了吐舌头,连忙就住口了。

两个人正要往后边进去,正好一个丫鬟出来了,就对他们说:“太太和姑娘请老爷说话。”于是赵老爷就和李培培一起进去了。赵夫人说:“大姑娘刚才说了半天,还是赵子龙3和他媳妇的这两件孝服,他还是不愿意。金玉姬姑娘的意思,还要等过了明天和后天这两天,等到了大后天就可以一起动身了。我说这话你要和赵老爷商量着办,也要计算这两天的功夫是走得了还是走不了。金玉姬姑娘紧接着说:我也是没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不过是想着他们二位穿了孝服,拜了灵堂,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究竟还有伯父、伯母在上面呢,更何况这又是赶路,就这样上路的话,那就万万使不得了。不但是他们二位,就是我的下人,现在既然到了伯父那里,也一并要脱了孝服上路的好。至于我这身孝服,虽然是脱不下来了,就这样跟着伯父、伯母一起走,那到底是不方便啊。就是你们二位老人家没有什么忌讳的事情,那也要我放心啊。再说二楼,我父亲办大事情的时候,我也只是照顾了母亲,就匆匆忙忙地远走高飞了,就没有按照日期来守孝过。这次到了北京城,我也要尽心尽力,到那时,闲来无事了,伯父给我找的那个庙宇也是应该准备好了。就这样商量好了,等过了明天后天,就可以上路了,也可以省得伯父上上下下的人员在这里久留。这样的话,伯父你还有哪里不依我的呢?”

赵老爷一听,就说::“这又是金玉姬姑娘在那里是小心眼了,先暂时按照金玉姬的性格办事情,我自有道理。”就说了:“姑娘,你这话说的很对,就是你的大兄弟,大妹妹,我也是没有叫他们穿了多少天的孝服。尽管是这个样子,只有两天就要动身启程了,却可能来不及了,这是为什么呢?我们刚才在外面商量了一下,你这次扶着灵柩回京,走旱路那肯定是不方便了,就是你也没有办法早晚陪伴你的母亲。我明天就派人看船去,也要有几天的耽误,而我们这里确实还要明天要待一天,后天就把这灵柩暂时封存起来,大家都搬到你师父的庄上去。等船一到,那我们就可以即刻启程了。你那一路上面说的不要见外人的这句话,也就没有白说了,姑娘,你看如何啊?”

金玉姬姑娘听了,知道这里的山上也不好一个人长久地住下去,而大家在这里也没有长久相伴的道理,也就没有说什么,就点点头答应了。

李培培看见这件事情已经定了下来,就说:“那我们这下可就没有事情了,太阳也下山了。你们在这里人多也住不下,倒不如趁早就回到山庄里面去好了,等明天再来。要是再多呆一会儿,那山路可就黑了,那就不好走了。”赵夫人还没有说话,张晶晶姑娘倒是奇怪起来了,说:“怎么了,今天都不住了下来吗?”原来张晶晶姑娘自从被赵老爷说了一顿之后,就勾起了她的儿女柔情了,她和那从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金玉姬姑娘迥然不同,听到赵老爷说要走,那就有一些舍不得二楼,就眼圈儿一红,也不像是赵子龙公子在悦来客栈的那样子。

褚时健的老婆笑着说:“哎呦,瞧啊,姑娘这是舍不得走了。我这可是头一回看见你这个样子。”赵夫人就连忙说:“好孩子,不要委屈二楼。我就跟着你走吧。”就对褚时健的老婆说:“要不然你就和你这位妹妹回去好了,那我就住下来好了。”谁知道这位姑娘虽然在黑风寺里面和张晶晶姑娘相聚了半天,也曾经聊过天,只是那个时候彼此之间心里面都有事情,毕竟没有推心置腹地交谈过。今天这次难得相聚,是更加的依依不舍了。

褚时健的老婆是一个痛痛快快的人,看见了这个样子,就说额:“那就这样办好了。”就和他父亲说:“那就你老人家带着女婿和二叔和赵子龙公子一起回去好了,而我们几个女人都可以住下,这里也可以挤得下。”又对褚时健说:“你回去可以把金玉姬姑娘的铺盖给送过来,可不要交给了别人了,就叫我的贴身丫鬟送过来,我带的人不够使唤的,他们村子里面的几个人晚上也有回家的人,我这里带着一个被子呢,就不要铺盖了。等到了晚上赵老爷要和我们李培培爷爷喝酒,我都交代过了,至于明天的早饭,那老范等人都知道,你问他们就是了,你可要准备着给我们送吃的过来。”褚时健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听着一句就答应了一句。褚时健的老婆又说了:“可是还是要把我的梳头的那个匣子给我带过来。”

张晶晶姑娘插嘴了:“也用不着大费周折了,那些铺盖里面都带着梳洗的一份东西呢,我们天天的一路上就是这样将就着用着,连大姐姐你的一份也用上了。”褚时健的老婆一听就说:“如此一来就更加的省事了。”褚时健说:“你想想看还有什么没有带,不要落下了。”褚时健的老婆回答说:“也没有什么了。再就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多分心一些,来照顾那些孩子,不要都靠着奶娘来照顾。”褚时健又连连地答应了。褚时健的老婆又说:“既然是这样,二叔,那样就索性就早去早回好了。”

李培培说:“明天来的人一定多,我早就吩咐下去要宰了两只羊和两只猪,这样子才够吃的,姑奶奶你就放心好了,就是这杠子,也不怎么样,不如就卸下来好了?”赵老爷回答说:“这倒是不碍事,又何必再卸下来呢?就这样,那等下了船岂不是省了事情。”李培培说:“老弟,你有所不知,我也知道不用卸下来,只是我不说不痛快。”说完,就嘻嘻哈哈地和赵老爷父子和褚时健一起告辞出去了。

金玉姬姑娘姑娘,这时候父母的仇恨也是完了,也不希望自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忽然之间来了一个疼爱自己的一个伯伯、伯母、一个情投意合的姐姐,一个干妹妹,还有一帮子下人,大家都围着金玉姬姑娘哄着她。金玉姬姑娘原本是一个爽快的人,一时之间就心满意足地高谈阔论起来。

那时候虽然还是十月份的天气,但是在山上刮的风已经是很冷了,屋子里面已经点上了火。过了不久,就点上了灯,那铺盖和行李也已经都拿到了。那位姨娘又送了一些吃的过来了,褚时健的老婆就都叫人收拾去了,就等着夜里再要,就让赵夫人上了炕头,又让金玉姬姑娘和张晶晶姑娘上去,就对赵夫人说:“我在左边给您老人家摆上了一只凤凰,在右边也给您老人家摆上了一只凤凰。”而自己却挨着炕头的边上坐下了,除了张晶晶不抽烟,那三个女人每人一袋烟,赵夫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十分高兴的样子。

大家就围起来闲聊了起来。赵夫人说:“真是的,你们家的那个姨娘虽然样子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是一个不说谎的老实人,我看你们老人家这样的办事情,就怕那姨娘还要给他养一个儿子也说不定呢?”褚时健的老婆说:“那好啊,我也真盼望着呢。只是我父亲今年88岁了,又那里能够指望得上呢?”张晶晶姑娘说:“不是这样的,那姨娘她自己知道,她告诉我说,他们家的老爷命中注定要有一个儿子,他还要生两个呢?”

赵夫人说:“这儿女的数目,他自己又那里能够决定呢?”张晶晶姑娘笑着说:“我也是这样问他的,他回答说是老刘告诉他的,我也不知道老刘是谁?也没有敢问下去。”大家听见了,早就笑了起来。

褚时健的老婆就告诉赵夫人说:“就是去年,我请了一个瞎子给他算的命,要算一算他命里面有没有儿子,那个瞎子叫老刘,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他就记住了这句话。要是让他记住了,那他肚子里可就装不住了,就是这样一个死心眼。”

金玉姬姑娘说:“我就是喜欢他这种死心眼,就是怕他说话,他一说话,我不笑话他,我就憋闷的慌,我笑话他,我又担心他恼火。”褚时健的老婆说:“人家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恼火啊。”说完,大家又笑话了一阵子。

过了一阵子,戴笠进来了,隔着窗户问:“请示太太和大奶奶,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外面送铺盖的车辆还在这里等着呢。”赵夫人回答说:“也用不着什么了。你没有跟着大爷去吗?戴笠回答说:“老爷留着奴才在这里伺候着。”金玉姬姑娘听见他这样说,就隔着窗户对他说:“那你先去回话,等回来让我再看看你。”戴笠就出去又进来了,又重新给金玉姬姑娘请了安,也问了姑娘几句话。

金玉姬姑娘一时之间想起了当天送灵柩回京时候的话,就又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就说:“你们走到那里就看见这里老爷的人了?”戴笠回答说:“是走到张洲的时候。”金玉姬姑娘说:“他们在岸上走,你们在河里走,又怎么会知道是我们的船呢?”戴笠回答说:“姑娘问起这件事情,就有一些奇怪了。真的是老爷显灵啊。头一天晚上大家都知道这里是老爷派人接了下来的。这一天晚上,船靠了张洲的码头,点上灯之后,他们就在后舱睡了,我和另外一个佣人两个人就在老爷的灵前一边一个打地铺,也就睡下了。一直睡到了三更天的时候,耳朵旁就听见老爷在叫唤,那时候我们也忘记老爷已经死了,就连忙要去见老爷,等到了跟前一看,老爷就在当地站着呢,奴才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来了。”

金玉姬姑娘又问:“你怎么会不认识老爷呢?”戴笠回答说:“只见老爷穿着不是本朝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乌纱帽,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蟒袍又围着玉带,吩咐奴才说:赵老爷派人来接我了,你们可要看着点儿,不要错过啦,让他们空跑了一趟,我就要上任去了。奴才就问:老爷上哪里上任去呢?又怎么不接太太和小姐一起去呢?老爷回答说:太太会来的,姑娘还早着呢,我就不等她了。说完,就往外面走了。奴才着急了,就说:老爷怎么不和姑娘一起去呢?奴才的这位姑娘这时候到底在哪里呢?赵老爷就把袖子一甩,对我说:你好糊涂啊,我看不见姑娘,只怕是你先看见了,这时候又何必问我呢?奴才看见老爷生气了,心里面一害怕,就被吓唬醒了,这原来是一场梦啊。就连忙叫醒了宋某,就听见他在那里说梦话呢,说:我的老爷,你到底是谁啊?等到把他叫醒了,我就问她,他回答说:我看见一个人,打扮得就像是那戏台上面的天官一样,踢了我一脚,说:你这个东西睡得这么这么死?奴才正要告诉他这个梦,就听见外面好像是人马喧闹的样子,又像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就恨那时候胆子小,没有出去看看。奴才就对小宋说:这件事情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等到了天亮我们就不要开船二楼,到船头看一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过来。谁知道这里的赵老爷果然打发梁启超他们过来呢。姑娘你想想看,这是不是老爷显圣啊?”

金玉姬姑娘可是从来就不相信什么阴阳鬼神的事情,就说了:“怎么老爷成神了,没有给我托梦,反而是给你托梦了啊?是不是你那一天喝多了吧?”赵夫人说:“大姑娘,你可不要不相信这些话,他们一到了京城就说过了。相公还和我说:金将军是一个聪明正直的人,成了神也是应该有的事情,只是可惜不知道他成了什么神了。可能这神佛的事情也是有的。”金玉姬姑娘对此还是半信半疑的。

一个丫鬟笑着对赵夫人说:“奴才的这位姑娘从小就不相信这一些,姑娘就只想着,是不是有着神佛的保佑,又怎么想到我们今天都在这里见到了姑娘啊。太太还记得老爷刚来的时候,就叫奴才几个去打听金玉姬姑娘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奴才还郁闷呢。谁知道赵老爷早就知道了金玉姬姑娘的下落了,就连奴才也是托着老爷、太太的洪湖才看见二楼姑娘,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情啊。”

金玉姬姑娘就问:“赵老爷是怎么问的?你们又是怎么回答的?”一个媳妇就把那天的话都说了一遍,金玉姬姑娘说:“我不懂,你们把我小时候的事情说给赵老爷听干嘛呢?”褚时健的老婆说:“罢了,罢了,就连你小时候的丑事都被人家给翻了出来,别的还有什么怕说的呢?”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褚时健的老婆也禁不住趴在赵夫人的怀里笑个不停了。

大家就这样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之中,已经是三更天了。褚时健的老婆说:“啊呀,时候也不早了,老太太今天是这样早就起来了,大家也闹了一天了,我们就喝一些粥,吃一些夜宵睡好了,等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早点儿起来,只怕是他们这里的远远近近的人还要来拜祭呢。”说完,大家就随便吃了一些东西,梳洗完毕后,大家就在炕上睡下了,至于那些丫鬟和仆妇就各自分头睡下了。而她们几个女人在炕上面还是絮絮叨叨地闲聊着。大家一直谈到了深夜,这才睡觉了,外面的人除了本庄的几个长工之外,李培培又留下来几个能干的人,在那里张罗着明天的事情。赵老爷又留下来戴笠和华安来帮忙照料着,连夜地屠宰牲口,制作小菜,就连那左邻右舍也是跟着腾房子,调换桌子、凳子,忙忙碌碌地一夜也没有睡好觉。里边的褚时健的老婆才刚刚听到了雄鸡的叫声,就先起来梳洗完毕,又带着那些老婆子在打扫房间。赵夫人、金玉姬姑娘和张晶晶媳妇也就起来了,梳洗完毕后,早就有褚时健等人送过来许许多多的食物,外面给收拾好了端了进来。

赵夫人就对金玉姬姑娘说:“大姑娘,你今天可要多吃一些,昨天晚上闹的也没有好好地吃晚饭。”又那里知道这位姑娘其他事情都难以说话,唯独到了吃这件事情上就用不着别人操心呢。一时之间,上上下下的人大家都吃完了饭。

赵老爷早就和李培培在家里面吃饱了饭,就前来看望金玉姬姑娘了,在和金玉姬姑娘寒暄了几句之后,金玉姬姑娘就仍然跪在灵柩的旁边默哀,接下来,就有戴笠带着他的女婿和亲家华安进来参见金玉姬姑娘。金玉姬姑娘看见就连自己的丫鬟也有了一个安身之地,并且此后也可以在一起相聚了,就更加的放心了,又看见把褚时健的老婆对着华安称呼是“大哥”。姑娘就问她:“你这是从那里跑出来的这么一个大哥的?”

褚时健的老婆就回答说:“这就是和你昨天说过的那个亲戚。”金玉姬姑娘这才知道这就是赵子龙公子的华安,两个人见过了又出去了,华安又进来说:“张亲家的老爷、亲家的太太过来了。”原来这老两口昨天听见金玉姬姑娘有了下落,就恨不得一口气就跟过来看一看,但是又担心赵老爷没有游说成功,那亲家过来了,反而会把事情给弄得更加的糟糕。所以就说是委托他们两个人照看着行李,实际上是在店里面等候消息。等到他们昨天晚上得到了消息,今天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往这里赶路,赶到褚时健的山庄的时候,又偏偏大家大多进山去了,所以他们也就没有进去,又一直赶到了此地,进门口就朝着金玉姬姑娘母亲的灵前拜了几拜,就过来见过了金玉姬姑娘,又是哭又是擦眼泪地说了半天,大意是感谢金玉姬姑娘从前的救命之恩,又说现在的事情,横七竖八是这样的意思就算是完事了。

李培培请张老汉夫妇到客厅去坐下,这里面就只有褚时健的老婆还没有看见过这张老汉夫妇。她心里面就暗暗地说:“怎么像是这样一个娘,能够培养出像是张晶晶姑娘这样的一位聪明伶俐的女孩子呢?”这褚时健的老婆本来就有一些顽皮,也难免会笑话他们,只是碍于张晶晶姑娘,所以就没有怎么样,也就是对他们问了好,说了几句话,就问张老汉夫妇:“你们二位今天是什么时候坐车子到这里来的?”张老汉老婆回答说:“那里还需要坐车子啊?这次多远的路啊,我们还是走路过去好了。”

张老汉回答说:“我们怕什么呢?光是用脚走路就到了。后来我们还是很找了一个独轮车,谁知道那推车的人又是一个老头子,已经60多岁了,是推也推不动,还没有我们走的快呢?”大家听见了,想笑又笑不出来。这老头子的称呼,也是符合李培培的称呼。李培培听见了,也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就问褚时健:“我们外面的事情都办完了没有?”褚时健回答说:“都办完了,就等着听里面人的消息了。”

原来是赵家和邓家已经商量好了,都是在这一天祭拜,赵老爷看见张家的人过来了,又告诉李培培:给他们家也准备了一桌子现成的供品。第一起就是赵老爷祭拜。褚时健也连忙招呼了戴笠、华安等人进来了,大家就整理好座椅,预备好了香烛。这山上也没有多么大的排场,就是大家把祭品摆上来放好了。

金玉姬姑娘看了看那供品,除了茶酒汤饭之外,里面摆着的是一套全羊,一套全猪。

只见赵老爷手持香火,带着赵子龙公子行了三拜之礼。之后是赵夫人带着张晶晶媳妇也是一样的行了礼。金玉姬姑娘也是不好阻拦,只好也就一一地还礼了。祭拜完了,就看见赵夫人恭恭敬敬地把那供桌上面的一盘羊肉给撤了下来,又往碗里面放了一勺子饭,浇了一勺子汤,又要了一碗筷子,就自己把这碗羊汤端到了金玉姬姑娘的面前,蹲下身来,让金玉姬姑娘吃一些。

当时没有想到金玉姬姑娘不吃羊肉,就只是摇摇头。赵夫人说:“大姑娘,这是老太太的赏赐,你多多少少都要吃一点的。”说完,就夹起来一片羊肉,送往金玉姬姑娘的嘴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是吞咽了,但还是稀里糊涂的,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规矩,当时当场不但是金玉姬姑娘不知道,就连李培培这样久经世故的老人也是不懂,就不知道这就是八旗子弟祭拜的一个老风俗了,那时候还要行这个礼。

到了现在,那不要说看不见了,就是听也听不见了,已经是老古董了。赵家祭拜完了,李培培因为自己也算是一个当地的主人了,那就让张家的老夫妻上祭拜,张老汉也上了香,磕了头,到了亲家的老太太了,一边磕着头,一边不知道她嘴里面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那就是李培培带着女儿和女婿上前祭拜了。只见大家热气腾腾地端上来一桌子菜,也无非是一些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大盘的馒头,方方正正的腊肉,却也是弄得十分的整洁。李培培和褚时健夫妇也上前烧香行礼了。行礼之后,褚时健就出去烧纸钱了,他们父女二人就开始大哭起来。金玉姬姑娘也就在那里陪着他们哭,那戴笠家的人也跟着跪在金玉姬姑娘的身后一起哭。

大家知道李培培等人为什么要哭那位金玉姬姑娘的母亲吗?那位金玉姬姑娘的母亲是一位忠厚老实的人,再加上后来又大病一场,不但是李培培和她毫不相关,就是褚时健的老婆也在这两年的时间,也没有和她没有聊过什么天,原来是他们父女二人个人想着个人的心事。

李培培心里面想的是:人生在世,儿子这种东西,虽然不过是一个生灵,但是也是万万不可少的。假如是这金家的两个夫妻,假如也有赵子龙公子这样一个好儿子,那又何至于要弄到等着女儿去报仇呢,要女儿去守孝呢?跟前虽然说有金玉姬姑娘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儿,做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金玉姬姑娘的心里面又有说不出来的痛苦啊。

更何况,这世上的道路上又怎么能够指望着有这样一位赵老爷呢?又想到自己的身上,也是指望着一个女儿来照顾,难道这眼前的八十多岁的人,还要指望着儿女的照顾吗?再说了,假如日后生出一个不孝之子来,那在风烛残年之际,那可就苦了自己了。这就是李培培的心事了。

褚时健的老婆心里面想的是:一个人转世轮回给人做了一个女儿,虽然说那是和做儿子的伺候终生不一样,却是同样是尽孝道,这也算是报答了这样的养育之恩了。只是做了女儿,到了金玉姬姑娘这样子,也就是比儿子强了。但是遇见了这样的际遇,那也是没有办法了,更何况那对于我。就算是我跟着老父亲供养他,也比金玉姬姑娘强一些。到那时候无论我心里面是怎么样的孝顺,难道说还要指定了人家褚时健的子弟来永永远远地继承李培培家的香火吗?而这就是褚时健老婆的心事。

至于他们父女二人心里面疼爱那金玉姬姑娘,也舍不得那金玉姬姑娘,但却是一根肠子,又是因为这疼爱她,又是花了一番心思。早就打算等到金玉姬姑娘临走起身的时候,给她来一个斩钉截铁,没有离别的眼泪。所以今天就要趁着这个时候,把它哭一个痛痛快快的,也算是给她道别了,临走的时候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牵挂了,放心地到北京去了,去走金玉姬姑娘应该走的安身立命的道路了。

当时李培培他们父女二人都哭得一副伤心的样子。赵老爷和张老汉早就把李培培给劝说住了。赵夫人和张晶晶的母亲也过来劝说褚时健的老婆,张晶晶姑娘就去劝说金玉姬姑娘。赵夫人就对褚时健的老婆说:“姑奶奶,你就休息一下好了,也不要只管着招呼大姑娘哭了。”只是这一句话,就越发的勾起了褚时健的老婆舍不得金玉姬姑娘的心事了,于是就又委委屈屈地哭个不停了,一直到过了半天这才慢慢地劝说住了。褚时健就和大家一起把饭菜撤了下去。李培培嘱咐说:“姑爷,这桌子饭菜可不要糟蹋了,撤下去就再烧一下,也好给里面的人吃饭。”

褚时健就一边答应了,一边就和华安等人把桌子搽干净了才出去。外面早就有山上山下远远近近的许许多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都过来祭拜,有的带来了纸钱,有的带来了蜡烛,有的带来了香火,都是一定要点上蜡烛,烧了香才磕头的,也有人带来了馒头、鸡蛋、糕饼的,也都过来烧香磕头。这些人,一来是因为金玉姬姑娘平时对他们好,银子都施舍给他们,要是谁家缺钱,那就是有求必应,二来,有这样一个人住在山上,寻常的土匪就不敢过来欺负他们。三来,这山里面大半都是李培培的房子和土地,大家看见东家尚且这样,那谁不想过来做一个人情呢?因此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地磕头礼拜的,这些村姑们也有一些人是点点头擦眼泪的,这要是放在平日里里,早就不耐烦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经过赵老爷昨天这么一说,心肠就软了,再也硬不起来了,也就和她们一起哭泣,倒是说了一些好话,就说是这几年承蒙他们照顾她的母亲了。

过了这一阵子应酬,大家散了之后,那天就已经接近晌午了,李培培就说:“现在大家应该是饿了吧。”于是就催促着送饭。而自己就陪着赵老爷父子和张老汉到外面去就座,过了一阵子就把饭菜端了进来,有燕窝、鱼、蔬菜之类,满满地摆了一桌子,褚时健的老婆就拿了一双筷子,站起来地亲家张太太说:“张亲家,你也算是这一半的主人了,今天可要请你到上面去做。”张太太听见了,就扭过头摇着手说:“姑奶奶,你也不要把我推上去,我可吃不下那个饭。”

赵夫人就问她:“亲家,那你这么早就吃过了饭吗?”张太太回答说:“我没有啊,这鸡叫三遍我就忙着往这里赶了,我这又那里顾得上吃饭啊?”张晶晶姑娘听见了,就问:“妈妈,您老人家既然没有吃饭,那现在这个时候又为什么不吃啊,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

张太太又邹着眉头摇摇手说:“没有啊。”褚时健的老婆笑着说:“那又是为什么啊?”张太太回答说:“我的姑奶奶啊,你们就只管自己吃饭吧,这些饭菜不吃就浪费了。”大家就猜测说:“这是什么原因呢?”张太太说:“也没有什么原因,我自己心里面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金玉姬姑娘在旁边看见了,就心里面想着:“这位太太从来就没有这么大的脾气啊,这是怎么回事呢?”于是也忍不住也问了:“您老人家是不是怪我没有谦让啊?我是穿着孝服的,不可以谦让的。”张太太这才急了,就说:“姑娘,这可不是这样的,你这是啥话啊?我要是怪起你来,那我还成了什么人了?那我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好了:自从姑娘你上年在那座庙里面搭救了我们一家子人,那不是第二天我们就分手了吗?那我可是对我老头子说:这位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看见她?要是看见她还好,要是看不见她了,那我们也只好下辈子做牛做马来给她耕地好了。谁知道现在又看见你了,昨天我就听见了这个消息,就把我们给乐坏了,我们两个人可是给你许下了心愿。我的老伴他许的愿望是见到了寺庙就要磕头烧香,我许下的愿望是是要给你吃斋。”

金玉姬姑娘说:“你老人家许愿为我吃斋也是可以的,但是今天也不是什么初一、十五,又要吃什么斋呢?”张太太回答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许下的是吃一年的素斋。”赵夫人说:“亲家,那可是没有这个道理。”但是张太太就是摇摇头不愿意听进去。

褚时健的老婆看见张太太这个样子,就只好让大家先吃饭,然后就一边说:“那也不值得什么啊,等会儿我进去给你做一些素面,你就自己一个人吃好了。”

张太太一听就嚷嚷起来了,就说二楼:“姑奶奶,你可不要浪费那些事情啊,我就不吃,我许愿的是吃白斋。”褚时健老婆一听就禁不住笑了起来,说:“啊呦,我的亲家啊,你老人家可是说的简单啊,要是一年到头不动那油盐酱醋,那可怎么活啊。”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但是张太太不管,那还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别人,褚时健的老婆也没有办法,就只好叫人给张太太端来了一盘馒头,一碗豆瓣酱,一盆子米饭。只见张太太把那碗豆瓣酱给推了开来,接连吃了三碗米饭,吃了几个馒头,就说:“得了,你就再给我一碗开水喝好了,我吃白斋,不喝茶。”

张晶晶媳妇看着她母亲,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啊,就说了:“妈妈,你老人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说是为了我姐姐,那都是应该的,那个白斋可是从早吃到晚啊。”张太太说:“我告诉你,我就是想等她那天嫁人了,我才开这个斋呢。”金玉姬姑娘正要说话,大家听见了,就先笑着说:“这可万万使不得啊。”张太太说:“这又有什么,我们这里一许愿,那西天的如来就知道了,这是我为人家姑娘许的愿,这是我的美好的祝愿。”

金玉姬姑娘一边吃饭,把张太太的这话听了半天,又前前后后地一思考,就心里面暗暗地说:“想我金玉姬自从十多岁开始就凭借着一把日本刀创业了这么多年,什么事情没有遇到过,可就是没有输过人,就是遇到了赵老爷这样有学问的人,我也能够说上个十句、八句的,但是今天遇见了这位张太太,那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就算是我现在和她去说,那大概也是说不清楚的了,也只好慢慢地商量了。”

过了一阵子,这里里外外的人都吃完了饭,这张老汉夫妻惦记着店里面无人看管,就急急忙忙地告辞回去了,李培培、褚时健送走了张家夫妻后,就陪着赵老爷、赵子龙公子父子走了进来。赵老爷就高手赵夫人他已经叫梁启超到渡口去雇佣船只去了,又商量着将来人员要怎么样分开坐,这行李要怎么样拿,就这个时候,李培培就和女儿、女婿商量着明天如何调拨人手在这里看守,又要怎么样帮助金玉姬姑娘搬动行李,收拾房间。

正在说的热热闹闹的时候,忽然一个庄客走了进来,悄悄地对着褚时健使了一个眼色,把他请了出去。过了不久,那褚时健就走了进来,在李培培的耳朵边哜哜嘈嘈地说了几句话,只见那李培培瞪起了两只大眼睛,就望着褚时健说:“他们几个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就过来的?”

褚时健回答说:“您老人家想想看,他们距离这里算一算也不过是两三百里的路程,是说不敢到这里来骚扰,但是这里通着大道路,来来往往有着不断的人,又有什么不可以得到消息的呢?”

赵老爷听见了,就连忙问:“又有什么人过来了?”李培培回答说:“那就是我昨天和你们说起过的那个周伯通。”说完又回头问褚时健:“就他一个人过来吗?”褚时健回答说:“怎么会一个人呢?他们四个山寨的寨主都来了,有一个人我是不认识的,他倒是和小华认识,他们正在说话着呢。他们还问起了二叔呢。”李培培听见了,就低下头来,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这帮子人还有着一些不三不四的外号,那些都是一些什么人呢?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来历呢?原来那个周伯通就是当年那个被金玉姬姑娘给用刀打断了钢鞭又被打倒在地要给他涂脂抹粉,后来饶了他的性命又立下了誓言的那个人,周伯通向来就是一个江洋大盗,因为他善于水战,在水面上交锋起来,他的那只船专门抢上风,走顺水,行驶得就像是快马加鞭一样,因此人们就送给她一个外号,叫他海马。那个李四、韩六,他们二人可以在水底下潜伏三天三夜,那李四使用一对拐杖,能够在水底下跟着船走,靠近了就一拐杖,搭上了船就上去了,要是抡起拐杖起来,那不管是你船上面有多少人,都会被他打下船去,而那只船就归他了。

那韩六使用一把铁榔头,腰部挂着一条锁链,拴着一根铁锥子,有一尺多长。靠着这两件兵器,专门在水底下凿那些船只的底部,任凭是什么样的大船,都禁不起他凿上一窟窿,船一灌进水就开始沉没了,因此有人把他们两个人比作是水獭一样,这些人从前在长江一带的江河湖泊里面打劫客商,那些水军的官兵看见他们就害怕。后来遇到一位官员,降服了无数的绿林好汉,开始缉拿水贼,这些人就开始在水面上待不下去了,又不肯改邪归正,于是就改在陆地上做坏事,又会合了一些绿林的好汉入伙。其中有一个叫草上飞的人,专门躲在后面用鹅卵石打人,那是百发百中。,那些人就占据了四座山头。专门干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

我大清开国以来,先是平定了三藩之乱,紧接着又处理了鳌拜等逆贼,大清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等到了周伯通等人,那也不过是人身上的一块皮肤病,也用不着小题大做。更何况他们不过是为了温饱两个字,他们也就是打劫一些过往的客商而已,绝对不会奸**女的,别说是要攻打一些城池,他们也就是贪图一些金银珠宝。绝对不会伤害别人的性命,更不要说对抗官府了。因此就没有惊动朝廷,而地方上的官府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那一日茫荡山的周伯通、李四、韩六等人闲来无事,正约了草上飞等人在茫荡山上面宴会呢,只见那探路的小喽啰来汇报说:“有一起大的行李,看上去那些箱子很多,想必是金银珠宝也不会少,只是如果我们白天过去,那就人很多,也不好动手,这次听说是这次的行李在平庄上面住下来了,所以特地过来通众位寨主。”

茫荡山的周伯通一回头,就对一个小头目说:“老弟,那就麻烦你跑一趟好了,你从大路上跟着他们下去,看看他们在哪里投宿,问问是从那个方向走,是否难对付?就趁着他们几位都在这里,我们就听你的消息,大家一起去动手。”那个小头目就答应了一声,乔装打扮之后,就下山奔着平庄的大路过来了。

他到了平庄之后,先是找了一个小店吃了饭,就开始在大街上面闲逛,想找一个眼线,什么叫眼线呢?凡是做强盗的人,在沿途之上都会有几个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叫做盯梢的,又叫做卧底。于是他就专门找这些人,打听到这些行李落脚在悦来客栈,这些行李的主人连同家眷都走远路去看望亲戚去了,不在店里面,就是那些家人也跟着去了几个人,店里面剩下的人不多了。那个小头目听见了心里面很高兴,就继续打听:“那你有没有打听清楚这些行李的主人是谁啊?”那眼线就回答说:“小人也打听清清楚楚的了,那个人姓赵,是一个八旗子弟。曾经做过了知县,现如今是他们家里的少爷从北京来看望他,要接他回京去,所以从这里经过。”那个人一听是这话,就说:“不得了了,那不就是我们的这位赵老爷大恩人啊,幸亏是派我前来打探消息的。”

原来这个小头目叫石头,外号是石敢当。曾经在黄河工地上面担任过组长,接受过赵老爷的恩惠。上一次赵子龙公子从茫荡山经过的时候,邀请赵子龙公子上山喝酒的就是那个人。他听见了这话之后,就急急忙忙度赶回了山上,也不是走原来的小路,而是一直走到了岔路口,想走捷径出去,也节省一些路程,正好走到了青龙堡。他走得一身大汗,嘴里面口干了,就在赵老爷从前坐过的那个野茶馆坐下来休息一阵子喝茶。只见那山庄上一会儿人来人往,又挑着一些饭盒,肉菜蔬菜都有,就都往山里面去送。这李培培、褚时健他们他是一向是认识的,就问那个伙计:“今天这山庄上有着什么事情啊,要这样的热热闹闹的?”

那个伙计看见他问话,就回答说:“李培培爷爷在这里住下来了。现在他们几个人这几天天天到山上去给人家办丧事,明天就是头七了,后天就要出殡了。”

石敢当又问那伙计:“这山上有什么样的人家这样重要,需要他老人家和女婿都去帮忙啊?”那个伙计就说:“听说是李培培爷爷的一个女徒弟金玉姬姑娘的母亲死了。”

石敢当心里面想:“金玉姬姑娘过去对我们山寨有恩,但是还没有听别人说起过他们家有事情啊?”就连忙问:“那他们家死了什么人?”伙计回答说:“听说是她们家的母亲死了。”石敢当心里想:“就是这件事情,也要叫我们寨主知道。”他连忙喝完了茶,又付了茶钱,就急急忙忙地赶回了芒砀山,把上述事情给大家说了。

周伯通听了,就对其余的好汉说:“幸亏是打听清楚了,这个行李是动不来。”众人有知道的,也有不知道的,连忙问原因。于是周伯通就把当年寻仇李培培遇到了金玉姬姑娘的事情给原原本本、前前后后地给大家说了一遍。大家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应该坏了山寨的义气。”这就是盗亦有道,盗贼强盗也讲义气。

那周伯通看见众人是那样的讲义气,就说了:“今天都是因为我周伯通的事情耽误了众位弟兄的事情。我明天应该重新摆宴席,只是因为刚才根据我这石头兄弟说:金玉姬姑娘他们家有她母亲的丧事,明天就是头七了,所以明天我必须和李四、韩六前往她家去做一个人情,不好在山寨里面奉陪了,就只好改日再聚了。”

众人当中要算是郝昭的年纪最大,一身黝黑的皮肤,脾气暴躁。他一听周伯通的话,就把手一摇,说:“周伯通兄弟,你这话可是说得见外了。你和我弟兄们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么你的恩人也就是我的恩人。更何况这“梁红玉姐姐”听说还是一位盖世的英雄,难道就只有你们去给她母亲磕头,我们就不应该去磕头吗?在座的人如果不愿意去的,那我就先揍他。”大家就一齐说:这话说的有道理,要去就大家都去,明天就请这位石头兄弟带路。

周伯通一听心里面很高兴,于是就吩咐下去在山寨里面准备了一只大猪,一只肥羊,一坛子酒,又买了一份香火纸钱,就派人先在前面等候着。

大家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五更天的时候,他们十个好汉都没有携带武器,就带了两个喽啰,从茫荡山出发直奔青龙山过来了。等到问了“梁红玉姐姐”的住处,一行人就来到了门前,下了马,正好赵老爷的一个佣人在庄门外闲逛,那石头从前在做工的时候,就经常看见他跟着赵老爷在黄河上监督工作。因此就上前打招呼,就向他问起赵老爷来。

这时候,就连褚时健、李培培尚且不知情,那赵老爷又怎么会知道底细呢??于是就难免心中奇怪,心里面暗暗地想:“这个奴才又怎么会认识这帮子强盗的呢?他们又是怎么会问起我的呢?”又看见李培培低头不语,,很有为难的样子,正要开口问清楚情况,只见他把头一抬,说:“老弟啊,今天的事情倒是有一些麻烦啊。他们既然来到了这里,那就不好不让他们进来了。“梁红玉姐姐”和他们也是司空见惯了,只是老弟你虽然已经辞职了,但是还是一位进士,再说你们全家又怎么能够去见这一班的野人呢?这里也没有一个退避的地方,那应该如何是好呢?”

说着,就对“梁红玉姐姐”说:“姑娘,要不然你都是去前面见一见他们,也好早一点打发他们回山寨去。”“梁红玉姐姐”说:“我也是这样想的,让我出去也可以,但是他们既然说是前来祭拜的,他们和我是礼尚往来。但是不可以不叫他们到灵前去行一个礼,再说,我现在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也要出去见一见他们,把以前的话做一个交代,至于你们,当然不好和他们见面了,如今就暂且到里面去避一避,也没有什么关系。”

赵老爷和赵子龙公子听见了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张太太、赵夫人和张晶晶姑娘听说要把这些人放进来,早就吓得双手冰凉的。

褚时健的老婆说:“大娘,你老人家也不要害怕,这些人都是我父亲的手下败将,别说什么还有我们“梁红玉姐姐”在这里,那还要怕什么呢。”说完,就一手搀扶着赵夫人,一手拉着张晶晶姑娘,就连赵老爷、赵子龙公子也都让他们到里面去坐了下来。李培培就叫人把灵前的香烛给点了起来,又派人把那些供品都抬到院子里面摆下了,然后褚时健就让那些人进来了。赵老爷和赵子龙公子就站在窗户里面往外面看,而赵夫人和褚时健的老婆也在窗户旁边偷听。

过了不久,大家就听见院子外面响起了许许多多的脚步的声音,早就进来了许许多多横眉怒目的一群人,一进门,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灵前祭拜,,然后起身就向“梁红玉姐姐”行礼。只听见“梁红玉姐姐”对这些人大大咧咧地说:“周伯通、李四、韩六你们几位,前一次承蒙你们看在我的这张弹弓的份上,到淮安走了一趟,我也没有向你们道谢。今天又麻烦你们远道而来到我们这里祭拜我母亲。”

周伯通连忙说:“这点小事情那里还敢烦劳姑娘提起来呢?倒是老太太升天了,我们本来应该早点过来效劳的,就是因为得到消息迟了,所以今天这才赶过来,听说明天就要出殡了,如果有用到我们的地方,就请“梁红玉姐姐”吩咐我们一下,哪怕是肩膀上挑着担子,挖一个坟地,那也算是我们帮上忙了。”

“梁红玉姐姐”回答说:这件事情也不好麻烦大家。现如今明天就不要出殡了,我们家的老太太也不是安葬在这里。等过了几天,我这就要扶着灵柩回老家去了。只要等我走后,你们大家还当我在这里一样,没有骚扰李培培、褚时健等乡里乡亲的,就算是你们对我好了。周伯通说:“姑娘,这话在三年前就在大家面前交代清楚了,我们又怎么敢反悔呢。”

“梁红玉姐姐”说:“这样很好,也看见了你们的义气。那我也不好奉陪了,就请到外面去喝茶好了。”,大家都答应了一声,就连忙退了出去。

这就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等大家都退出来,到了院子里面,这才悄悄地对李培培说:“从来就没有听说过那里就是“梁红玉姐姐”的故乡,刚才说是要扶着灵柩回老家,这是怎么说呢?”这帮人也是多事,多问。只见李培培一手摸着胡子,一边歪着脑袋说:“哈哈哈,老弟要是问起这话,那就听我们告诉你们。”

说完,李培培就等不及出去了,就站在那院子里面,把“梁红玉姐姐”当天要如何地替父报仇,一直说到赵老爷又是怎么样劝说她回家乡安葬双亲,又是带着手上面的动作做一个比划,向着大家说了一遍。

大家不听这话也就罢了,听了这话之后,就一个个地垂头丧气,半天也没有话说,忽然看见郝昭用手拍了拍脑门,又叹了一口气,对大家说:“各位啊,照这样说起来,我们都错了。大错特错了。你们想想看,谁没有父母,谁不是人子?这位姑娘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你就看她的这片孝心,不忘了父亲的仇恨,又给母亲养老送终,就有了赵老爷来成全她。我们不是英雄好汉,而是从小就不听父母的教训,不好好读书,不务正业,胡作非为,甚至是做了强盗,可怜我也有一个八十多岁的母亲,我又何时孝敬过她了。就是这些不义之财,她吃着穿着也是提心吊胆的,众位兄弟还是请回吧,我从今往后就洗手不干了,这就去接了母亲,找一个安安稳稳的地方,哪怕是种地,向老天爷要饭吃,也要叫我母亲快快乐乐地过几年安安稳稳的日子,再也不做这绿林的强盗了。”

大家听了这段话之后,心里面也有一些感动,忽然之间又加上了他的这段话,就异口同声地说:“郝昭哥哥说的有道理,就是我们,也是有父母已经死了的,也有在世的,现在我们倒不如回头是岸,我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今天改邪归正才是道理。”李培培听见了心里面很高兴,就说:“好啊。”又把他的那个大拇指给伸了出来,说:“这才是我李培培的好朋友啊。”

说完,大家就向李培培深深地鞠了一躬,说:“李培培爷爷,我们都要回去找地方,来搬家,把那些马匹和武器都分了,喽啰们愿意留下来的,那就让他们做佣人,不愿意留下来的就叫他们各自谋生,那就此告辞了,我们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做呢。”

李培培伸出双手一拦,说:“且慢,我李培培还有一言相劝,大家可要恕我多嘴了,不要想歪了。我想你们这样一散伙,虽然是腰上面有几两银子作为盘缠,但是一时之间也没有地方可以投奔,也没有事情可以做,再说,用钱也难以买到好朋友,你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要是这么一散开,也是没有意思的,你看这附近,竖着的是我李培培的房子,躺着的是我李培培的地,不管是那一村哪一户搬搬家,那也能够安置你们了。如果房子不合适,那山上又有现成的木料,大概你们自己也都盖得起来,要是愿意种地的,那有的是山上的荒地,至于地租那我是分文不收。到那个时候,闲来无事的时候,我就找你们弟兄几个,来找一个地方来乘凉。我们大家一起多喝几杯,那不是更好吗?”

郝昭等人听了就说:“这个怎么好意思来打扰你呢?”李培培说:“各位就不要推辞了,我还有话要说呢。刚才提到的那位赵老爷,你们大家还没有看见他的面孔,就听说了“梁红玉姐姐”几句,她就跳出了火坑,像这样一位妈祖一样的人物,大家想不想见一见啊?”大家一起说:“那真是求之不得啊,只是这位赵老爷现在哪里啊?”李培培哈哈大笑地说:“也好叫你们知道,就在屋里坐着呢。”说完,李培培就冲着屋里高声叫喊:“老弟,请出来,你看看,他们都愿意改邪归正了,这又是一件大块人心的事情。”

赵老爷在屋子里面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正在心里面高兴的时候,就自言自语地说:“我没有想到这帮强盗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可见他们还不是黑了心肠。”又听见李培培在叫唤他,于是就整了整衣服,就出来了。那石敢当看见了赵老爷,就对大家说:“各位,这位就是我常说的那位赵老爷,大家快来拜见他。”于是大家都一起跪了下来,嘴里说:“大老爷在上,小人都是一些浪人,本来也不想惊动您的,现在有幸见到了您,那真是三生有幸啊。”

只见赵老爷站在台阶上,笑容可掬地说:“各位壮士请起来。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们今天的这样的举动,也算是真英雄了,从此大家就安分守己,做一个清清白白的良民,那么老天爷当然会保护你们的,至于李培培的话,那你们就不要推辞了,反而要成全了他的这样的举动。你们大家就要丢下兵器拿起锄头,天生我材必有用处,我看大家一个个虎背熊腰的,如果日后要是遇到了边境上又有了什么事情,那大家就可以参军了,也好图一个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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