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显示暴发户的身份，尉迟信出钱买了五马并驾其驱的马车，豪华地令人发指，尉迟信又叫人给她特意装扮过，宽大的帽檐，外加蓬蓬的公主裙。
当秦亿被那赶车的仆人请上马车的时候人还是有些懵的。
直到看着这里头豪华得比房车还要齐全的马车内部装饰时，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抓着随后上来的男人的手，问了句：“你花了多少钱？”
她现在感觉银票不是自己的之后，心里倍感疼痛。
尉迟信低头看了她一眼，抚了抚秦亿的手，“不多，就几个金币。”
秦亿倒吸了一口气，他们带上来的那些物件儿一共换了几百枚金币，但金币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瞅着女孩的表情有些崩溃，尉迟信直觉好笑，抚了抚女孩的发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亿亿不用担心，就算穷了我也有钱养得起你。”
“......”那我要谢谢你？
秦亿瞥了男人一眼，见他神色半分不改，只好妥协下来，犹豫了阵，只道了一句：“你悠着点。”
那都是钱。
男人莞尔，拉着她坐到马车里头布置的边几旁，上头摆了好些她喜欢吃的糕点，再看里头的那些布置，说细了实则是按照她的喜好去布置的，也不知道男人怎么猜的，样样件件都很是符合她的心意。
“给你看样东西。”
尉迟信笑得神秘，从衣服的里兜掏出了两张薄薄的东西，薄若蝉翼。
在秦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缓缓地就给她贴上了脸，冰冰凉凉的质感。
似乎在一瞬间就跟她的皮肤融合，当她探手摸了上去的时候，已经贴合得严丝无缝，好似是没有贴过什么东西在上面一样。
“这是什么？”秦亿顺了脸庞一圈，还是没发现贴合的缝，倍感神奇。
男人从小几拿起倒扣在上头的西洋镜，递给了她，“看。”
只见那镜面上显露着的不是她的容颜，镜面上的那张脸清秀俊丽，虽是比之她之前的楚楚可怜的娇柔可爱平凡了些许，也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但总归来说是好看的。
“这是人皮面具？”
秦亿惊愣，上手轻轻抚了抚脸上的肌肤，触感清晰，好似真的是她的容颜似的。
“好看吗？”
男人温柔的声线传来。
“好看。”秦亿下意识抬头，被一张放大的陌生面孔吓了一大跳，后仰靠在软垫上，男人好似知道她会有这般举动似的，早在她坐下之时就给她垫上了后背软软的靠垫，此事秦亿瞪圆了一双眼睛，惊异地看着他。
面前的不再是男人清俊无暇的面庞，而是粗眉黑眸，扎人的短胡须，左侧脸上还有一道半真半假的刀疤。
粗犷，狰狞。
看了半晌，秦亿才惊疑不定地唤了声，“尉、尉迟信？”
“吓着你了？”男人弯了弯眸，狰狞的面庞才软化一些，与脸上的凶相极为违和的深情，看得秦亿消化了阵，才慢慢接受。
“你、你离我远些。”崇尚颜控的秦亿表示接受不了。
虽然男人美好的骨相还在，但看着那上面狰狞的刀疤，她不能不出戏。
太狰狞了。
男人听了她的话，黑眸微垂，仿若黯然神伤的模样，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语气，“亿亿，你嫌弃我。”
秦亿瞅了眼尉迟信特意端远了的面庞，此时上面的眉头都耷拉着，倒有几分反差萌。
看得她心都有些不忍，但又瞧了瞧他的刀疤，纠结了片刻，妥协了，“那你坐在这，别太近。”
没办法，她接受不了太近。
说罢，伸手拍了拍小几对面的位置。
男人旋即弯了眸，转换神情十分之快，“好。”
话落，人已经是坐在了上头。
知晓她喜欢奶茶，男人不知道去哪儿搞来的好几种口味的茶粉，直接端了热水壶，从小几的内藏抽屉里拿出两个茶杯，还有一包茶粉，往各自的杯子倒了点就开始冲泡。
热气蒸腾之下，奶茶的茶香味瞬间溢满了车厢。
“尝尝。”
男人将茶杯推到了她的面前，还将小碟里头的点心分好递给她，“这种味道的配这样的茶点据说还不错。”
秦亿闻言低头，小碟里头的点心是花瓣形，透着淡淡的玫瑰香。
拈起小碟上的一块放入了口中，又喝了口茶，淡淡的玫瑰香，混着红茶口味的奶茶，的确味道不错。
女孩眼神微亮，眯着眼睛细细感受了一番，笑着夸赞：“的确不错。”
“那就好。”
男人黑眸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多吃点。”
秦亿倒也不客气，一块接着一块吃着，眼睛眯得像是个满足的小狐狸。
被人宠着的感觉就是好。
不一会儿，小碟上的茶点没了，茶杯也见了底，秦亿吃得了个六分饱。
男人给她续了续茶。
满足了口腹的秦亿，脑子便是转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来。
“你这个人皮面具哪来的？”
男人为了准备这些，整整消失了三天。就在她待在公寓快疯了的时候才回来。
“亿亿想知道？”
尉迟信喝了口杯中的奶茶，他这一份苦一些，给秦亿倒茶的时候下了些方糖，而他自己的却是十分浓郁的茶香，带着淡淡的苦涩味儿，有些咖啡的感觉，秦亿隔着空气都能闻到。
“嗯，想。”
秦亿毫不犹豫地点头。
“如果我告诉亿亿的话，那亿亿拿什么来交换？”
“交换？”
“对，这个可是个了不得的秘密，亿亿想知道就要拿东西来交换。”男人慢悠悠地喝着茶，说得煞有介事的模样，眸光流转。
秦亿一时也不确定他到底是糊弄人还是真的，便真的思索自己有什么可以换的东西来。
尉迟信瞧着女孩眉头紧锁的认真模样直接好笑，叹了一句，“逗你玩儿的，还真信。”
“……”
她还真信。
“这人皮面具是深海底的巫婆做的。”
“巫婆？”好熟悉的情节。
男人点头，“深海里有另外一个我们没见过的世界，那个世界是海鲸的家乡。”
秦亿一愣，她怎么不知道？
作为一个世界的造物主，她为什么这些都不晓得？
这小世界的剧情崩坏会自动添补完善世界？
“是的，主上大人。”
于是听到了她惊涛骇浪一般的心声，小机器人在脑海空间里回了话，“剧情崩坏，为了达到崩坏后的剧情，世界元素会自己添补增加，以达成流畅的剧情效果，所以这个海鲸和它的世界算是剧情填补。”
“……”
真行。
眼下这个世界彻底成了玄幻童话的产物。
从脑海空间里抽神，男人正俊眉微蹙地看着她，“怎么不说话？”
秦亿愣了愣，忽而想起，刚才的心神只顾着回应脑海空间里的小机器人了，把男人给忘了，忙地扯了一句，“这么神奇？”
“自然，这神奇的地方还有很多，亿亿若是喜欢，以后我多带你探寻一下便是。”男人眸底的暗芒不动声色地敛起。
女孩自以为自己掩饰地好，实际上在她一出神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而出神时候的她，好似是完全陷入了某种状态，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知道。就好似是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
男人眼眸微微眯了眯，低头喝茶，低垂的脸皮后方的情绪一闪即逝。
她在那一刻，想着谁？
……
马车的车程虽然很长，但因为五匹马架着的车大又舒适的缘故，导致秦亿都觉得时间过地非常快。
在这一天一夜之间，无论她提什么做什么男人都一概依着她，导致她觉得自己快被人宠成无法无天，连那心脏也不太听话地控制不住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门口有人查城防，尉迟信下了车去交涉，秦亿则有些好奇地打开了车窗去窥觑一旁的风景。
不得不说，一方大陆的都城还是很震撼的。
明显比边陲小镇宽了不知道多少的正路大道，来往都是贵气满满的车驾。
奇异的风格，有优雅的，有十分简洁大方的，总而言之，怎么都不会比她现在坐的奢华得过分。
瞧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投过来的异样的目光就知道了。
接收的注目太多，秦亿十分不习惯，连那些遮掩在夜空下的亭台楼阁也仅仅是匆匆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
将车窗关上，那些人的视线被阻隔在外头，秦亿才轻轻呼了口气。
不多时，男人从下面上了来。瞧见她眉眼间的疲惫，立刻凑了过来，“可是累了？”
“有些。”
虽然坐着这马车极其舒坦，但秦亿的这一身躯体的臭毛病还不是一般的多，一天一夜待在密闭空间里，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再等等，我们很快就到了。”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竟是奇异一般舒缓了她心腔的躁意。
马车重新开动，果真如男人所说，走了不一会儿，再停住的时候，男人往外探了探，说了一句，“到了，来。”
便是先下了车，化开马车门，站在马车下，双手递了过来。
秦亿探头看了看外边，印着蓝色的彩光“XX公寓”的字眼呈现在了她的面前，下方还有一众仆人等着，皆是弯着腰。
内心过于震撼，以至于面部没什么表情的女孩机械地伸手塞进了男人的手掌里，任由他将她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