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昂太子静静地看着龙圣母，随后又看向敖烈：“你总说父亲偏心我，可祖母不是更偏心你？”
“我不喜欢你和你父亲，是因为你们尽做一些污糟之事。”龙圣母说道。
“原来龙圣母早就知道敖闰和摩昂太子修炼了饮血之法。”祖不惑说道。
这句话让汐的表情一变。
他看向自己死去的族人的干瘪的尸体。
愤怒浮现在他的脸上。
“饮血之法，吸命吸魂！”汐怒声道，“你杀我族人，还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龙族就如此行事，龙王就如此对待他的子民吗！”
汐全身的皮肤颜色变成了红色，连鳞片也一样变成了红鳞。
双头刀合在一起，变成了斩马大刀。
他摆动尾巴，提刀砍向敖闰。
他已经顾不得这里还有龙圣母在了。
龙圣母一摆尾巴，海水如同触手一般将汐缠住，将他捆的死死的。
海水只是将他困住，并没有伤害他。
“敖闰错了，敖摩昂也错了，但轮不到你来审判他们。”龙圣母说道。
鲛人族一同挥动长矛。
长矛搅动海水地声音十分响亮。
共工抬起手臂。
所有水族都凝集起了真气。
他们都很清楚龙圣母是谁，她有多强大的力量。
强大到能在瞬间杀光鲛人族和水族。
但他们毫无惧意。
共工突然发出十分痛苦的声音，他将手伸入自己的嗓子里，扣着什么。
一块浓痰伴着血水，被他从嗓子里扣了出来。
紧接着是完全黑色，如墨一般的物质，再从他嘴里流出。
黑水冲刷了他的身体。
水族自动分开一条路，让黑水流走。
共工从那个水做成的轿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皮肤不再是青白色，变成了青紫色。
他的身躯也渐渐隆起，变得十分健壮。
和刚才那副病殃殃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只不过他的脸上有一抹异样的黑色。
“圣母之威名，响彻四海，我等无意冒犯。但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交待，否则我水族将以举族之力，和龙族玉碎！”
共工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先前那般虚弱且断断续续。
明明说的是威胁的话，共工的语气却十分平淡。
但他和他身后的水族眼神十分坚决。
龙圣母自然不会怕他的威胁。
她可以随意杀死共工和汐，甚至将水族和鲛人族灭族。
但她不能这么做。
虽然龙圣母多年游离在龙族之外，和他的四个儿子也不怎么亲近，但她依然是龙族的一员。
敖闰怨她当年不说话，让龙族落得如今地步，可敖闰并不知晓，若不是龙圣母，恐怕龙族会连四海都无法居住。
龙圣母若真的动手杀了共工和汐，那消息必然会传遍四海，传遍天上天下。
那四海不会再有任何生灵臣服龙族，天庭也有了剿灭龙族的借口。
龙圣母可以厌恶自己的孩子，可以随意更换龙王，但她不能让整个龙族被推上风口浪尖。
“你要交待？我给你。”龙圣母张口吐出一道闪电。
不同于摩昂太子的金色闪电，她吐出的闪电是全黑色的。
黑色闪电速度奇快，很多生灵都没看清这道闪电从龙圣母嘴里吐出，闪电已经从敖闰的头顶擦过。
敖闰都没来得及惨叫。
“当当”两声。
两根龙角掉在了龙椅之下。
敖闰猛然变成龙形，将那残破不堪的主殿殿顶彻底撞毁。
他浑身抽搐着，在海中上下翻滚，将海水搅得混沌一片。
他的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缩小。
直到敖闰变成了和他人形差不多大小的体型，缩小才停止。
龙和蛟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一对角。
他没有像敖烈一样跌落境界变成蛇或蛟，是因为他生来就是真龙。
但这对龙角一断，基本将他的修为废光了。
他已经无法变成人形，连说话都不能了。
恐怕再过万年，他也无法恢复到巅峰。
西海龙王敖闰，成了一段历史。
“这个解释，足够吗？”龙圣母盯着共工说道。
“够了。”共工点点头。
紧接着他喷出一口青紫色的鲜血。
他身形如同泄气一般，变得十分瘦弱。
他皮肤的青紫色也褪成了青白色。
共工直接仰头倒在了水做成的轿子上。
他看上去比之前还要虚弱，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用燃命之技，只为说几句话……”祖不惑低声道。
他其实很能理解共工。
共工是水族首领，是水族最强的存在。
当年他凭着大罗金仙的境界，龙族也要畏他三分，那时候水族在四海中的地位很高。
但和蛟魔王一战以后，他成了一个废人。
他挡下了蛟魔王的断水分海，保住了大部分的龙族、水族和鲛人族。
若不是共工挡下这一招，敖闰和汐跌落的境界就不止是大妖皇了。
甚至他们有可能直接死了。
一开始龙族和鲛人族对他十分尊敬，他们总说着感谢共工的救命之恩。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开始抢夺水族的领地。
水族失去共工这个强力靠山，只能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共工不止一次派人去质问四海龙王和汐，得到的回复永远是手下太多，不好管教，会注意此事。
共工十分愤怒，但他虚弱到连自己的寝宫也无法离开。
族人还没有伤亡，先忍着吧，不忍的话龙族和鲛人族直接来个灭族怎么办？
他已经没有了和他们叫板的实力。
他忍了六百多年，直到今日。
他的族人死了，死在了西海之中。
共工作为水族首领，能感应到每一个水族的生死。
他很清楚，那些去西海祝寿的族人。被吸了血，还被吸走了魂魄。
他决定来一趟西海。
哪怕身体依然虚弱，哪怕无数族人劝阻。
他不惜燃烧寿命只为说出几句话，为族人讨一个公道。
这是最激进，最不理智的办法。
这也是最无奈的办法。
他想提醒所有海中生灵，他共工还没死。
他还能靠着拼命来守护水族。
当年，祖不惑也是如此。
守护着花果山，守护着那些猴子。
只不过共工比他幸运很多，起码他挣到了公道。
花果山猴子们的公道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