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瑨走了。
小涩男们呆了。
从桃花山公园门前的铝合金广告牌后面走出一个高个女孩子来。
她就是曹培华说的董妮娅——串子，有着俄罗斯血统，奶奶是俄国大革命时期流亡到我国东北的白俄姑娘，嫁给了董妮娅的爷爷，深栗色的头发，白皙的肤色，轮廓柔和的蛋形脸，长长的睫毛，蓝色的眸子，高颧骨，天生精致的唇线，俄罗斯人称之为“沙漏型”的S型婀娜身材，线条毕露，着一身大红的紧身衣裤，露着白里泛红的脖颈，挺着高高的胸脯，翘着浑圆的臀部——所谓倾国倾城，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欧亚种族结合的俄罗斯血统的女子吧。
见到小涩男，问道：“你们和她谈得怎样？”
黄毛青春痘耸了耸肩膀。
两分头两手一扎，无可奈何地一笑。
牛舌头胖企鹅从嘴里拿出棒棒糖来说：“串姐，我看你没戏。”
董妮娅上去给了他一巴掌，说：“小崽子，小叛徒，一块棒棒糖就收买了你，你叫我什么？”——她最讨厌人家叫她串儿。
牛舌头摸了一下自己的脑瓜，说：“姐，我错了，你，董姐。”
“我怎么没有戏？”
“她漂亮。”
牛舌头的一句话刺激了董妮娅，她提高了嗓门，歇斯底里地说：“她漂亮？我不漂亮？我比她漂亮多了，而且比她有磁性，有魅力，有吸引力。”说着她还有意识地挺了挺高高的胸脯，扭动了一下浑圆的屁股。
——女人的姿色，其实有两种，一种是自然之姿，天生的姿容颜色体貌特征，像方瑨那样，清水出芙蓉。一种是后天之姿，在人文世界里形成塑造的，像串姐那样，描眉画眼，刻意打扮。董妮娅她并不知道，她，成也于此，败也于此，她忒火辣、忒放纵、忒招摇，忒扎眼，毫不掩饰的刺激雄性眼球的身体凹凸吓退了不少垂涎她的雄性小男子。不容置疑，也确实有人被她吸引，也曾经想入非非，甚至辗转反侧，难以成寐，做着手指头的功夫，可大多也是有贼心没贼胆。何况在校职专生是不允许谈恋爱的，谁敢明目张胆地去招惹她？偷鸡不成蚀把米，打不着屁狐惹腚骚，被学校抓了典型，再弄个处分，那不是小鸡子给黄鼠狼拜年，没事儿找事儿嘛。
黄毛张三早就听说方瑨漂亮，百闻不如一见，见到真人，才知道串儿为什么对她羡慕嫉妒恨，恨得咬牙切齿，和方瑨比起来，董妮娅还真没戏，于是说：“董妮娅，你——”他本想说“你干嘛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一寻思不好听，便改成了“你跟前就这一棵树？这个张帅有啥好的？”
“一棵树？我跟前一片大森林，恋着我的男孩子多的是，成百上千，一个连，一个团。”她打了一下牛舌头胖企鹅的脑瓜，“小宝，你姐姐在学校的回头率绝对是一千点，你信不？”
牛舌头胖企鹅一面点着头一面说：“信，信，绝对的。”
“不过，我就是喜欢张帅，不但人长得俊，而且有气势，一种叫人说不出道不明的气势，让人难以摆脱的吸引力诱惑力。”董妮娅自以为她和张帅都是行政管理班的学生，近水楼台先得月，比异班的方瑨条件优越，有点陶醉了，她眯着眼继续说道，“张帅是属于本姑娘的，我一定把姓方的丫头片子打得体无完肤、焦头烂额、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你们给我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胜利一定是属于我董妮娅的，张帅一定是属于我的！”说罢，拧着身子，迈着猫步，沿着路，向清水职专走去。
两分头对青春痘说：“三哥，你看她狂的，你在她手里到底有什么把柄？”
“你小子胡说什么，我在她手里能有什么把柄？”——张三在董妮娅手里还真有把柄，这不过是天知，地知，她知，他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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