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瑨到达西来顺时，张帅和毛娃已经到了，墙边的衣架上挂着她那两件女装。毛娃举着手机，说：“姐，你迟到了，现在六点五分了，迟到五分钟，罚酒三杯。”
“臭小子，你姐来，就是给你面子，还罚酒，你皮子痒痒了。”
“都说你嘴茬子厉害，果然如此，我领教了。”
服务员上菜了，一大盘羊肉串，足有三四十串，三大盘羊肉片，一大盘羊肉丸子馅，还有豆腐、金针菇、粉丝、青菜，满满一大桌子。
方瑨说：“少要点儿，吃不了，浪费了。”
服务员说：“请问要什么酒？”
毛娃问张帅：“老大，啤的怎么样？”
张帅示意方瑨，方瑨说：“涮羊肉，喝啤酒，不配套，要白酒，衡水老白干，72度的。”
毛娃急忙说：“打住，我的亲姐姐，72度的老白干，不用说喝，闻闻就Out了，我撤吧，省得我在这里当电灯泡。”
“你不能撤。”方瑨说。
“为什么？”
“你走了，谁结账？谁埋单？”
“你埋单呀。”毛娃说。
“你请客，我埋单，你想得美。”方瑨说。
张帅发话了，对服务员说：“一瓶43度的清水特曲。”
小小的单间里热气腾腾，三个人吃着羊肉串，涮着火锅，其乐融融。
方瑨指了下衣架上的女装，说：“怎么要回来的？”
毛娃说：“略施小计。”
张帅说：“我回去考虑了半天，这件事咱办的不够周全，他要是回去跟侯所长说了，来讨要举报材料，怎么办？”
毛娃说：“借给他个胆儿，他也不敢说呀。”
“这小子姓孙，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你看他又作揖，又下跪，连亲爹都叫上了，纯粹是个无赖，不得不防。”
“那怎么办？”
张帅伏在毛娃的耳朵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说了一番。
毛娃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办事，你放心。”
方瑨说：“啥神秘的，还瞒着我。”
张帅说：“你不用知道，没你的事。”
毛娃站起身来，对张帅说：“老大，我敬你个酒。”
“你敬我酒，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你给方姐找点儿事干，不能叫她再赶四集，跑夜市了。”
“你找就行了，干吗要我。”
“不行，我脸小，没有你面子大。”
“你小子，长见识了，学会巴结人，拍马屁了。”
“我拍我姐的马屁，那是应该的。”
“为什么？”
毛娃做了个鬼脸，诡秘地一笑，“拿下了我姐，就拿下你老大了，你说对不？”
张帅拿起筷子敲了一下毛娃：“人小鬼大，你还想造反呀。”
方瑨看着两个人说笑，心里暖洋洋的。
酒场结束，毛娃去结账，服务员说“张科长结过了。”
方瑨喝了点儿小酒，脸红红的，心里高兴，那真是“红心萝卜——心里美”，回家路上，一路走来，她哼唱着周华健的《朋友》：
这些年一个人
风也过雨也走
有过泪有过错
还记得坚持甚麽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还要走还有我
方瑨回到家，拿起凉水杯，喝了满满的一杯水，打开电视，正找着频道，手机响了，是张帅的电话：
——到家了？
——到家了。
——超市收银员，你干不？
——收银员，行，不过，我爸正在给我办理顶替接班，过几天可能就有结果，到时咱再联系吧。
——好的，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你也做个好梦，谢谢你。
耿桂花问：“谁的电话？”
“同学。”
“哪个同学？送你手机的？”
“耿桂花同志，你问这么多干嘛？不怕操心白了头发，本姑娘要睡觉了，拜拜！”带着酒意的她扭着身子，进了卧室。
“嗨，嗨，方子轩，你听她说的嘛，你怎么教育的闺女。”——逮不着兔子扒狗吃，在闺女那里挨了枪，吃了闭门羹，她拿老头子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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