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齐毅瞪着季云轩，“你能证明什么？”
“证明林小侯爷的死跟烟笼小筑的案子，有关系。”季云轩说话的时候不疾不徐。
“你能证明！？你怎么证明！你要知道，作伪证是要吃官司的！”齐毅直勾勾地看着季云轩，声音拔高，意在慑住住对方，“作伪证者，严重的是要杀头的！”
“我知道了。”季云轩点点头，语调还是不紧不慢的，声音清润缓和，继续说道，“我能说了吗？”
齐毅脸色难看。
季云轩说：“我是在跟林小侯爷争执的时候，他自己说的，说什么……我是派来杀他的杀手，又提到了烟笼小筑的死者……”
“那你之前怎么不说！”齐毅打断他。
季云轩缩了下肩膀，口气无辜，“当时，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后来得知了烟笼小筑死了人，这才想起来的。”
说到这里，季云轩顿了顿，忽然反问道：“这位大人……你好像很反对烟笼小筑的案子跟小侯爷的死扯上关系？”
“胡说！”齐毅的脸色越发难看。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顾封灵开了口，“林漆的案子跟烟笼小筑的案子，确实有关系，我查冯浩的尸体，也合情合理。”
齐毅被狠狠噎住，有了季云轩这个人证，他眼看就要束手无奈……
“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候刘培来了，很明显，他是从家里赶到大理寺来的，路上还挺急，走得一步三喘的，“都在这里围着做什么？”
齐毅已经回过神来，搬到救兵似得连忙对刘培说道：“顾少卿私自将冯浩的尸体带到大理寺要解刨！”
“案子不是都结了吗？”刘培皱眉，看向顾封灵。
“现在有了新的人证。”顾封灵把季云轩刚才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刘培听完，没说话。
倒是齐毅面色紧张，眼神一直瞄着刘培。
“时间已经不早了。”刘培开了口，冲顾封灵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你也让大家去休息吧，至于冯浩的尸体……依我看，先不动。”
“可是……”
顾封灵的话没说哈，又让刘培打断了：“这件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所清楚的，明天你把案子整理成卷宗，呈给我，等我看了，批了，你再进行下一步。”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封灵是在没办法反驳了。
杜扬岚站在一旁，越发肯定了之前刘培的怀疑。
这个人明显是来拖时间的！
“都散了吧！”大理寺卿一声令下，谁还敢在这里多待？
顾封灵走到杜扬岚跟季云轩面前。
杜扬岚皱着眉，眼中明显是不甘心，正要说些什么，顾封灵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放心吧。”
放心？
杜扬岚将信将疑地看向小顾将军。
他冲杜扬岚点了点头，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季公子，你刚才说的情况……跟我再具体反映一下吧。”顾封灵说完，带着季云轩跟杜扬岚走了。
刘培看着三人离开，收回阴测测的目光，看向齐毅。
齐毅心知肚明刘大人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停尸间，朝大理寺卿回了一个“大人放心”的眼神。
…………
杜扬岚跟这小顾将军来到了他的办公处，见周围也没有外人了，直接张口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尸体留在那里！齐毅一定会借机破坏……”
“我知道。”顾封灵颔首。
“那你还……”
“停尸间的不是冯浩的尸体。”顾封灵道。
“什，什么？”杜扬岚眨眨眼。
“跟你学的啊。”顾封灵看向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偷天换日。”
杜扬岚：“……”
“顾少卿，那尸体现在在哪里？”季云轩说着话，自然而然地介入到了两人中间。
“已经拿去解刨了。”顾封灵说，“早上就有答案了。”
虽然说早上才有答案，其实，众人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对了。”顾封灵看向杜扬岚，“你怎么会这么晚来大理寺？”
“我……”杜扬岚顿了一下，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从颜嬷嬷那里知道了顾封灵带走冯浩的尸体，然后担心他被人截胡，所以赶紧来了吧！
“她是来看我的。”季云轩在一旁又帮她解了围。
顾封灵：“这么晚？”
季云轩微笑反问：“不行吗？”
小顾将军还能说什么呢，不管杜扬岚为什么来吧，他总归是帮自己的。
……………
杜扬岚从顾封灵处出来的时候，季云轩也出来了。
两人在前面走了，后面跟着的大理寺衙差，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给两人说话的空间。
杜扬岚低声道：“谢谢了……”
“谢什么？”
“帮我解围。”
还不止一次。
季云轩轻轻笑了笑，悄声道：“你的身份最好还是低调一些。”
杜扬岚感激地看着他，月光给季公子镀上了淡淡的光，清和又温润，都说月下看美人，古人诚不欺我，本就貌美的季公子愈发好看了。
“……”
送回季云轩，杜扬岚从大理寺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颜嬷嬷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怎么样？”颜嬷嬷走过去问。
杜扬岚：“明天您就等着看好戏吧。”
天亮时候，迎接大理寺的确实是一处好戏。
此时，齐毅被顾封灵摆了一道，等他要处理停尸房的尸体时，发现根本就不是冯浩的，于是齐毅连夜禀告给了刘培。
“大人！现在怎么办？！”齐毅的脸色极其难看，一眨不眨地看着刘培，“顾封灵一定是将尸体解剖了！他现在一定发现了冯浩的死法跟林小侯爷的……”
“好了！”刘培挺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改之前温吞的模样，“事已至此！赶紧去联系林夫人！”
“然后呢？！”
“让她想办法堵住冯志远的嘴！”刘培目光狠厉，“咬死了不承认！烟笼小筑的案子绝对不能捅出去！”
“我明白了！”
“还有！给其他几家也通好气……”刘培来回踱步，语速愈发急促，“我们得想办法，挡住顾封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