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为官之长久之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宗五怎么还没回来？”
密室中，急着来回踱步的正是云梦县县令嵇牧，而一付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喝茶的正是口口声声要替谢创平冤的酆钦，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他，眼神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轻声道：“怎么，你连自己的人都信不过了吗？”
“信当然是信得过的，可是……都去这么久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了？”嵇牧嘴里虽然说着信得过，可是身体却依旧绷得很紧，紧张的情绪似乎从来都没有缓解掉，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酆钦偷偷地把一点点白色的药末弹到了对面的茶碗之中。
悄悄地做完这一切，酆钦脸上露出一丝歉意，幽幽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嵇兄不必那么紧张，谢创是去看他的两个孩子，逗留的时间长一点也是正常，你还是坐下来，喝杯茶，慢慢等会也不迟。”
“我哪还有心思喝茶。”嵇牧虽然坐了下来，却看也不看面前的茶杯，脸上闪过一丝后悔，恨恨道：“都怪我当初心软下手慢了一拍，就让谢创给跑掉了，不如早听陈晋的话，现在落个养虎为患的下场。”
“呵呵。”酆钦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接着淡淡道：“嵇大人放心，只要谢创一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那帐册上的内容你只需全都推到谢创身上，就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倒是那陈晋……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些？”
嵇牧脸上闪过一丝狠厉，轻声道：“大人放心，下官这次绝对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在来之前，我已经让宗五把陈晋给……”
嵇牧的声音一停，竖起手掌做了一个往下劈的动作，酆钦会意，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一指茶碗：“嵇大人喝茶。”
没有半点防备，嵇牧端起茶杯便一饮而尽，喝完之后，把茶杯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面，还有些担心道：“不行，我得去看看，宗五办事一向不会这么拖拖拉拉的，怎么今天这么慢。”
“嵇大人不急，本官有些话还想跟你聊一聊。”
“有什么话以后再聊也不迟，酆大人，下官还是先去找找宗五再说。”
嵇牧起身刚要走，身后却传来酆钦幽幽叹息的声音：“嵇大人还是坐下吧，我怕这次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站起的身体陡然便定住，从酆钦莫名的语气中，嵇牧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过身来，眼神中已经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目光先是落在刚刚喝过的那茶碗上，嘴唇忍不住哆嗦了起来：“大人，你，下官……为何要杀我？”
酆钦眼中闪过一丝惋惜，轻声道：“嵇大人你也不要怪我，谁让你做事不干净呢？现在这桩案子已被王爷知道，下官无论如何都是要给他老人家一个交待才行，陈晋嘛……份量有些不足，而嵇大人的份量则是刚刚好，不过你放心，你走之后，你的家人我都会照顾好的，尤其是你的几房妾室，本官有时看着都眼馋呀。”
“你……你……”药效已经发作，嵇牧的手抖得更厉害了，有心想骂却说不出口，想扑上去却连动手的力气都没有，嗓头突然一甜，嘴里突然吐了一股黑血，眼神也逐渐涣散，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酆钦幽幽叹了口气，慢慢站起身朝外面走去，却是看也没看地上的嵇牧一眼，当他刚走出去不久，两个劲装大汉便走了进来，快速将屋子里的一切恢复原样，接着又把嵇牧的尸体抬了出去。
到了外面之后，一个中年人快步迎了上来，低声道：“大人，那宗五还没有回来，你看……要不要派人在外面杀了他？”
酆钦脸上闪过一丝异色，喃喃道：“嵇牧派的人应该不会犯什么错吧，难道他在外面真出了事？这样吧，你让几个人留在家，只要宗五一露面，务必不能让他跑了，然后你亲自带人出去找一找，一定不能留下把柄。”
“大人放心，小的这就去办。”
同一时间，在长寿县的大堂上，王鼎再次见到了沈昱，就算经过了龙王祭的那件事之后，自己对他的热情也是丝毫不见减淡，你没看到兴王对沈昱的态度吗，就算突然有人鸣冤告状，兴王也只是摆了摆手就了事，这就足以证明沈昱在兴王眼中的地位。
目光与沈昱对视了一眼，王鼎接着脸色一变，重重地拍着惊堂木喝道：“哪里来的贼子居然这么大胆，敢行刺沈公子，本官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大刑伺候。”
这连问都没问，就已经准备大刑伺候，沈昱也是有些发懵，连忙轻声提醒道：“大人，这刺客并不是想行刺我，而是想行刺这位。”
呃？
王鼎顿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故做镇定地坐了下来，沉声问道：“你又是何人，刺客为何要行刺于你？”
对于王鼎变脸的技巧，谢创也是无比的佩服，连忙道：“回大人，小的乃是云梦县前主簿，此次留在安陆，乃是为了云梦县贪污一案，今天本是去沈家探望女儿，不想刚出来，便遇到刺客行刺，多亏沈公子仗义相救，否则吾命休矣！”
王鼎一听，心中顿时大骇，难不成这一位便是龙王祭上那个小女孩说的人？他居然已经到了安陆，看起来这件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自己所能掌控的范围。
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王鼎悄悄给沈昱使了一个眼神，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僻静之处，王鼎为难道：“沈公子到底是何意，为何把这烫手的山芋送到我这里来？”
沈昱轻笑道：“我这不是给王大人送礼来了吗？”
“礼从何来？”
沈昱指着外面道：“就是那刺客。”
王鼎眼睛一直：“沈公子你可别开玩笑了，这么大的案子哪是我这顶小乌纱能够扛得住的，沈公子快点把他给送走，千万别难为我了。”
沈昱无奈道：“看在王大人一直照顾我的份上，本想送你一番富贵前程，现在看来都是我多事了，好吧，那我就把他带到府衙去。”
“慢着。”听沈昱这么一说，王鼎也犯起了合计，连忙拉着沈昱问道：“沈公子跟我讲讲，这哪里来的富贵前程。”
“王大人不知，那位谢大人现在可是府衙酆大人眼前的红人，案子一破必会官复原职，甚至还有可能升官，你想想，他要是遇害了，酆大人心里该有多难过，你这可是帮了酆大人的大忙了。”
王鼎一转念，忍不住点头称赞：“沈公子一席话，顿时让本官茅塞顿开，就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