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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章 出来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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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了?

红蝮蛇看着费梭手上的烟斗和火石,看着对方脸上憨厚纯真的微笑,浑身僵硬。

头狼怎么会在这里?

涅克拉体内的异能激素疯狂分泌,却无法平息自己从指尖到耳后的战栗。

而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三角凳?什么天平?

“老伙计,你是一早等在这儿,等我上门?”

涅克拉嘴上试探着,心中无比焦急。

这是个陷阱吗?

他已经被包围了吗?

外头放风的人怎么一点声息也没有?

被干掉了?或者更糟——被收买了?

该死。

如果真如那个会计师所说,因为自己跟洛桑二世的关系,翡翠城现在不少人想要自己的脑袋,去讨好大人物们……

涅克拉只觉背脊上满是汗水。

“你忘了,小红,明明是你先来找俺的。”

费梭眯眼笑道。

“怎么又急着走了呢?”

这曾以好勇斗狠着称的家伙,不复当年了啊。

费梭望着眼前紧张狐疑,刺猬般进入反击状态的红蝮蛇,在心底轻轻摇头:

自打特恩布尔身死,血瓶帮衰落分裂,涅克拉就迷失在争权夺势里,被“幻刃”凯萨琳牢牢压制。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被压制得太久太狠,久到忘却曾经的豪情万丈和随机应变,狠到仅仅剩下暴戾歹毒与处心积虑。

但是,作为那场权力交接的赢家,凯萨琳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红蝮蛇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上的刀柄。

不,冷静,冷静。

他还没输。

毕竟,费梭本人不以勇武善战着称——这还是比较客气的说法。

“无论你打算做什么,老伙计,你都不该一个人进来……”

红蝮蛇观察测算着自己到费梭的距离,阴狠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还离我这么近的。”

涅克拉身后的血瓶帮众们得到信号,纷纷露出狠色,握紧武器散开,向费梭包围而去。

拉赞奇·费梭摩挲着沥晶打火石的手略略一顿,他脸上的热情笑容渐渐消失。

气氛不妙。

偷偷爬到墙边的里克心中一颤,立刻紧张起来。

如果红蝮蛇挟持了头狼,他是否要抓住机会表现,勇救老板——里克猛地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

当然是先顾着自己啊!

老板是什么,能吃吗?

【但如果是费梭杀了红蝮蛇呢?】

他心底的理性之声周到地提醒他:

【你该如何自处?怎么对费梭交待?怎么利用局势?怎么趋利避害,同时爬得更高?】

里克浑身一颤。

另一边,费梭看也不看周围目露凶光的血瓶帮众人,他只是盯着目光决绝的涅克拉,慢条斯理道:

“你知道,这儿还是我的地盘吧?”

他言语里的意思,让不少人开始犹疑不定。

唯独红蝮蛇嗤声一笑。

“我知道,你在外头埋伏了人,”涅克拉故作轻松,弹了弹自己的短刀,“但我也知道你在北门桥损失惨重,能打的大半都死在洛桑二世手上了——不整死他,你就没法安心。”

费梭安不安心不知道,但这话说完,红蝮蛇的部下们确实安心许多,眼神跃跃欲试。

头狼轻嗤一声,也不反驳,只是抽回了递出烟斗的手。

“相信我,就这个距离,你的狗腿子们冲进来也救不了你。”

涅克拉眯起眼,指了指边上的里克:

“加上这个会计也不行。”

其实……

里克闻言两股战战,笑容尴尬:

也可以不加上这个会计的。

“即便这要搭上你们自己的命?”费梭轻声道。

血瓶帮的大汉们脚步齐齐一顿。

“我们是出来混的。”

涅克拉沉声开口,无视自己部下们眼中的犹疑:

“路都是自己选的。”

费梭沉默不言,里克却心下哀嚎。

好几秒后,费梭突然嗤声失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双肩抖动,不得不低头捂脸来掩饰,令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唯独红蝮蛇越发恼怒。

“你笑什么?”

费梭止不住笑,只能抬手示意: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可算有点昔年的样子了……”

没错,昔年那个在刃牙沙丘幸存下来,仗着异能和狠劲,在道上杀出一片地盘,人见人怵的西荒兵涅克拉。

而非在老特恩布尔别有用心的服从性测试与习惯性惩罚下,被迫去与黑剑和他的同伴们一次次搏命厮杀,拼死对耗,从而变得浑浑噩噩不成人样的红蝮蛇。

除了最后一次。

没错,费梭在笑声中感慨:

红蝮蛇那不可理喻的失控脾气和狠毒变态的性格不是天生的,甚至不是异能刺激而成的。

而是曾经那位人人戒惧的老帮主,在他的同僚和手下们身上留下,而后者们————包括见血就兴奋所以喜欢割人皮肤的飞刀小丑,用绑架拐卖毁掉无数家庭的乱神兵,以虐杀小动物和折磨弱者为乐的喀尔卡,甚至是信条破碎后杀人不眨眼的洛桑二世,到死都坚信贩毒买毒只是你情我愿的老博特,以及不择手段只为向上攀爬的幻刃凯萨琳————却浑然不觉的可怖伤疤。

深入骨髓。

迁延难愈。

只能在余生以怒火和仇恨,疯狂和暴戾,稍作掩盖。

涅克拉望着费梭,眉头收紧,眼神越发冰冷。

对方的笑声让他心生不快。

旁边的里克紧张地咽了咽喉咙。

“好吧,要说俺来这儿一个人也没带……”

费梭止住了笑声,他摩挲着沥晶火石,摆了摆手:

“……你大概是不肯信的。”

“废话。”

红蝮蛇抛开心底的异样感,捏紧刀柄,催动异能激素,急急估算着外围可能的埋伏人手:

“谁不知道你胆小怕死,连出门拉屎都要带上一打终结剑士擦屁股?”

“噢?”

费梭闻言失笑,不以为忤:

“这么久了,红头巾们还是这么说我的?”

那还能怎么说你?

红蝮蛇强忍吐槽的欲望:

这么多年了,自“狗牙”博特和特恩布尔帮主相继陨落,而兄弟会的拉赞奇·费梭异军突起抢走份额,血瓶帮里吃这碗饭的毒枭们,就从未甘心过。

可他们一没搞掉你的生意,二没翻着你的底细,三没找出你的下落……常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光恨得牙痒痒……

不就只能这么说了?

难道你还指望身为宿敌的血瓶帮,指望那些要脸要面子以管教小弟的老大们,能够实话实说昭告世人“抱歉啊,这么多年,咱们去杀拉赞奇·费梭的打手们一个都没回来,去抢他生意的毒枭一个都没活着,甚至连见过费梭真容的人都不剩几个”了?

可不就只能在一脸崇敬的小弟们面前挺胸叉腰,豪情万丈地仰天长笑“费梭真是懦夫,都被我们吓得不敢出门拉屎”了?

每念及此处,涅克拉就愤恨恼怒。

换了特恩布尔帮主还活着的时候……

tmd哪个帮派,哪个社团,哪个不开眼的傻子,甚至哪个没有大背景的青皮蓝皮,胆敢明着忤逆血瓶帮?

他们是白天不怵流氓,还是晚上不怕洛桑?

是国外有地儿落脚,还是宫里有人当差?

是惹得起大商团,还是敢得罪鸢尾花?

但如果特恩布尔那样的枭雄还活着……

红蝮蛇捏紧拳头,心情先是遗憾,接着庆幸。

妈的,那老毕登还是死着吧。

除了对血瓶帮不好以外,这对所有人都好。

“里克先生。”

下一秒,费梭出乎意料地扭头,语气和蔼:

“我以往来进货时,你有见过我带保镖吗?”

里克吓了一跳,先是下意识低头,然后再强迫自己抬头。

为什么是我?

我又做错了什么?

跟保镖有什么关系?

里克咽了咽喉咙,颤抖出声:

“没,没,没有,没有见过。”

“为什么?”费梭依然和蔼。

为什么?

里克大脑一空,欲言又止。

“因为……”

因为你每次都只是来买焰火的?

因为你,拉赞奇·费梭,你在今天之前,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眼里,都只是一个俗气市侩、起早贪黑的升斗小民兼焰火摊贩——苏莱曼老师傅?

一个普普通通的焰火贩子需要保镖做什么?

保他的焰火摊车吗?

里克突然浑身一颤,他想通了什么。

“因为您不需要。”

里克深吸一口气,看向每一个人:

“因为在翡翠城那么多产业盘子里,我们选了这里,选了焰火加工这个行当,来做生意。”

红蝮蛇和他的部下们齐齐皱眉。

唯独费梭眼前一亮,他啧啧点头,重新开始打量里克。

至于为什么是焰火业嘛……

里克的呼吸有些乱。

因为方便。

无论原料进口、制造加工、装配运输还是散货销售,焰火行当的大部分流程和准则,设备和工具,都跟黑街兄弟会的“本行”生意相通相近,方便提供……嗯,掩护。

那些从北门桥外招募来的、资历浅一些的焰火装药工,他们可以在严密的监视下,穿着防护衣,戴着口罩和手套一遍遍重复作业,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

一天下来,当他们被搜完身,换完装,浑浑噩噩回到家里时,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装配的是什么药。

当然,等他们资历够久,久到他们醒悟过来装的是什么“药”时,丰厚的薪水和回报,以及家住北门桥外的现实,也足够让他们主动闭嘴。

嗯,偶尔也会有被动的。

但这不是费梭需要的答案。

“庆典焰火的生产和贮存都有风险,”里克抱紧断臂,强自镇定,“因此我们对外才有借口和理由,对生意进行严格管理、监视、保护乃至保密隔离。”

当然,还有办理各色执照和证明时,给市政厅和警戒厅旗下大大小小的消防、营建和治安官署,定期上缴的大批费用。

此话一出,他人尚且犹疑不定,涅克拉的脸色却变了。

费梭则笑得更开心了。

【很好,里克,做得好。】

瞥见费梭的表情,里克咬了咬牙,聆听发自他内心的理性之声:

【你能做到,你必须做到,因为你不止于此。】

【因为你注定要成就,更伟大的事业。】

里克深吸一口气:

“而一旦走漏消息或仇家上门,需要抢时间销证灭迹的时候,那存在这里作为掩护的,大量易燃易爆的沥晶焰火药粉,就只需要,只需要……”

喀嚓!

“只需要一把火。”

火石摩擦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一大跳的众人齐齐回头:

费梭点燃了手上的火种,正轻轻烤着烟斗里的烟草。

“一小把火,”头狼熟练地转动着火焰,看向整个办公室,“乃至一小颗火星……”

涅克拉咽了咽喉咙。

他顺着对方的目光,难以置信地打量四周:

办公室里的三面墙壁都打了货架,堆放着各色杂物和文件,以及最底下的一排排……

等等,那是——贮藏桶?

一个,两个,三个……

十个,十五个,二十个……

盯着这些成排成批的神秘贮藏桶,红蝮蛇的瞳孔瞬间聚焦。

不,不不不,他疯了,如果这里头都是沥晶焰火粉……那一个火星下去……

“……就能销毁一切,不留后患。”费梭晃动着火焰,幽幽道。

那一瞬间,以涅克拉为首,包括里克在内,众人只觉背脊生寒,手足发麻。

唯有费梭举着手上的火种,心生感慨:

一经燃点,瞬间绚烂,什么都不会剩下。

唯有那短暂的漫天光焰,令人迷醉其中,深刻难忘。

跟他们的本行生意,何其相像?

“先生,各位,事实上,这里,包括整个焚烧街在任何时候都是……严禁带入火种的。”

在极致的安静中,里克颤巍巍地结束最后一句话——或最后一刀。

“见谅,里克先生,”费梭抱歉地晃动着点燃的烟斗,对着里克咧开嘴,“我平时不抽烟。”

后者连忙强挤出微笑,点头回礼。

烟斗燃起微光,冒出缕缕烟气。

满是贮藏桶的办公室,安静得落针可闻。

涅克拉咬紧了牙关。

“老大……”他身后的一个壮汉紧张地开口,却被涅克拉伸手阻止。

他努力测算着自己杀到费梭身前的距离,看着费梭离最近的贮藏桶的距离……

“你自己也逃不掉。”红蝮蛇强作镇定地道。

费梭毫不在意地一笑。

“我们是出来混的。”

他把玩着烟气飘飘的烟斗,伸脚踢了踢旁边的贮藏桶,颇有深意地道:

“路都是自己选的。”

涅克拉呼吸一滞,无比憋屈。

他看着自己的短刀和费梭手上缓缓燃烧的烟火,又看看前后左右的神秘贮藏桶,头一次觉得,他和对方的距离是如此遥远。

费梭笑容依旧,他人恐惧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在经历了里克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分钟之后,红蝮蛇恨恨吐出一口气。

他满脸无所谓地、却也是不容置疑地挥了挥手,让自己的手下们收起武器,退出门外,把办公室留给他和多年未见的好朋友拉赞奇。

他们要叙旧。

这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里克尤甚。

“请顺便把屋里的尸体带走,劳烦礼貌点,”头狼继续把玩着冒烟的烟斗,颇有深意地感慨道,“没准哪天,我们也得靠素不相识的人,礼礼貌貌送最后一程。”

血瓶帮的歹毒打手们面面相觑,满头大汗,终究还是在恐惧和命令的双重压力下抬起(拜他们所赐的)尸体,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

从门口离开时,他们每个人都经过拉赞奇·费梭的身侧和背后,近得有机会碰到他手里的烟斗和火种。

但没有一人敢有多余的动作。

就连瞥头看一眼那个乡下小老头的想法都欠奉。

仿佛那里坐着的不是一个人。

涅克拉见状,唯有越发烦躁恼怒。

“您不妨多留一会儿,里克先生。”

低头含胸,正准备跟在大家身后低调摸出去的里克耳朵一颤。

他僵硬地转身,只见他的顶头上司,头狼费梭扭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作为我的生意继承人?”

那一瞬间,里克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双腿软不着力。

不妙。

他知道了。

里克用尽全力扶住墙壁。

他想跟着前面的血瓶帮打手们离开办公室,却发现自己双腿打颤,难以迈步。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费梭轻声道。

完了。

里克双膝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他知道了。

无论是自己背地里搞的小动作,还是刚刚在红蝮蛇面前夸下的海口……

他要来算我的账了……

“你们血瓶帮那点破事儿,道上都知道了,”但出乎意料,费梭的下一句话不是对他说的,“是洛桑二世带头,小红你和老弗格联手,砍了小刀子一只手,外加本地一半的帮会高层?”

诶?

里克一个激灵,他站稳脚跟,抬起头来。

“那你就该知道,至少在翡翠城,刀婊子倒台了。”

只见涅克拉正坐在里克日常的专座上,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费梭手里的烟斗:

“你没必要帮她。”

如果不是意外,本来要连刀婊子一起宰的。

涅克拉捏紧拳头。

但是没关系,她现在一败涂地,人手尽殁,势力全无,声望大跌。

再丢掉了翡翠城的油水进项和地盘产业……

在道上,没人会听一个残废老娘们儿的话。

而最大的隐患只剩……

“我,帮她?”费梭轻哼道。

“没关系,我知道你帮的不是她,”红蝮蛇故作镇定地道,“你是怕洛桑二世找你算旧账,才答应刀婊子合作,找人设伏在北门桥对付他——你是在帮你自己。”

另一边的里克回过神来,感激且庆幸。

太好了,不是我。

费梭说的不是我!

头狼打量了涅克拉好一会儿。

“北门桥那晚,我的确损失了不少好手。”

啪!

红蝮蛇一拍双手:

“你看,跟刀婊子混在一起就没有好……”

“但是小红,你真觉得我或小刀子有那么大面子,”费梭打断他,笑容不减,“能使唤得动四个立场各异的极境高手,一举拿下洛桑二世?”

涅克拉的笑容消失了。

他轻轻放下双手,沉吟一会儿。

“我知道,我知道,洛桑二世背后的水很深,牵涉不少大人物,”红蝮蛇耸耸肩,故作轻松,“但你猜怎么着?现在空明宫消停了,和平了,王子殿下和两位凯文迪尔,三方和解,皆大欢喜!”

头狼眉毛一挑。

只见涅克拉身体前倾,狡诈地眨眨眼:

“相信我,洛桑二世不会再出现了——我劝你别再去找他,免得惹祸上身。”

嗯?

一旁的里克一阵疑惑。

等等,这些话,难道不是我刚刚才跟他分析过的吗?

涅克拉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让他不敢插嘴。

“所以你安全了,拉赞奇!”

红蝮蛇摊开双手,笑容真挚:

“没必要再跟刀婊子合作了。”

费梭耐人寻味地盯着红蝮蛇,好一会儿后,方才幽幽道:

“放心,我没打算把你交给小刀子。”

红蝮蛇略略放心,但随即警惕:

等等,他这意思,会不会是自己不交,但让别人交?

费梭嘿嘿一笑:

“你也不用担心因洛桑二世受牵连——如你所说,宫里的大人物们解决了纷争,正忙着分蛋糕,恨不得忘了这遭瘟的杀手,哪来的闲情关心他在底层的旧恩怨?”

涅克拉盯着头狼,不知不觉松出一口气。

很好,最担忧的事没有发生。

他没在空明宫挂上号。

唯有一旁的里克心中苦涩:

他刚刚好不容易,才把红蝮蛇忽悠得以为自己大祸临头,急着丢下一切,离开翡翠城永不归来……

那万一红蝮蛇日后再想起自己……

“至于道上会不会有不开眼的,想绑了你去送礼嘛……”

费梭摇头道:

“你没听剃头匠说吗?空明宫的那位新摄政不太喜欢我们,把礼单全退了。”

哪怕穷成那全城皆知(但也只能故作不知)的吊样,那位大人物也不要他们的份子钱。

红蝮蛇听完对方的话,笑容回转。

很好。

太好了。

“那有什么奇怪。他嫌少嫌脏嫌下贱,嫌送礼的身份低,嫌不够优雅体面呗,”涅克拉冷笑道,“人家可是王子,要论刮油水的手段高超,姿势干净,混道上的又哪比得上当皇差的?”

“确实嫌少,”费梭感慨道,却与红蝮蛇语气迥异,“人家可是王子,此刻只要不刮油水,就已经刮走了更大的油水。”

或者说,这些掌权的人,他们眼中的油水,跟我们眼中的油水,从来不是一种油水。

里克若有所思,涅克拉却听得一头雾水。

但他更在乎另一件事:

如果费梭所言无误,那自己在翡翠城就没了后顾之忧,需要担心的就只有……

“倒是小刀子。”

费梭突然开口:“她向道上放话了。”

“哦?”

红蝮蛇警惕起来:

“怎么,是她气不过,要效仿北极星,邀我放对单挑?”

红蝮蛇噗嗤一笑:

“还是诅咒我和弗格迟早死无全尸?”

当然,她最大的目的应该是搅乱局势,拖时间等永星城的部下增援,试图夺回翡翠城。

但他们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尽早找到她,做了她……

“她原谅你了。”

费梭幽幽道。

嗯?

里克吃了一惊。

“她也就只剩下原谅……”

淡淡冷笑的涅克拉话说一半,笑容突僵:

“你,你说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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