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妾从未吩咐紫萱让她提醒宋婕妤穿上那鞋子！”
“皇上，的确是娘娘嚷奴婢提醒宋婕妤的。”
二人对峙，互不相让。
一旁的沈玉柳看到这样的场景迅速分析，如果邹玉曦想害雅希肚子里的孩子不会选择今日的封后大典。因为雅希摔倒一事，封后大典紧急暂停，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幕后使者是谁，就看谁是得利最多的人即可。
“鞋子之事朕姑且不论，可宋婕妤鞋底又为何有芝麻油？”
槿惠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紧急开口：“皇上，今日奴婢扶着婕妤去大庆殿途中，紫萱突然从一旁钻出并拿上了一条手帕说要给婕妤擦拭弄脏的鞋子。除此之外，再无人碰过那鞋子。奴婢在替婕妤穿上鞋子前仔细检查过，里面绝对没有芝麻油这样的滑物！”
辰诺再次看向紫萱，只见她面上毫无表情，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不错，是奴婢做的，可这一切都是娘娘指使！”
邹玉曦被这场面震撼到了，紫萱是她入宫后的贴身侍女，虽不是自己府中带来的，但平日也将她照顾得十分周到细致。谁能想到，她居然会如此污蔑自己？
“邹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此前那么多人推举你为皇后，朕还将母仪天下之仪寄托在你身上。如今看来，你还未坐上后位就开始算计朕的嫔妃，甚至不惜谋杀朕的孩子！”
邹玉曦止不住摇头，却又百口莫辩：“皇上，臣妾没有。”
“没有？那紫萱为何要说是你？难不成她是在污蔑自己的主子？她这样做有何好处？无论她是否受你指使都是死罪一条，朕绝不会姑息！”
邹玉曦转头看向紫萱，她也想知道她为何这样做？可是紫萱并未看她，甚至在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奴婢认罪，请皇上责罚。”
“来人啊！将紫萱压下去，即刻处死！”
“是。”
侍卫上前将紫萱架了下去，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抵抗。沈玉柳知道，幕后主使给她的利益或要挟已经大于她自己的生命！
“至于你，虽万般否认，但目前证据确凿令朕不得不信。你先去皇城司待着吧，后续等查问完毕朕再做定夺。”
沈玉柳紧急上前跪地：“皇上，臣不认为此事是娘娘所做。若她想害宋婕妤，大可选择其他节点，何须要在这样封后大典的关键时刻？幕后指使定是既想伤害宋婕妤的孩子，又想阻止此次封后仪式！”
“依沈将军的意思，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卫贵妃？”
“臣…并未如此说。”
“朕的后宫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若不是邹玉曦就必然是卫贵妃，难不成是宋婕妤自己？若是卫贵妃，她此前经常在朕面前推举邹玉曦为后做什么？她费尽心思将别人推上后位还不如自己坐上去来得稳妥！”
沈玉柳着实没想到卫菁这一招走得如此高明，她在皇上面前推举邹玉曦为后就是为了在这件事上将自己摘干净！看来此事的突破口只能在紫萱身上下功夫，可刚刚皇上气急已经命人将紫萱处死！
“皇上，此事还有诸多嫌疑，臣只是不想皇上放过真正的凶手。既然眼下没有证据证明娘娘的清白，臣恳请皇上暂且不要处死紫萱。事情既然是她做的，就得从她身上查起啊，皇上！”
“不必了，此事朕必须给雅希一个交代，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孩子没了，若没有一个人受到殃及，怎么能对得起那孩子的一条命？”
“臣…”
邹玉曦出手拉了拉沈玉柳的衣角，轻轻摇头。
沈玉柳只好就此作罢。
“皇上。”德公公从殿外走进跪地。
“何事？”
“邹丞相在殿外求见。”
“哼，他还想来为自己女儿求情？不见！让他走！”
“是，皇上。”
沈玉柳见此情况只好拱手道：“臣也告退。”
辰诺拂拂手，示意她走。
殿外，沈玉柳看到了徘徊在外不愿离开的邹敬。
他见沈玉柳出来紧急上前：“沈将军。”
“邹丞相。”
“不知我女儿她…”
二人谈话之际，皇城司成员架着邹玉曦刚好出来。
邹敬立即上前，满眼关心：“玉曦！”
“爹！”
邹玉曦已经放弃挣扎的神情里在看到邹敬后又掀起了波澜。
“玉曦，你受苦了，此事若于你无关，皇上定会查清！你千万不要害怕，一切按事实交代即可！”
“放心吧爹，我没事。倒是你，这么冷的天气就别站在殿外吹风了。我没事的，你快回去！”邹玉曦被架着离开仍不时回头张望叮嘱。
一旁的沈玉柳看着被冤的邹玉曦被带去皇城司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邹相，此事我定会想法子查清，也会救出玉曦！”
邹敬听到沈玉柳如是说感动不已，正欲下跪：“多谢沈将军，老夫感激不尽。”
沈玉柳立即伸手扶起他：“邹相不必如此。这件事牵扯到了宋婕妤，我也十分想要查出真凶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天色不早了，邹相还是先回府吧。”
邹敬点点头，朝宫外走去。
沈玉柳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心酸，她想她真的要找时间回老家看看她爹了。
*
披香殿。
经过章太医的诊治，宋雅希已经有所好转。只是她还沉寂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神色忧郁。
沈玉柳进到内殿时，她伸手拭掉泪珠并努力换了副轻松的面容。
“娜娜，你来了。”
“怎么样，还好吗？”沈玉柳满脸关心。
宋雅希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只是孩子…”
沈玉柳坐到她床前伸手拉起她的手：“这件事我定会找到证据！你我心里都清楚是何人所做，却奈何找不到证据！如今那紫萱已经被皇上处死，相当于我们唯一的线索也断了！我真是恨自己此前高兴得太早，才让她们有可乘之机！”
“怎么能怪你呢，娜娜？依我看，这件事能否查清真凶已经不重要了。我等身子恢复些，定要想法子替我孩子报仇！”
沈玉柳怕宋雅希做出什么过激之举，忍不住提醒：“不，还是先看能否查清真相吧。若可以，皇上不会包庇她！你别轻举妄动。”
“放心吧，我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