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盛莞尔，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所以他自觉交代，还跟我讲了五叔的打算。”
路心悦见他没生气，知道他默许了T城的君子协定，毕竟这样做的商业利益可以达到最大化。作为锦城的新任董事长，又是在商海驰骋过一阵的商业奇才，王文轩都能看懂的事情，他能不懂？
而王文轩之所以敢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应该是看懂了大局势。
老太爷退势已现，那晚之后，他已经开始着手股权分配事宜，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会放弃之前的平均分配原则。
王景盛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此时，路心悦尚不知道沈自若打算自立门户，但是王文轩知道。反正他已经投诚，不在乎多走一步。
“沈自若去美国了吧。”
在T城的时候，王文轩有和路心悦讲过沈自若的八卦。内容很精彩啊，既然王景盛有提起，她不介意与他分享。
乐呵呵地说，“王文轩说沈自若儿子亲妈的爸爸的固执和他老丈人有一拼。”
话语说得拗口，但是王景盛秒懂。
低头看她，“和那两家比，我的老丈人还算好说话。”
他指的是戴坚瑞，路心悦脑子里闪过的却是路宣言，情绪明显低落了，手指在他的胸口点点点，却没有说话。
王景盛知道她在想什么，垂下头，声音温柔，“我这么好，你路爸爸肯定喜欢我。”
“吹牛。”
路心悦忍不住笑了，揶揄他，“我路爸爸眼里容不得砂子，你连未婚妻都有过，他不可能喜欢你。”
王景盛叹气，“但是我的清白都在你这里，你路爸爸目光如炬，必然能看出来。”
这也能看出来？
路心悦真心觉得董事长先生愈来愈无耻了。
重重地点他一下，“真敢说。”
王景盛微笑，捏住她的手指玩一会儿，“王文轩有没跟你讲，五叔打算自立门户。”
路心悦明显怔住，眨眨眼，“这么有志气？”
王景盛不以为然，“锦城这边若是五叔掌权，我也会自立门户。”
路心悦明白了，“一山不容二虎。”
王景盛抿一抿唇，淡淡道，“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锦城的格局已经定了，无论在不在这里上班，股权分红是一样的。”
“也是，有钱人不在乎这份工资，不如出去找找机会。”
路心悦觉得正常，老太爷当年就是这么干的。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关心一下，“你爷爷的病有下文吗？”
王景盛心里叹一口气，慢悠悠地说，“他打算去美国动这个手术，最近他都在约见律师，没意外是在改遗嘱。大伯去了香港，没有因此回来。大姨和三叔走得近，私底下有活动，却也不敢去爷爷面前说话。五叔反正是放弃了，飞去美国抢老婆，沈如玉可能想通了，没有动作。关于这个手术，我咨询了几个专家医生，成功概率只有五成。”
路心悦觉得凄凉，“我怎么有点人走茶凉的感觉。”
王景盛没办法答，只能抱抱她，“咱们的儿女不会这样。”
路心悦瞪起眼，“路扬扬敢这样，我现在就闷死他。”
卧室里，小宝贝睡得很熟，梦里莫名吹过一阵凉风，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一抖。麻麻，宝宝有点冷啊。
夜晚的例行活动还是有的，兴致盎然的舒活完筋骨，又重新泡一会儿澡。两口子美滋滋地抱抱睡觉。
就目前的情况看，除了商业竞争，后面没啥特别的大事了。
而竞争，是有益于身心健康的。
……
其实还有一件跟他们有一丢丢关系的事情。
月黑风高的后半夜，从暗路回去日本的尹一，被边防海警的缉私小分队拦截于公海之内。
之后他便消失了。
直到老太爷启程去美国手术，他都没有出现。
这是后话。
时间回到之前的第二天。
王文轩一大早就给路心悦打电话，嗷嗷直叫唤，“严则守真TM厉害，闷声不响地把他那个私生子弄回来，连个过渡都没有，直接摆到副总裁的位置。”
路心悦正在吃早饭，有点懵，“啥时候的事情啊？这会儿还没上班呢。”
“连夜通过的任命，一早生效。”
王文轩气急败坏，“受他的威胁，几个关键票倒戈了。”
路心悦不以为然地说，“他想亡国，你给他机会啊。”
王文轩“哎”一声，声调跟着变得舒缓，“还真是旁观者清，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严云中天赋有限，上到云梯也得摔下来。”
“愈高摔得愈狠。”路心悦补充一句，然后她笑眯眯地揶揄他，“老丈人是不是被你们逼得上火，居然下出这种昏招。”
王文轩直起腰杆，笑意盎然，“必须的。”
果然遇到什么烦心事和路心悦聊一聊，状况就会全然不同，现在的他心胸宽广，斗志昂扬，可以和老丈人连续死嗑一百回合都不用喘口气。
“我现在才思泉涌，要策划下一个大行动。”
“注意节奏，动作别太大，熬他几年，把老丈人的心气熬淡了，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我懂。”
王文轩乐滋滋地说，“先这样，有进展再跟你汇报。”
路心悦无语，她这儿一摊事情呢，没打算做这个狗头军师。不过，当个八卦来放松心情，还是……不错的。
电话挂断，她若无其事地看一眼王景盛，像是解释，“富义那头出了点事情，王文轩找我支招。”
王景盛淡淡看她，“你眼睛里头闪着亮光。”
“是吗？”
路心悦王顾左右而言其他，“天气热了，宝宝是不是应该少穿点衣服？”
路扬扬正在玩一个鲜艳的小皮球，听到宝宝二字，敏感地扬起头，大眼睛里头浮了些困惑，麻麻你叫宝宝干嘛？
王景盛若无其事地抱起他，“爸爸给你换衣服。”
路扬扬有点懵，换啥衣服啊？宝宝不热啊。
……
去到公司，特助办公室的门敞开着，肖俊正在和女特助讲事情，王景盛从门前路过，若有所思地看了两眼。
女特助来了一段时间，因为没怎么接触，他只知道她姓苗，是B大的高材生。长得当然没有路心悦漂亮，但是眉目很有神，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单就外表看，和肖俊还是般配的。
但他说少了点啥，既然讲不出来，应该是少缘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