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肖羽看着冯昕，漂亮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歉意，“抱歉昕哥，我很早之前就发现她跟在你身边了。”
“很早之前？”冯昕有些惊愕，又有些不解，“那你为什么不管？”
天师不是都管这些的吗？
既然很早以前就发现了，为什么还任由她跟着她？
“她对你没有恶意。”
肖羽垂眸，解释道，“只要她们不害人，我们天师并不会多管，我观察过她一阵子，发现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跟着你，便没有再多管。”
只是任何东西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她也没想到从前没有恶意的人，后面会……
“她既然没有恶意，为什么……”
冯昕下意识的问道，又忽的顿住，想起了之前那女鬼说的话。
所以，是因为她喜欢了吕齐么？
她为了他打破原则，引起了燕菲菲的不满，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吗？
“她……之后会怎么样？”
“我会送她去地府接受惩罚。”
“哦。”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冯昕没办法向从前那样对神魔鬼怪那些东西毫无畏惧，她向肖羽要了几个护身符才勉强安心。
其实肖羽以前也给过她护身符，但是那个时候并不怎么相信，收着也只是看在肖羽是她朋友的份上，后面时间长了，便忘了放在哪儿了。
回到宿舍里，冯昕便把这事和许诺还有左琪愿说了。
“昕哥你真遇上鬼了？”左琪愿扶着椅子，漂亮的脸庞带着惊异，“还是个喜欢你的女鬼？”
虽然冯昕之前一直是和女孩子谈恋爱，但被女鬼缠上这事听起来总归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话说……
“你和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不都是和平分手吗？”
怎么还有这么……
偏执的？
这样的当初能答应分手？
“是这样没错……”冯昕有些颓靡的耸拉着肩膀，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但她不是我以前交往过的人。”
她也不是真的碰上个好看的女孩子就去告白的，要是动了真感情的那种她绝对不会去招惹的。
毕竟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她也不想伤了人小姑娘的心。
“听小羽说她是我们的学妹，好像是因为我以前帮过她几次，就喜欢上了我，但是她自卑，一直不敢说出来，不然……”
冯昕轻咳一声，“之后出了意外死了，就心心念念想着我，然后一直跟在我身边。”
“这样吗？”左琪愿猛的想到一个问题，“……她一直跟着你？你回宿舍她也跟着了吗？”
“我不知道，这要问小羽。”
她也看不见那女鬼。
“有跟。”肖羽转过身来看她们，“不过很少。”
毕竟她在这，那女鬼也不敢太放肆。
“那就好。”左琪愿拍拍胸口，看向肖羽，“小羽啊，我们身边没有其他的鬼了吧？”
冯昕也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她记得肖羽只要是没有恶意的鬼，天师都不会去管，她们身边不会真的还有这种鬼吧。
“没有，我只在昕哥身边看到过燕菲菲。”
瞧见她们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肖羽漆黑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笑意，“你们不用这么害怕，大多数人死后都会选择去地府投胎，只有少数因为各种原因滞留人间，不然大多数人也不会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
因为他们这一生可能都不会碰上。
“是这样吗？”打扮中性的少女眸光浅淡，轻轻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以后应该不会再遇上这种事了吧。”
燕菲菲这样的事情，来一次就好了。
“这个说不好，”肖羽手肘轻搭在椅背上，细腻光洁的下巴微抬，耀眼的灯光下，少女皮肤白的发亮，她静静的看着前方，黑色的睫毛下垂，在眼睑落下一片细碎的阴影，“得看运气，有的人一生可能都不会遇见一次，而有的人，或许经常碰到这些也不一定。”
“经常？”冯昕将手插在口袋里，身体轻倚在柜子旁，脸色僵硬起来，“我不会那么倒霉吧？”
只来这一次就已经将她吓了个半死，再多来几次她还有能命在？
“我就是举个例子，昕哥你应该不至于，”肖羽太手将耳畔细碎的散发撩至耳后，露出大半张脸蛋，“而且有我的护身符，只要不是遇到特别厉害的厉鬼，都不会有事。”
冯昕脸色缓和了些，她捏了捏口袋里的护身符，心里安心不少。
“小羽，你也给我一个护身符吧，之前那个……”左琪愿看着肖羽，右手横在腰间，明艳动人的脸庞多了一丝尴尬，“之前那个，我给弄丢了。”
主要是不太信，而且时间也太久了。
刚开始她还能好好收着，但是后面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护身符便慢慢的被她忘了。
如果不是冯昕发生这事，她或许都已经想不起来那个护身符了。
“好的。”
对于她弄丢了护身符这件事，肖羽并不怎么意外，她看得出，她们其实都不怎么信。
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个红色的护身符递给她。
“谢谢小羽。”
左琪愿接过护身符，小心的收起，顺便问了下外面正在洗衣服的许诺，“芸芸，你要不要也找小羽要个护身符？”
“不用了，”许诺站在洗手台前，将一件衣服拧干，放在旁边的盆子里，“我有护身符，小羽以前给我的那个我有收着。”
以前那个竟然还收着？
左琪愿眸底闪过一丝惊讶，“还是芸芸你细心，不像我，之前那个都不知道弄到哪去了。”
“我就是怕那些东西，”许诺将一盆水倒掉，“小时候总听家里人说那些。”
久而久之，哪怕上学后从老师那里知道那些并不存在，是家人迷信，也仍旧忍不住有些怕。
所以遇到肖羽这个将那些事情讲的头头是道的人，便也真的信了她，仔细的将护身符收着。
虽然她从没用过。
“我也怕。”
左琪愿站在门边，看着许诺冼衣服。
只是她以前一直以为那些东西并不存在。
但如今冯昕发生这样的事情，由不得她不信。
许诺将衣服晾好，刚坐下休息，就见肖羽走到了她面前。
“芸芸，我有事和你谈谈。”
“小羽？”她微微抬眸，带着几分疑惑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肖羽站在那里，双手负于身后，纤长的睫羽轻轻颤动，嘴角线条拉得笔直，更显出几分冷漠。
许诺恩了一声。
肖羽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许诺抓了抓头发，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穿上，跟了上去。
留下左琪愿和冯昕面面相觑。
左琪愿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她们俩聊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还特意跑出去聊。
冯昕摇了摇头，“不知道。”
不过肖羽明显并不想让她们知道，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去深究。
许诺跟着肖羽上到天台，就见她站在栏杆边，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来看向许诺，清冷的面庞被散乱的发丝遮挡，看不清表情，声音带着惯有的冷然，“芸芸，你了解秦思远吗？”
意识到她要说什么，许诺停下脚步，“你说的是哪方面？我和他认识并不久。”
肖羽右手负于身后，“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许诺偏头想了想秦思远在她面前的模样，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抹浅笑，“他很好啊，很温柔，很体贴，总是……”
女孩嘴角嗜着笑，用各种词汇夸着人，明显一副坠入爱河完全没有其它思考能力的模样。
肖羽忍不住扶额，没想到程芸谈恋爱是这个模样，她刚才不该问她那些的。
“芸芸，你这滤镜加得真厚。”
她所了解到的秦思远，可和这些完全不搭边。
“我没有加滤镜，他就是这样的人。”
许诺微微低头，抬手将耳畔的发撩至耳后，露出微有些红的耳朵。
风变得大了些，她拢了拢身上并不怎么厚的衣服，现在天气在慢慢回暖了，但是仍旧有些冷。
风一吹，那股子凉意便从身体里不断的冒了出来。
瞧见她拉了拉衣服，肖羽微微抬眸，“冷了？”
“有点。”
肖羽放弃了慢慢引导的想法，直接切入主题，“芸芸，我找你是为了秦思远控制鬼魂为他窃取商业机密的问题。”
“控制鬼魂？”许诺眼晴微微睁大了些，明显有些惊讶。
“对。”
“可是……”少女下巴微抬，细软的发丝被风吹得乱动，她看着面前的人，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不解，“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肖羽转过身，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还有，顺便让你劝一下让他停手。”
许诺看着她的背影，没有说话。
关于操控鬼魂窃取机密这件事情，秦思远确实做了。
在他父母突然离世，匆匆继承公司之初，他和几个鬼魂做了交易。
但公司稳定之后，他便没有再这么做了。
因为他更喜欢挑战，靠着自己的能力赢得胜利，比事先知道答案，按着答案去填有意思的多。
按理说，他当年做那事没被发现，后面又没再那么做过，这些事情早应该被时光掩埋才对。
问题出在当年与他做交易的鬼魂身上，虽然手段不大光彩，但到底是帮了他，所以秦思远一直养着那几个鬼魂。
然后有个鬼魂在外面浪的时候，刚巧被去抓鬼的肖羽给碰上了，顺手就给抓了。
那个鬼魂因为害怕，就报了秦思远的名字，岂图以此吓住肖羽。
刚巧那时冷甄和秦思远在争一项目，肖羽觉得这可能是个突破点，就留下了那鬼魂铐问，得知秦思远曾利用鬼魂窃取商机，之后又巧合的发生了一些事情，让她觉得秦思远能达到如今的成就全是依靠鬼魂之力。
所以肖羽介入了这场商业斗争之中，并且还将特殊部门给扯了进来。
原剧情里这场斗争他们虽然赢了，但特殊部门死伤惨重，肖羽也受了极重的伤，之后才发现这一切都是有人刻意引导。
而现实是，肖羽的行为惹恼了秦思远，他那个时候，父母都已不再，师父也因为一场意外离世，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在意的人，公司算是他仅有的在意的东西了。
所以当他们想要动摇公司的根本时，秦思远选择了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
肖羽见她一直没有说话，手扶着栏杆，侧过身来看她，秀眉微拧，“你不愿意吗？”
许诺左手插在口袋里，嘴角弧度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我劝他停手了，那你们会停手吗？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情。”
事实上，除了最初肖羽抓到的那个鬼魂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和秦思远有联系，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更多的是带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指向性，并不值得推敲。
他们就真的完全没有怀疑吗？
还是说有，却因为需要理由来扳倒秦思远压下了？
风扬起肖羽的发丝，她抓着栏杆处，眉眼间是一贯的冷凝，“我如今确实没有实质证据，但所有的事情都或多或少的与他有联系，我不信这是巧合。”
“芸芸，我知道你如今大概是听不进去我的话，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秦思远之于你太危险了。”
程芸纵然胆小了些，对她却一直不错。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不要伤害到她。
说完这句话，肖羽便离开了天台，留下许诺一个人站在那里。
许诺站在那里没有动，任风拂过脸庞。
肖羽对身边的人，还算不错。
她能感觉到，肖羽今天把她叫出来说这些话，更多的还是希望她不要受伤，至于其他的，并不报多大希望。
当然，或许也是觉得，她与秦思远才认识没多久，应该没多少感情，就算她真的答应劝说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这一回她完成任务的关键其实在男女主身上，秦思远对他们本身并没有恶意，是他们做的事情动摇了公司的根本才惹恼了他。
她如今要做到，便是找到这中间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