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里陷入了沉寂。
坐在对面的陈数，目光低垂，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承认，是我杀的。”
听到这句话，吴畏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
或许，在每一次案件侦办过程中，这句话都是他最渴望听到、也最期盼的——因为真相总算要浮出水面了。
他随即转头瞥了一眼身旁的警员，警员立刻拿起笔，开始记录。
接着，对面的陈数缓缓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我本来没想杀她，都是她自找的。”
陈数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说说那天的情况。”吴畏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目光却紧紧锁在陈数身上。
“那天晚上我们在KtV忙到很晚，出门时都觉得饿，就一起去吃了夜宵。
可吃完回去，我准备和她同房的时候，突然发现她在跟别人发信息，还是个男人。
我当时就火了，问她那人是谁，她死活不肯说，只说是普通朋友。”
说到这里，陈数猛地攥紧拳头，脸上写满了愤怒，声音也陡然拔高：“朋友？哪有朋友深更半夜两三点发信息的？
我要拿她手机看，她死死捂着不给，最后被我硬抢了过来。
里面的聊天记录暧昧得要命，还有不少露骨的话……那是我的女人啊，怎么能跟别人打情骂俏！”
陈数喘着粗气，情绪愈发激动：“我当场质问她，心里想着只要她认错，这事就算了，就当没发生过。
可她不仅不认错，还反过来骂我，说我没用，骂我挣不到钱，连床上功夫都不如别人！
她都那么说我了，我就得证明给她看！当时我气得脑子一片空白，在床上和她扭打起来。
她喊得很大声，我怕被人听见，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又用枕头捂住她的嘴。她拼命挣扎，可没一会儿，就没了气息……”
“后来呢？”
吴畏适时打断他的叙述，语气依旧平稳，“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陈数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陷入了当时的恐慌之中：“我冷静下来之后，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吓得浑身发抖。
当时房间里还住着另一个女人，我不确定刚才的动静有没有吵醒她，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等到第二天早上，听见那个女人出门关门的声音，我才敢悄悄起床，在床底下翻出一个行李箱，把她的尸体装了进去。”
“那你为什么会把尸体抛到山底下？”
吴畏继续追问。
“就像你们刚才说的，前几天我朋友提醒我别去那儿钓鱼，说容易发生泥石流。
我当时一听，反而觉得这是个机会——有泥石流正好，能把尸体天然覆盖住。泥石流威力那么大，埋得又深，肯定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发现，所以我就趁着没人，把装着尸体的行李箱扔到了那里。”
吴畏抬眼看向他，追问：“那你怎么确定尸体已经被泥石流覆盖了？”
“我抛完尸没走，就在附近等着。当时就看到有人在山下围着，不让人往山里去，说是可能要发生泥石流。
我就在原地等，还没到两个小时，泥石流就真的来了。看着山体滑坡、泥沙滚滚，我就知道，尸体肯定被埋得严严实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