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王童
“别哭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宽蹲下身子，尝试着用手去擦女孩眼角的泪水，却被她躲过去。
女孩没有回答，苏月回答道：“她叫苏北北，等你什么时候凑够五十万了，她就属于你，你想干什么都行。”
陈宽双拳紧攥，只感觉胸中憋着滔天怒火，咬牙说道：“这套房子有我一半，最少值三十万，剩下的二十万，我会尽快想办法凑给你。”
“在此之前，你不许打孩子，更不许当着孩子的面做那种事情。”
苏月不以为然的说道：“等你凑够钱再说吧。”
陈宽念念不舍的看了苏北北几眼，随后拎着旅行包离开花园小区。
包里面装着换洗的衣服和一些随身物品。
陈宽身无分文，一整天没有吃东西，晚上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却还要想办法尽快凑够二十万。
犹豫了很久，陈宽将身上唯一值钱的手表卖了，换了几百块应应急。
陈宽充上话费，先给老家的父母打了个电话，向他们报平安，表示自己出狱后过的很好。
不断滑动通讯录上的名字，最终停在‘王童’两个字。
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死党，直到陈宽入狱前的那段时间，王童还在帮忙打理关系。
服刑的五年，除了老家的父母来看过自己，就只有王童来过两次。
从第三年过后，王童再也没有出现。
犹豫了很久，陈宽还是没有拨通电话。
陈宽背着破旧旅行包，左手拿着矿泉水，右手拿着面包，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晚风微凉，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
陈宽与这座城市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完全多余的一个人。
为了省钱，陈宽半夜在公厕洗漱，在公园长椅上睡了一觉。
翌日，清晨。
陈宽早早的起来，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背着旅行包寻找工作。
尽管陈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坐过牢的人走到哪儿都不那么受欢迎。
从早到晚，面试了六家公司，十三家工厂，二十几个零散岗位。
无一例外，全部失败。
接连沉重的打击，并没有让陈宽意志消沉。
恰恰相反，他仍然对生活充满希望。
他很清楚自己的目标，那就是凭本事赚到二十万，尽快将北北接到自己身边。
这是他身为男人的职责。
更是他身为父亲的职责。
夜幕降临，陈宽在路边点了一份三块钱的拌面。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陈宽拿起来看了眼，不由得微微诧异，“喂，小童。”
“宽哥，我本来计划昨天去接您出狱，可惜航班延误，现在才抵达辽城。”
“您现在哪儿，我顺道过去接您。”
王童的声音略微有些激动。
“我在体育馆斜对面的公交站台等你。”
陈宽回答道，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高兴。
出狱两天，王童是第一个联系他的人。
吃完拌面，陈宽提着旅行的站在公交站台。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辆崭新的黑色路虎从远处驶来。
还未靠站，副驾驶车窗就有人探出头来，使劲的冲着陈宽挥手示意，“宽哥！”
车辆减速，渐渐停了下来。
王童满脸笑容的走了下来，一拳砸在陈宽的胸口上，“宽哥！出狱两天怎么也不联系我。”
“怕给你添麻烦。”陈宽苦涩的笑了笑。
“宽哥，你说这话就没劲了，咱们俩从小玩到大，你帮我摆平的麻烦还少吗？”
王童一本正经的说道，随后扭头看向后面的人，命令道：“叫宽哥！”
“宽哥！”
算上司机，黑色路虎上还有三名身强力壮的男人。
皆西装革履，戴着墨镜。
王童的个子比陈宽矮半个头，四肢健壮，五官硬朗，穿着昂贵的西服，颇有成功人士的气质。
两人往那儿一站，分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宽哥，上车，咱们边走边说。”王童说道。
“嗯，好。”陈宽坐在后排。
也许是自卑心理作祟，陈宽越发觉得自己不配和王童称兄道弟。
连说话都变得拘谨，没有了当初那种熟络。
两人坐在车上闲聊，才发现王童早已经不是五年前认识的那个王童了。
他现在是辽城沙石公司的老板，年入千万，手底下管着一大批人。
最近三年被公司派到国外进修学习，同时处理一些事情。
正因如此，才没去第一监狱探望陈宽。
聊着聊着，王童看着后视镜内的陈宽，神色犹豫了很久，委婉问道：“宽哥……您去嫂子那儿了吗？”
“我们要离婚了。”陈宽古井无波的回答道。
“宽哥，我支持您离婚！”
王童拍着胸脯保证道：“不就是女人吗？您喜欢什么样的，我来给您安排！”
陈宽苦涩的笑了笑，明白王童的意思。
但，陈宽只想着赶紧将孩子接到自己身边。
“小童，哥能跟你商量个事情吗？”陈宽试探性的问道。
“只要我能办得到，绝不推迟！”王童信誓旦旦的说道。
“能借我二十万吗？”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不就是钱吗？待会儿我就让拿给您！”
“谢谢，你放心，这笔钱我一定会慢慢还给你。”
王童了解陈宽的性格，笑了笑没有回答。
对他来说，二十万真的不算什么。
可是对于一无所有的陈宽来说，绝对是救命稻草。
没过多久，车辆抵达沙石公司。
办公楼有十几层高，院子里停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车豪车。
“童总。”
“童总。”
……
下了车，一路往里走。
任何人看见王童，都会停下来弯腰行礼。
同时，那些人也会朝着陈宽投去好奇的目光。
从前，总是陈宽走在前面，王童跟在后面。
现在，王童并没有仗着身份，依旧如从前那样尊敬陈宽，仅仅是与陈宽并肩而行。
两人直达顶层的办公室，空间很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儿。
“你们去外面等着吧。”
王童挥挥手，几名下属立即退出去，关上门。
随后拉上窗帘，打开办公桌旁边的保险箱，里面堆放着满满当当的现金，至少有近百万。
“宽哥，二十万够吗？”王童问了一句。
“足够了。”陈宽微微颔首。
王童从保险箱内拿出二十万，放入手提箱，放在桌上。
陈宽并没有直接接过二十万，而是从拿来纸笔，写下了一张欠条，承诺道：“小童，亲兄弟明算账，欠条你得收下。”
“行行行。”王童笑着收下欠条，放入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