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你是在和我闹么
小辉子和楚黛身高相仿，平日里总是低着头跟在慕夜澜身后，白净的笑脸，温顺而有点娘子气。
跟在皇帝身前身后的人，没有多少人敢抬头仔细观察其相貌。
慕夜澜敛着眼看着被子上放着的衣服：小巧的，绣着梅花枝丫的白色绸缎肚兜，白色衬衣，还有崭新的太监服。
臀部依稀可以感受到湿漉漉的潮意。
血腥味弥漫在被子里，顺着空隙窜了到他的鼻尖，血的腥味里还夹杂着甜腻的气息。
他紧锁着眉头，一动不动。
苏惜言见他没反应，觉得他可能刚睡醒大脑要反应下自己的处境，她想了想，又从衬衣下端扯下了一段白布。
她轻咳了声，“慕夜澜，穿肚兜前记得用布条把胸裹好，免得之后行动不方便。毕竟我胸……还挺大的。”
慕夜澜头也未抬，冷声道，“不去。”
苏惜言沉下声，“你是在和我闹么？”
闹？
慕夜澜缓缓抬起头来，神色冷漠，“楚黛，其一，朕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其二，是你在自以为是的同朕无理取闹。朕去哪里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安排。”
你是皇帝，你最大。苏惜言无语地笑了笑，笑容可掬，语气亦是不急不缓，“陛下。其一，名字起了就是要被人叫的，没人叫那要名字有何用？其二，不陪我去早朝，你留下来做什么？等着被其他人发现你的存在吗？然后再惊动后宫，惹得太后老人家过来？”
慕夜澜静静地看着她，四目相对，视线却没定焦在她的瞳孔里。
苏惜言继续道，“在这危机四伏的宫里，我，不，你的身体是你唯一的依靠。慕夜澜，你该比我要清楚，不是吗？”
不说太后，后宫里那三四个处心积虑得不到他恩宠的妃子们，倘若得知楚黛的存在，得知她青楼女子的身份，一定会采取行动。
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别说慕夜澜，连她都不愿意去掺和。
空气出现短促的凝固。
烛光在不远处的灯架上飘摇，格外的安详，而又静谧。
连李笙都不相信他，更何况是保守的太后孟氏……
心绪逐渐冷静下来。
慕夜澜移开视线，小声道，“朕会同你去早朝。”
识时务者为俊杰，历史上将军尚能忍受胯下之羞辱，他作为皇帝，变成女人当会太监，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他的话音落下，苏惜言立马弯起了眉眼，就差没露齿嘿嘿嘿笑出声了。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能动不动就笑成个傻子。说她蠢，有时说的话也不蠢，说她机灵……哦，她配不上这个词。
慕夜澜抬了抬眼皮，冷淡地看着苏惜言，“别用朕的脸笑了。”
“那陛下你笑一个呗，这样就是我自己的脸笑了。”苏惜言无辜地看着他，眼睛扑通扑通地眨巴，她叹了口气，“一会儿早朝又得绷着个脸，我可不得把握现在的时间多笑笑，免得早朝结束脸僵了。”
“……”慕夜澜觉得胸口有点闷，很像想纸糊把她那张脸糊起来，崩成他原本该有的表情。
还眨眼，还俏皮，要多小白脸就小白脸！
该死的，他成了活生生变成了个“小白脸”。
【注：此处并无他意，单纯是小男人老慕内心活动。】
“陛下，别闷闷不乐了，我不笑了，行吧。”苏惜言止住了笑意，温柔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一会儿人该来了。”
慕夜澜面沉如水，一把扯起被子上的肚兜，正欲往头上套，苏惜言忙道，“哎，慕夜澜，你等等。你要先把胸围起来，要不会被看出来是女人假扮的。”
“不用！”他愤愤道，呼吸急促，感觉胸口又剧烈颤抖了下。
“当然需要啊，我熊很大的。”苏惜言拿起了白色绸条，“乖，如果你不想走路时有波涛汹涌的感受，就把它缠上吧。”
老实说，看着慕夜澜眉毛都要禁不住竖起来的炸毛模样，她很愉快。
“朕知道你……大！”慕夜澜低吼道，“别用这种哄女人的语气同朕说话！”
他捏紧手里的白色绸布。
苏惜言：“……”
眼含秋水，慕夜澜两颊红扑扑的，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衣衫不整，胸口随着激动的心情而起伏着。
生个气，都那么好看。难怪时管局技术科会选择楚黛的身体作为她的宿主。
铃铃铃——
“陛下。”
昨晚回到宫里，苏惜言便吩咐其他的宫女今日迟些时间进来服侍他更衣，没想到迟了些时间，慕夜澜还是没穿好衣服。
苏惜言看了眼慕夜澜，发觉短短时间他已收敛起了炸毛的情绪，神色恢复清冷。
慕夜澜眸色一片平静，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在苏惜言疑惑的目光里，他随手拿起太监服披到了身上，然后赤脚走下了床。
他想做什么？
苏惜言紧跟着他的步伐，看着他白花花的脚丫子踩在地毯上，宽松的睡裤里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脚步如男人一般大大咧咧。
慕夜澜走出了屏风，走到了屋门前，接着轻扣了下门，他压低嗓子道，“诸位再等等，陛下刚醒。”
声音温和带着些许尖锐。
不仔细听，和小辉子平时的说话声几乎没有差别。
他说完便抬起身，轻飘飘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她，别扭地迈着步伐走回了床铺。
苏惜言挑了挑眉，走到他身侧，“陛下，不错哦。”
拟声，模仿别人说话的腔调，这个本事还是他跟先皇的暗卫学会的技能。
走回床边，拿起床上的白色绸带，慕夜澜蹙着眉头，僵硬地脱下了衬衣。
“你不会围吗？还是不好意思。”怎么动作那么缓慢，“要不要我帮你？”苏惜言轻声道。
“朕自己来。”慕夜澜抬起眼，“你转过身。”
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感觉有液体随时可能流出，他明白这是楚黛口中所说的月事反应，却难以启齿跟她说……
如果放任血这样流出来，裤子会湿掉。如果不止血，也许他会流血过多而昏过去。
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