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疑虑，花魁成秀女
头晕，就是身体无事，但是想见他。
慕夜澜一向是体贴孝顺，放下了笔，便起身过去。
太后寝宫，淑兰殿。
“澜儿。”
孟氏心情愉悦，在她手边桌子上放着个精致的红木盒，里面有五六个画轴。
自打她回到宫里，便开始着手秀女进宫的事。
他们在白白山上的三日，宫里的秀女们经过了一层层选拔考核，终于只留下了十二位。她们姿色出众，知书达理。
孟氏亲自会见了她们，甚是满意。
虽然大部分姿色上与那个伤害了澜儿的女人略逊一筹，但胜在才情与气质。而且，其中一位秀女美貌艳压众人，还是护国将军最近才寻回的小女儿。
这不，她大喜之下，选了最心仪的几位秀女画像，让慕夜澜看看。
慕夜澜压住心中的不耐，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你看看，这几位姑娘无论是出身，还是相貌，哀家都觉得适合入宫。”孟氏摊开一卷画轴，微笑地看着轴上巧笑嫣兮的少女。
慕夜澜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道，“儿臣只想潜心政事，还不想纳妃。”
前一段时间，孟氏和他提过选秀女进宫的事，他当时就表示没兴趣，无奈孟氏执意要办。
孟氏猛地止住了笑意，她幽幽叹了一口气道，“皇后之位空缺多年，后宫冷清，这些年来，除了女人的叹息声，连一点孩子的哭闹声都听不见。”
“母后……”慕夜澜苦笑道，“您明白的。”
“哀家不明白。”孟氏缓缓道，“楚黛她身为民女，博得皇帝恩宠，却不懂珍惜。澜儿，你何苦一直把她放在心上？”
慕夜澜心想，他没有，却想起曾编织的谎言，默默没说话。
“世间女子众多，或温婉，或美艳，或端庄，或娇弱……你不愿意她们靠近，也不愿意接受她们，如何才能明白她们的好。”孟氏轻叹，“哀家知道你性子直，心里有人，眼里自然容不得别人。但现在你心里的那人负了你，也是时候把她给忘了，重新接受新人了。”
“母后。”慕夜澜轻声道，“给儿臣一点时间。”
“哎，你这孩儿。”孟氏心疼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拿起另一幅卷轴缓缓展开，“这次共有十二位秀女入宫，哀家将她们安置在清雅苑。后日下午，你要陪同哀家一起去看看她们。”
慕夜澜皱起眉，他不想去。
孟氏见他这副神情，幽幽道，“之前，澜儿你可是答应过母后的。”
慕夜澜内心一怔，他没有答应过陪太后去选秀女，看来又是楚黛擅自替他应承下来的。
这个大胆的女人！
他只得低声道，“儿臣会去的。”
去了不选，孟氏肯定会不悦，最后亲自替他选妃。
他的后宫，又要添上几个妃了。
慕夜澜垂下眼眸，目光触及太后展开的画像，不由地移去了视线。
画上女人，抿嘴微笑，精致的脸盘，充满灵气的杏眼。
典雅之中有几分可爱。
盘起的黑发上，插了一枚紫色的簪子。
这个女人，他是认识的。
“怎么了，澜儿。”孟氏见他盯着画像看，不禁露出了微笑，“这位姑娘，叫欧阳念夏，是护国大将军欧阳盛将军的小女儿，哀家很是喜欢。”
欧阳念夏，是她觉得最适合皇后的人选。
欧阳家的铁甲军，在历史上大败顽寇，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为白涟国立下赫赫战功。而三十万铁甲军，奉欧阳家为主，代代统帅皆是欧阳家的人。
若叶家之女为后，那几十年后，欧阳家的三十万兵权便名正言顺地回到皇家手中。
慕夜澜收回视线，淡淡问道，“儿臣怎么不记得欧阳将军还有个小女儿？”
画像上女人，是他在花降楼里有个一面之缘的念夏，四大花魁之一。
花降楼里的花魁，怎么就突然成了将军之女？
孟氏呵呵笑了，“这说来话长，哀家只知道欧阳念夏一直流落在外，欧阳将军近日才寻到她。能让她进宫选秀，欧阳将军看来是很喜欢她。”
在她看来，欧阳念夏不过是将军年轻时风流，在外遗落的女儿。
欧阳念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气质温文典雅，她的母亲一定出自名门。
慕夜澜微微颔首，心头的疑虑不减。
花降楼……
楚黛是，欧阳念夏也是。
这个地方有蹊跷。
孟氏把卷轴给慕夜澜一一看了遍，见他除了对欧阳夏那张多看了几眼，其余都匆匆扫过，了无兴趣。
她越发对欧阳念夏喜爱，满心怀喜期待她嫁入宫门，成为澜儿的皇后。
慕夜澜与孟氏告别后，便重回了御书房。
他唤来李笙，让他派人细细去调查花降楼的来历，同时加快力度缉拿犯人左秋白。
窗外他种的海棠树在雨中瑟瑟摇摆，落了满地的残花。
慕夜澜揉着眉心，倒在了座椅上。
眼前像蒙了一层白雾，让他看不清。
楚黛美丽的笑脸，一次次在雾后浮现，让他越来越烦躁。
……
翌日。
慕夜澜顶着冷着掉渣的冰块脸参加早朝，历常汇报后，他让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单独留下，其余人等散场。
刑部的老官低声汇报了科举考试泄题的调查结果，督察官高健承认了自己收取贿赂泄题一事，愿意承受应有的刑罚。
慕夜澜正欲发怒，却听到刑部老官继续道。
然而，就在行刑前一晚，高健神智恍惚，大声吼叫说他是清白的，看守打开牢门时，他已疯癫地冲向了墙。
撞墙，死了。
“臣以为，高健自知逃不过一死，失了神智，疯癫中选择自杀。”礼部尚书吴才低声禀报，“验尸官检查过高健的尸体，并无发现中毒迹象，只是脑部受到重击身亡。”
“臣赞同吴大人的观点。”刑部老官应声道。
慕夜澜隐约中感觉此事有问题，但却无法寻到蛛丝马迹。他只得道，“再去查查与高健生前来往过的一些人，有任何进展及时与朕汇报。”
“遵旨。”
科举考试泄题一案，最终以督察官高健自杀结束。
慕夜澜让刑部老官出去，留下吴才一人。
慕夜澜看着吴才垂首恭谨的样子，淡淡问道，“没想到吴大人这把年纪，还有光顾烟花之地的嗜好。”
他可一直记得吴才的儿子吴德嫖了他这件事。
吴才一愣，吓得手心冒汗，立马反应过来陛下提的是哪件事。
他忙道，“不不，陛下误会啊，微臣从不去烟花之地！小儿贪玩，瞒着臣去了那地，惹怒了陛下，是臣管教不周。”
“那日在花降楼里惊见陛下，小儿惶恐，回到府中通知立马通知了微臣。微臣赶到时，陛下您已离开。”
“哦？”慕夜澜似笑非笑，“好一个管教不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