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楚珩似乎没看见宋清阳的动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专心的谈生意了吧？”
宋清阳找回了平时的高冷，“我今晚有点累了，我们改天再谈。”
宋清阳说完就迈步向前走，陆楚珩却伸手拦着他，声音变得更轻更低沉，“夜深了，你就让沐瑜去休息吧。”
“我们有话没说完，”宋清阳的声音有点冰冷，“我和我下属说几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老板和下属说话当然没问题，”陆楚珩顿了顿又说，“可是现在你们并非在公司，也非上班时间。更重要的是……”
“清阳，你看上去喝的有点多了。上面几层楼住满了你的下属，这个钟数，如果你的这番动作被他们看到，他们又会怎么想你和沐瑜？”
宋清阳听到这句话，抬眼看向他。
“你是老板，他们固然不敢说你什么，可是沐瑜呢？”陆楚珩继续说道，“你如果想沐瑜在你公司里呆得更开心，更长久的话，最好理性一些。”
宋清阳表情不变，但脚步却停了下来。
陆楚珩这才微微一笑，“去餐厅喝杯咖啡怎么样？”多年的交情，陆楚珩是知道宋清阳的作息习惯的。作为一个工作狂，宋清阳四十八小时不合眼是常态。
果不其然，宋清阳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了。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喝起了各自的咖啡。
宋清阳看着窗外黑暗中依然不断起伏的波浪，脑子因为酒精变得比平时迟钝。
却也因此，想起了一些久违的记忆。
那天晚上，在同样星空之下，他打开手电筒看书，目光在书页上，注意力却在后背。
教室里一片安静，所有的声音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窗外的风声，树叶翻腾的沙沙声，以及……身后的女生翻动试卷的声音。
他的身心都陷入了一种极其惬意的静谧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如果这种醉人的安静，能够成永恒，似乎也很不错。
她的笔不断地划过纸张，写了一小会儿却又突然停下来，然后又重重的画了几下。
不用回头，宋清阳都能想象出她的样子：她不满的划掉了刚才写下的答案，现在正因为没有头绪而一筹莫展。
此刻，他很想这次接过她的笔为她解题，但又觉得这番动作是不是太频繁了……
两人一前一后，纠结着不同的问题。
这时，门被再一次推开，他身后正专心沉醉在题目里的沐瑜被吓了一跳，听声音，似乎在试卷上划下了本不该存在的笔画。
宋清阳微微皱眉，抬头看去，见一抹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对方似乎也有点意外，在原地愣了几秒后，笑着走了过来。
“清阳？外面这么热闹，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熟悉的调笑，非陆楚珩莫属。
宋清阳淡然地说，“自习。”
“哦，这倒是不意外，”陆楚珩说着，将目光移到沐瑜身上，“那你呢，沐瑜？”
沐瑜用笔尖戳着试卷，“你没看见吗？还问！”
“确实没看清，”陆楚珩低头看向她的试卷，“让我看看你在写什么？”
沐瑜连忙抓起试卷躲避他的魔爪，“你走开，别碰我的东西！”
陆楚珩平时经常运动，动作比沐瑜敏捷多了，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了一张。他看了看，带了几分好奇的读了出来，“……此题之无聊，世间难得一见，此题之难懂，穷尽一生，无法解答……啧啧，沐瑜，你对数学真是……颇有心得。”
沐瑜脸色通红，想要抢回自己的试卷，但是身高差就摆在那里，她怎么跳都够不着。
宋清阳看不下去了，从陆楚珩手里拿过试卷还给沐瑜，“别这样欺负她。”
陆楚珩再次扯一抹笑容，“咦？你这是在为她打抱不平？”
宋清阳没有回答，重新把目光放在书上。沐瑜却坐不下去，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回宿舍了，你们聊。”
宋清阳听着她的脚步走远，注意力好像怎么样都回不到书本上了。
陆楚珩的声音却在后面响起，“……我好像，出现得不是时候？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宋清阳回了一句，语调毫无起伏。
……
“清阳，你在想什么？”陆楚珩笑问，打断他的沉思。
“……没有。”宋清阳回答。
他只是在想，现实和历史，总是如此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