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枳看了他一眼。
“两年前追南宫姒筱的时候，顺手救的。”
谁知道救了之后就“赖”上不肯走了。
程辞心底说不出的烦躁。
他抿了抿唇，“你这两年都是和他一起？”
妩枳点点头，“嗯。”
程辞手边的一根小草悄无声息的被扯了起来。
小草委屈的弯了腰。
他指尖碾碎了那根脆弱的小草，青草带着泥土的清新似乎萦绕在鼻尖。
程辞若无其事的笑道，“那你们……青梅竹马？”
“怎么之前都不曾和我们提起？”
妩枳诧异的看着他，这分明是个编造的身份，程辞……怎么会猜不出来？
“假的，苏亦涵算是……”
妩枳停顿了一下，思索了一下该用什么身份比较好。
“算是我的手下，大概就像楚衔和徐淮一样。”
程辞笑意浅浅，眼眸微凉，“是吗，那看来苏亦涵对枳枳似乎很不一般。”
徐淮和楚衔？
表面是上下级的关系，可暗里，人家是生死之交，是兄弟，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
程辞垂眸，修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一切思绪都被阻挡。
妩枳眸光微动，疑惑程辞这话是什么意思，忽然想到徐淮和楚衔两人不单单是上下级的关系，就瞬间了然了。
“辞爷想岔了，他对我而言，就像辞爷的追随者一样，我救了他，他把我当成恩人，以命相抵。”
小草被碾成青汁，散发着淡淡清香，在晚上的空间中，悄无声息的浮在空气中。
多俗。
以身相许的把戏？
程辞勾唇，眼眸微转，“是吗，我看苏亦涵对你很是尊敬，是个好下属。”
妩枳看着空间中央那一轮明月，双手撑在身后，“嗯。”
她要的不是尊敬，是忠诚。
苏亦涵的性子的确执着，认定了一件事情就耗到自己直到死为止。
但是两世的苏亦涵成为现在的苏亦涵。
妩枳却不确定了。
她需要时间和矛盾来证明，苏亦涵和南宫姒筱再无瓜葛。
而在哪之前，妩枳都不会给予苏亦涵完全的信任。
苏亦涵自己也明白，所以他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只会用行动来证明。
程辞听到她这么赞同似的回应，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却发现妩枳似乎在为这个问题陷入沉思，让他莫名不爽。
“能和我说说你和南宫姒筱的事情吗？那天和杨雅茵联手的，是不是她。”
妩枳站起来，迎着满身柔和月色，向他伸出手，“我们到屋子里说吧，清梦清河该吃下午茶了。”
程辞看着那只细腻白皙的手掌愣了一下，紧接着，骨节分明的大手反拉住她，借着她的力度，站了起来。
“好。”
程辞自然的牵着她的手走向小别墅，轻车熟路的，仿佛来过了无数遍一样。
妩枳抓着衣襟，落后他半步，跟随着他的步子。
空间忽然吹起一阵风，把程辞的风衣吹起，妩枳的发丝也在风中微动。
小别墅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程辞打量着房子的结构，却看见二楼匆匆的跑下来两个孩子。
一大一小，大的男孩看起来五岁左右，小一点的女孩似乎三岁左右。
程辞默默松了一口气。
不是妩枳生的就好。
（……辞爷的脑洞大开。）
清河跑下楼了才看见程辞，顿时一个激灵站住了，清梦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地方就停下来，但是后劲没缓过来，一下子撞上去了。
“哇！”
清河惊慌之下，都忘记了自己可以用藤蔓的能力，清梦更是呆呆的扑在清河背上，软软的眨了眨眼睛。
清河双手捂着头，内心泪流满面。
清梦这个坑哥的！！
他可爱英俊的脸呜呜呜呜！
妩枳，“……”
她扶了扶额，“你们还要呆到什么时候？涩涩？”
程辞耳尖微动，看向清河，缓缓一笑，“涩涩……清河？”
嗯，连人都不是，只是个藤蔓。
那另一个……就是蔷薇花了。
清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保持着快摔不摔的姿势，他伸出手摸了摸身下，有个无形的屏障垫在了他身下。
清河松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对身后的清梦道，“清！梦！快给我下去！”
清梦慢吞吞的站好，“……哦。”
清河这才站了起来，然后冲着厨房跑去。
清梦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妩枳便直接把身边的程辞给忘了，跟着他们去了厨房。
“妩枳，我的小板凳跑掉了。”
妩枳从柜子里给找了出来，“在这里。”
清河把小板凳搬到料理台，眼巴巴地看着妩枳，满眼都写着‘我很馋’，“今天下午想吃冰粉。”
“红糖冰粉？”
“唔唔！”
“那涩涩帮忙把把水烧开，知道分量吗？”
清河点点头，跑下板凳去拿锅装水。
妩枳把西瓜切成小小一口的块状，又洗了一碗蓝莓。
清梦正蹲在柜子前，拿着碗去舀葡萄干和山楂碎。
程辞在门口看着，难以言喻的情绪泛上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两年而已。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有了一道无形的名为‘习惯’的屏障阻隔在他们之间。
他似乎错过了很多。
程辞凤眸微眯。
习惯，就是要拿来打破的。
他挽起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腕，“枳枳，红糖就让我来吧。”
妩枳一怔，眨了眨眼睛。
她把程辞给忘了。
她迟疑道，“辞爷，你还是……”
程辞走到她旁边，“红糖在那里？”
妩枳默默咽下到嘴边的话，“在你头顶的柜子里。”
程辞取出红糖，侧了侧头，“冷水吗？”
“嗯，清水和红糖比例1:1煮到粘稠就可以了。”
妩枳抽空看了一眼清河，别看清河小小一个，动作可不马虎。
小厨房里，四个人似乎忙碌起来，暖黄的灯光打在厨房里，竟然看出来了些许温馨。
远处，萤火虫还在夜幕中飘飞，仿佛不知疲倦。
十五分钟后。
冰冰凉凉的冰粉就在每个人面前了。
本来是没有这么快的，就算放在冰窖也得半个小时。
但是架不住你身边有一个变异冰系的异能者啊。
这异能微微一动，还冒着热气的红糖都能变得冰冰凉凉。
清河和清梦吃的不亦乐乎。
程辞，“清梦几级了？”
清梦软软的抬头，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一丝害怕，眼睛又大又萌，她怯怯道，“清梦十…十级了。”
清梦可没有忘记，那场幻境里，程辞最后一刻突然转头看向她本体的位置，那个幽深可怖的眼神，让她妖生难忘。
妩枳好奇的看着今晚特别安静的清河和说话都会害怕到抱碗的清梦。
眼里多了几分不解。
辞爷这么温柔，虽然清冷了一些，但是也不至于让两个小家伙这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