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殷楚又是被闹钟强行从被窝里叫起，她下意识地去按掉手机闹钟，杏眼朦胧间便扫到一条消息——
秦湛同学(｀＾′)ノ：【你……还在生气吗？】
欸？？？？？
殷楚的意识回笼了一下，她努力地想啊想……
昨天，因为对方说话不好听，她拉黑秦湛吓唬了对方一下，放学后才把人拉出来，正在聊天，三哥半路出现，把三哥带回家里，后面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Д?ノ)ノ
她把秦湛给搞忘了！
那么大一个秦湛同学，放在那边，她忘记了！！！
一时间，殷楚困意全消，连刷牙洗脸都顾不得，连忙戳到语音键就开始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太忙了，我就忘记回你了……”
……
秦湛这一宿都没怎么睡好，睁眼的时候天正蒙蒙亮，他又点了下超话。
……算了。
这种事实在不适合自己，莫强求。
又躺了会，想着既然睡不着，不如就起来吧。
这会，少年正在刷牙，手机放在一旁，忽然震动了两下，秦湛看过来。
小可爱发来了两条消息。
秦湛顿了下。
没消息的时候一直念着，真来了，一下子又不敢去听。
秦湛抬头，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许是日出太阳在窗外徐徐升起，早晨的日头过分柔和，照得他的脸都没那么冷硬了。
秦湛含了一口水，准备吐掉嘴里牙膏的泡泡的同时，不经意地点了下微信的语音播放键盘。
“对不起对不起……”
小姑娘软乎乎的声音直接从听筒里传来，原本秦湛一口水都要吐出去了。
听到这一声，停顿一下。
秦湛的手机有些老，喇叭听筒的音质其实不太行，但此时此刻，放着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好听。
那头的人仿佛才醒，意识都不清醒，带着几分困意那嗓音更是软得惊人。
就跟似的，任你怎么揉搓都可以的。
说实话。
秦湛就听了两句开头“对不起”，后面殷楚所说的解释他都没怎么在意。
他仿佛被定在了原地。
很快，殷楚的下一条又发来，顺着自动播放。
“对不起，我有罪呜呜呜……秦同学，你饶了我吧~”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像撒娇，又像在低诉，秦湛喉结顿了一下。
一直含在嘴里那口漱口的水没吐，险些给咽了下去。
别叫啊。
饶什么饶啊，说的什么话……
就好像、就好像……他正在很过分地欺负她一样……
秦湛垂着眸，清早起来有几缕额发散下来，恰遮住他有些深邃色泽的眸底。
但这一切，又被对面的镜子尽数收下。
秦湛快速漱完了口，拿起手机时，少年修长分明的手指顿了下，拇指终是搭上了说话按键。
“我没有生气。”
那边，殷楚正心惊胆战地等待着秦湛的宣判，也没有去刷牙，甚至连睡衣都没有换一身，仍趴在床上。
一头柔软的发散下来，唯一根呆毛翘得老高，显得一张精致的小脸也有几分的……
呆。
骤感觉到手机震动，显示是一条语音，殷楚连忙去听。
她开的听筒模式，大概是早上刚睡醒，脑袋不够清醒，又可能是心底想着事，殷楚一下子没想到还能转听筒，就把手机搁到自己耳朵旁边。
集中精神。
那边少年的声音传来：“我没有生气……”
声音有点低，耳朵有点烫……
咦？
殷楚连忙正神，也戳了下一条过去。
少女嗓音软乎乎的，像浇着那黏糊糊麦芽糖，浇在你心头，怎么都扯不断。
“秦湛秦湛，你的声音有点哑，是感冒了吗？”
感冒？
“没有。”秦湛道，“只是早上刚刚起来，声音有点哑。”
他一抬头，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
此时此刻，那跟自己长着一样容貌的人，眼底唇畔的笑意再无法掩饰。
说谎。
明明早就醒了，连牙都刷完啦。
“这样啊……”
这边，不知情况的殷楚立马表示理解，又戳了一条，“那就好，现在早上起来还是挺冷的，你自己也注意一点。”
秦湛：“嗯。”
话题似乎就这样卡住了。
秦湛喉结滚动，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你是刚醒吗？”
“是啊。”
提起这个，提心吊胆了好一会的殷楚便有说不完的话。
“我被闹钟震醒的，一睁眼就看到你的消息，才想到昨天忘记回你了。”
“吓死了，直接把我整个人给吓醒了！”
“然后你也知道，我直接发消息跟你解释求原谅啦~”
那头秦湛，听着这几句不由轻笑出声，连眼梢都染上笑意。
这会。
小仙女的意识逐渐清醒，那声音也不似一开始缠缠绵绵的软乎，但还是很好听。
像清晨停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很有活力，听着并不觉得烦，还有些欢喜。
自然，秦湛这边这声笑是没有录进去的。
他一开始用语音还是有些僵硬的，但几句下来，许是殷楚的态度过分自然。
渐渐地，连秦湛都放得开许多，随意地闲聊着，“你说你昨天遇到了意外，那些事现在事情算是解决了吗？”
“解决啦！圆满落幕！！”
提起这个，小姑娘的声音还带着得意。
秦湛：“嗯，那就好。”
对于小仙女的家事，只要不是他刚刚好撞见或求到他面前，秦湛都不会多问。
人和人之间相处，是要保持一个舒适距离的。
顿了下。
秦湛又道，“那你现在起来了吗？”
“没呢。”殷楚翻了个身，被窝实在叫人困倦，她嗓音里也带上几分懒洋洋，“还在床上。”
还在床上，那便是……
人的联想能力是无穷尽的。
秦湛的喉结微滚，一下子，说话间那股子间歇性“感冒”又上来了。
“你该起床了。”
“嗯嗯~”
那头的小姑娘也答得很快，“这不是要给你道歉吗，现在说清楚了，我人也清醒了。”
秦湛点播放。
他这边能听到一些轻微的窸窣声，应该是小仙女的身体在跟被子床单摩挲，也可能是衣料……
打住！
他闭目守心，那头，殷楚的新一条又发来，这人似乎没有意识到正在跟她对话的是个异性，还是成熟的正常的异性。
说话时，背景里的轻微声响动尚在。
“我看你给我发消息的时间挺晚的，都十二点多了，今天又那么早，秦湛，你睡得好吗？”
“没有。”
意料外的回答，殷楚愣了下，“……啊？”
秦湛再睁眼。
这一次，镜面映出少年流畅的面部线条，喉结明显，颈部线条好看有力，已隐隐可见成年男人的气息。
而少年那双锋锐漆黑的眼睛中央泛出点点戾气的红，就连咬字重了好几分，有了恶狠狠的味道。
“全——拜某人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