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声音娇软甜糯，但说出的每句话都往人心口上扎啊！
——她是魔鬼！！！
小胖子露出痛心的神色，他双眼紧紧地盯着殷楚，“刚才我们那一起抗争过的友情？”
“忘记了呢~”
“你吃掉的我的零食！”
“前面那是黎姐给我的，后面那是你自愿的。”殷楚转头看向旁边的特种兵队长，乖巧地……开始告状。
“军人叔叔，他污蔑！我绝对没有收受贿赂的！”
今年也是二十六的特种兵队长：“……”
“那你刚刚溅我那一身鬼的碎尸？给我造成的心理阴影？”
“什么神啊鬼啊的，我相信科学的，你可别乱说啊！”现在又不需要做生意，殷楚一口气给否了个清清楚楚，坚持立起自己“相信科学”的人设。
一回头。
“我觉得他受邪*和封建迷信的迫害较深，你们到时候可以特别关照一下。”
“%￥#@！……”
小胖子已经开始骂了。
在场的特种兵们虽没有见到现场过程，但来之前就请了道长，他们刚到这里事情就被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解决，这件事哪哪看都透着诡异。
但面对少女清澈无邪的眼神，特种兵队长沉默片刻。
“……我们会跟上面反映的。”
不管是真是假，今日之事必然不能透露出去，而某些教育是国家坚持的方针，无论如何都不可动摇。
小胖子气死了，回头又要发动自己的小伙伴秃头程序员，“你也来说两句？”
作为这群人里的军事担当，程序员没有小胖子闹腾，一开始就配合地戴上了镣铐。
“说什么？”他死鱼眼地瞥了小胖子一眼，然后跟旁边的军人说。
“我是被骗了，我不迷信，来之前不知道这里其实是搞邪*，我是传销进来的。”
那名特种兵似乎挺满意他的态度，不由多问了一句，“你重点大学一本生，一流企业员工还相信传销？”
小胖子的目光同样看过来，在多人的注视下，相信邪*和降智之前，程序员果断选择了……
后者。
“唉。”他叹一口气，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传销这种东西它防不胜防啊！”
虽然降智听起来很丢脸，但总比搞邪*好啊。
“你——”
小胖子惊呆了，他又看向其他人，那些人纷纷避开了他的视线，供词大同小异，都否认了邪*的说法，说是自己被洗脑了进了传销窝点。
其中以强子最绝。
“俺没有文化，俺、俺没有脑子啊！”
小胖子咬牙，“你们够狠！”
那边道士天团还在注册XV号呢，这边前绑匪团伙就被铐成了一串。
因为直升机装不下那么多人，剩下的警察还在路上，现在一群人就站在一边排排站。
殷楚一眼就看到了这群人里唯一的女子黎姐，于是她坚定地走了过去。
黎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听到。
殷楚轻轻地说了一句，“盛世集团最近发明了一款祛疤的美容产品，听说重度烧伤也可以治好哦~”
黎姐倏地抬头。
她看向殷楚，此时她的头发又遮下来，仅露出另外半面完好的脸。
明明她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女人啊，但那张脸看着却不再年轻了。
殷楚想了下，继续说，“美容保养类的也有。”
“你应该还有自己小金库的吧，反正去监狱里也花不了什么钱，你争取好好表现，早点出来，这些产品我听说明年之前就会上市了。”
“然后、然后盛世他们有专门的律师团，他们每个月会做慈善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你如果需要，也可以申请一下哒~”
殷楚叨叨地说着她所知道的“小道消息”，但说着说着，那女子又低下头。
仿佛无动于衷。
须臾。
啪嗒——
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地上，很快跟后院的泥土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随后。
啪嗒啪嗒啪嗒——
以女子站立的这块地方，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
她在哭。
其实以黎姐那张脸的情况，这样的哭泣反而会触动溃烂的伤疤，又痛又不好。
可殷楚没有阻止。
黎姐怨恨吗？
自是有的。
从最初丈夫出轨，小三嚣张，容貌被毁，房产被夺，上诉失败，工作被辞……
她怨气冲天，怨天怨地！
因为自己这张被毁掉的脸，甚至一度恨上所有长得好看的年轻小姑娘。
但这整整一年多来，她经历过的太多太多，心底的怨不知是随着时间还是被现实抹平。
正如她方才对那老道士说的那样，她心底清楚，最该怨不是小三，而是主动出轨谋害她的前夫！
最后，也因为这点仅存的善念，她在步步走错后还能留下一条生路。
现在，那个被她伤害过的小姑娘甚至站在她面前，告诉她将她从泥潭里走出来的办法。
脸？
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不在意自己脸了，因为她有一颗比这张丑陋的脸更狰狞的心啊！
“对……不起……”此时此刻，女子低低的忏悔的声音响起，一遍遍地，“对不起对不起……”
姜柚是跟着殷楚过来的，她本性善良，见到人哭顿时手忙脚乱。
“没、没关系？你后面也改变了……”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殷楚。
她虽善良，却也不是圣母，没有按着别人脑袋原谅的坏习惯，更何况那人是救了她的命、她最最最喜欢的小仙女啊！
出乎意料地，一向表现得很好说话的殷楚这一次却没有立刻出声。
片刻后，又或许是等女子情绪发泄足够了。
“我不接受哦。”殷楚道。
“我觉得原谅下也不是不可以。”小胖子小声道，说得颇为委婉，“毕竟这一路过来她都对你很好，也没有伤害过你了，现在我们都要去吃牢饭了，能不能最后留一点好的……”
不等他说完，又被程序员打断。
“闭嘴！不要道德绑架。”他也同样看了眼殷楚，“从将人绑架再带到这种地方来，我们就没有求人原谅的资格。”
程序员还是很拎得清的。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小胖子也耷拉着个脑袋，似乎觉得底气不足，再也没有说什么。
殷楚侧过身。
“我不接受仅仅是口头上的道歉，等你什么时候完全改正了改好了，到时再来跟我道歉吧。”
顿了顿。
“说不定我会接受哦~”
殷楚说完就要走，因为她知道，黎姐大概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好好想一想。
“等等！”
下一秒，她又被小胖子叫住了，“你有家人在盛世集团工作？他们最近攻克了医美这一块？”
盛世大BOSS就是她亲哥啊！
想到这，殷楚微微点了下脑袋。
“既然疤痕都能恢复了，那治疗肥胖的呢？有没有那种一疗程下去直接瘦身的？几疗程也可以，我花钱买！”小胖子显得很是激动。
殷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又在小胖子身上巡视了一圈。
“我觉得运动减肥挺好的。”
小胖子：“……”
“劳动也算。”
小胖子：“…………”
“这是没有了？”还不等他眼睛里的光彻底暗淡下去，小胖子又被程序员推开。
“他的事不重要的！”程序员显得很急很急，语速都是超快，“那生发那种有吗？哪怕长不出多少，防脱也是好的。”
他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最后甚至还送进局子里吃牢饭，可不就是为了头顶上那几根毛么！
殷楚瞅瞅程序员那秃秃的大脑门，不禁问，“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想当初，我也是个头发茂密的小伙子，搞编程后昼夜颠倒，三餐不规律，一直熬夜，睡眠时间骤降……”提到这个程序员也是无限泪目。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就变成这样了。”
殷楚点点头。
她伸手又摸摸自己的头发，厚厚一把，很好，她熬夜她加餐，但她还是个头发茂密的小仙女：）
对方的经历，引以为鉴！
“有吗有吗？”
殷楚点了下头。
程序员立刻露出了被救赎的目光，再看殷楚时那目光熠熠，仿佛对方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光芒。
“不过……”殷楚又提到，“你现在昼夜颠倒应该成习惯了吗？”
“是啊！”程序员也愁，这钱是赚到了，但头发没了，还把自己搞得老了十几二十岁，真烦！
殷楚眨了下明亮的眼睛，“我听说那里面作息把控很严格的，你进去蹲一会，也正好把自己紊乱的生物钟调整过来。”
程序员：“…………”
小胖子：“哈哈哈哈哈！风水轮流转，今天就到你家！！！”
那头。
在沈淮言的帮助下，道士天团已经完成了微信号的注册，一群道袍老头又朝殷楚涌过来。
殷楚：“？？？”
小姑娘眨了下眼睛，“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有钱，她怎么可能不赚呢？
“这位大师——”方才他们已经就地验证过了殷楚丹药的功效，确定这并不是他们能炼制出来的，瞬间就对殷楚改变了称呼。
殷楚瞥了眼还站在不远处的军人，疯狂暗示，“咳，我是坚持科学发展观的哈~”
道士团：“……”
最后，张道长又把称呼给改了回来，“小友，我们加个微信号？以后你要是再想卖炸……卖那玩意，我老张全包了！”
一把年纪的张茂宗真人连脸都不要了，只一门心思地跟小姑娘套着近乎，身边其他道长纷纷表示看不下去。
“张真人，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就是就是。”
然后……选择加入！
“给我老李也加一个。”
“我老赵也要！小沈啊，赶紧给我把人都加上，加上！”
“……”
殷楚眨了下眼睛。
哇哦~
被害人上赶着被薅羊毛还是第一次见呢！
但眼看无数只大肥羊就在面前，殷楚的眼睛再度亮晶晶，她摸出手机。
“既然各位都想要，那直接拉个群？”
几位老土冒道长面面相觑。
“群是什么？”
“你个土鳖，就是把一群人拉一起，大家一道聊天那个，我看现在好多人家都搞。”
“呵，我真不想跟你们这群糟老头子在一个群。”
“那你别来！”
“……说说而已，既然是小友组织的，我老道第一个报名！”
“我也来！”
“我也来！”
“小淮！”张道长直接施展大召唤术，工具人沈淮言立马抵挡。
这群道长才刚下载注册完微信号，还没有把这玩意玩明白呢，可不得继续拉沈淮言出马。
沈淮言忙不过去来，舍不得折腾未婚妻，就把他的好兄弟秦湛也拉过来，充当二号工具人。
秦湛：“……”
最后，所有人都加上了殷楚的微信号，还都加入了同一个群，殷楚将群名改成了——
科学是第一生产力！
沈淮言偷偷看自家师父师祖的脸色，却见他们半点不芥蒂，还不停在夸“这名字起得好啊”。
沈淮言：“……”毁灭吧，这世界！
眼看肥羊都入圈，殷楚笑眯眯道，“以后再出售什么我都会在群里通知，你们还需要什么的话也可以说，我尽可能去进货。”
“对了。”
殷楚又说，“你们要是介绍新客过来的话，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几个道长都笑着。
心底却在想。
总共就那么点货，他们分都不够！介绍新人？介绍别人再来跟他们抢？
他们修道中人又不是傻子！
殷楚看看他们，“你们不问问打几折吗？”
“打几折？”
“九九折！”
所有人：“……”
片刻后。
“小姑娘大气啊！”
“这才叫大将之风！”
“其实我觉得不打折也完全没关系，你卖的东西打折就是亏了！”
“就是就是。”
不管怎么说，交易规则还是愉快地颁布完了，“希望我们将来合作愉快呀~”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几名道长心底是门清，如此多的昂贵丹药能出现在殷楚手里，那炼丹人的关系一定跟殷楚极其亲密。
跟她搞好关系准没错~！
因为清楚瞧着实在年轻，他们倒是没有往“炼丹人就是殷楚”这点上想。
道士天团得了好处，跟殷楚客套几句后，又一窝蜂地离去，用过的两名工具人就被这样丢在一边。
沈淮言还记得跟上自家师父师祖，唯独秦湛，沉默地站在原地看向殷楚。
从过来到现在，殷楚先是跟哥哥报平安，再跟道士们讨生育，又跟绑匪们说话。
这还是秦湛第一次好好去看她。
小姑娘抬头，皮肤雪白，唇则殷红，眼眸璀璨生辉，眨眼时，仿佛有无数光影散落，又似蝶翼翩跹在花丛里，醉了前路。
“你……”
秦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不可抑制，目光便落在少女身上。
殷楚歪歪头，澄澈的眼与其对上。
“秦湛你也要加群抢购啊？！”